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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那么我就先离开了。”肖暮莲最后再未看她一眼转瞬间就消失了。
风雾隐虽对他如今这般神出鬼没的行踪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大哥樊如真的担心,想到远在落月城的樊如真,她就想立刻能飞到枫林别业去。
“什么叫最后一面。”想到会失去樊如真的可能,她便觉得无法承受。
风雾隐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方向,“月,我先去看看我大哥,我很快就会回来。我知道你绝不会食言,你不会离开我的。”
临走时她吩咐了江易,若是凤清月归来就告知他自己回落月城了。
风雾隐心里记挂着樊如真的情况,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搁,默念了口诀,便离开了。她运用了全身的灵力只盼能早些赶回枫林别业见樊如真。
枫林别业内,樊寂,施兰夜,樊祁正守着床榻之上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男子。
此时的墨菊轩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那清俊隽秀的男子面上挂着一抹浅笑,正在安慰握紧他手暗自垂泪的施兰夜。
“娘,不要为儿子伤心,若是因为我的遇缘故惹您落泪,我如何能安心。”
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这般劝慰她,施兰夜心中不禁悲从中来。
她哽咽着,泪也掉的更多,“上天为何如此残忍,要如此待我儿,我儿还如此年轻。他这般孝顺懂事,优秀,善良。却要遭受这么多的苦楚。”
“阿真,娘的傻孩子,娘知道你最懂事,你不能就这般撒手而去丢下爹娘。你是娘的心头宝,是为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每回得知你发病,你也不愿告诉我们,为娘的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娘心里好痛好痛,也好自责,是娘没有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娘日日都在祈求上苍,求它能对你仁慈一些,可以再给你多一些时间,难道都是我奢望了吗?”
樊如真只觉心头一恸,他自己真是不孝,生养之恩尚未报答,现今就要先他们而去了。
樊如真气息有些弱,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缓,“娘,是孩儿不孝,请爹娘原谅孩儿。若来生有缘还能相逢,孩儿再来报答,偿还。”
一旁的樊寂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是痛到了极致,他不着痕迹地背转身,将眼角的泪抹去。
然后才走上前两手搭在坐在床头伤心缀泣的施兰夜肩上,他心疼地劝道:“兰夜,你这是做甚,真儿还好好的在这儿呢,你这般模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施兰夜顿时回过身瞪视着他,“你是做爹的吗?你不心疼儿子,我心疼。凭什么,我们阿真这么好,却生来就受尽病痛折磨,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好多都没有经历,还要很多的也没有享受过。”
“我就伤心,我伤心了,还不许我哭。”
“你叫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能做到眼睁睁的,就这么送他走。这是在剜我的心啊……”
樊寂将心底涌上来的悲痛生生压了下去,只安抚着有些崩溃的施兰夜。
“兰夜,你别这样,你这般真儿他也不好受。你身体也不好,我是担心你。再者真儿是我儿子,我又如何不心疼他,看他遭罪我却做不了什么,我真的很无力,很痛苦。”
“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真儿五岁那年
差点离我们而去,幸得皇上派了玉神医快马加鞭赶来,为真儿医治,真儿才转危为安。”
“玉神医临走时就对我们说过,真儿先天不足,又有心疾之症,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们,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无疑是晴天霹雳,但我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看着真儿一天天长大,我们也有意的忽略有一天他突然就会离开的事实。可是……”
樊寂说到此处眼眶有些微红,他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憔悴的樊如真,哽咽道:“真儿,看着你成长的这般优秀,为父很欣慰,也很骄傲。爹此生最自豪的就是有你,阿祁,小隐,隐儿这几个好孩子,这样的缘份是不可多得的。特别是你,爹没有教过你什么,你从小就特别聪慧,也特别懂事,在爹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受人尊敬,不惧生死的强者了。”
“若是……若是真的还有来生,我们再做一家人,你还做爹娘的儿子,爹一定会好好疼你。”
此刻樊如真亦红了眼眶,看到一向豪迈洒脱的男人竟也落泪了,他心里就格外的钝痛。
他爹一直就信奉男儿流血不流泪的。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在他爹心里自己是如此重要的存在,他想到自己自懂事起就很少与爹娘太过亲近,也许是他天性对许多事就比较淡泊,又或者是早就知晓自己不一定某日就会离去,所以避免与他们太亲近。
情深意厚,牵绊也会越深,他不想自己离去时令自己的父母太过伤感。
这一生他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而唯一的执着就是已经走进他生命的风雾隐。
其实他也是害怕寂寞的吧,隐儿就是他灵魂深处的一束光,他竭力的靠近,不敢触碰,发自内心的珍惜。隐儿与他相似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们之间惺惺相惜的原因。
他们都是那样的人,除了自己心之所系,便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也不会允许旁人轻易走进自己心里。
他们都是看似容易亲近实则有着距离感的人。
当染隐儿比起自己要热忱可爱的多,对自己的亲人朋友。
亲人如他来说似乎好像少了些什么,他无法跟阿祁一般肆无忌惮。他与生俱来的性格,不太健康的身体,父母包容与迁就他,阿祁崇拜尊敬他,外人仰慕他。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圈子。
只有风雾隐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对待,她会责怪他,生他的气,对他使小性子,甚至笑话打趣他,会为他着急地不顾自己的安危,她关心他,照顾他,陪伴着他。
一切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十年来他与风雾隐二人相依为命,这世间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真心的待自己,他很感激上苍让自己和风雾隐相遇。
那女子看到了他内心的寂寞,他也看到了她心里曾爱而不得浅浅的忧伤,看到了她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他羡慕那个被她放在心里爱着的人。
可今日他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么多年来,他的父母亲一直在用他们的方式爱着自己,是他忽略了,是他做得不够好。
樊如真看着樊寂,笑了笑,“爹,儿子很高兴,这一生能做爹娘的儿子,能做阿祁,小隐,隐儿他们的大哥,我没有遗憾了。”
樊寂,施兰夜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倾身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看着他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还带着泪,让人见了心生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