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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能出窍?你到底是谁?”
猫人惊恐的话音一落,身躯爆出一股黑雾,呈现出黝黑的强壮身躯,还有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没有了白毛的覆盖,那一具黝黑的身躯,也不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
这具身躯的体貌特征,虽然有了一些变化,但众人依然能识别出来,毫无疑问,他便是那个摆渡人。
伴随猫人异体倒伏在地,众人更是确定他的身份,他竟占据了欣兴成的异体,想必,这是摆渡人的魂灵之身。
血灵却未作回应,那张炎火缭绕的脸依然微仰,盯着脱离猫身的摆渡人,可谓,名副其实的怒火中烧。
原本惊慌失措的众人,听到关佑薄朝他喊香寒,心里的恐惧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浮想联翩。
心里也犯起了疑惑,炎火矫健的身躯,并不像姑娘的体貌特征,为何关佑薄会喊他香寒,难道是关香寒的后代?
想想也不可能,关香寒是石女,怎么可能会有后代?再说了,关香寒在沉江前,还是未婚姑娘身。
见炎火身未曾说过话,只能从他缭绕的火苗态势,猜测出他此时的心情。
或许,他压根就不会说话。
一红一黑的两具身躯,短暂的怒视,炎火与黑气更显浓郁。
或许,众人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向后迅速退去,给他俩腾出了足够的地方。
“嗖……”
血灵腾空跃起,身躯在空中呈现反弓状,犹如拉开的弓箭,拖曳着道道炎火飞驰,向摆渡人挥拳而去。
摆渡人在恐慌中,后撤一步也裂开了架势,扬起黑色的拳头对轰过去。
“嘭……”
空气的剧烈震荡,再次从三道坡爆出,激起层层的水雾,一圈圈的迅速蔓延。
一瞬间,两强相抗,打斗的难分难解,三道坡不断的爆出闷雷般的震荡,俨然上演一场,重量级的生死对决。
相互之间的打斗,在沉默中爆发,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只有怒火激出的拳脚相加。
尽管摆渡人拼命挥拳,次次对血灵施展暴力狂击,欲想利用力量上的优势,压制住血灵的主动攻击。
然而,血灵凭借矫健的身躯,移步换影,拳、掌、指变化多端,招式迅速且凌厉。
见血灵并不与他拼蛮力,频频挥拳的摆渡人,开始有些焦躁不安。
显然,摆渡人心里很清楚,血灵身要比自己技高一筹,尽管自己拼了全力,仍未摆脱被压着打的局面。
疲于招架的摆渡人,对血灵变幻莫测的攻击,一筹莫展。
唯独一个办法,那便是以命抵命,玉石俱焚,与血灵同归于尽。
摆渡人决意已定,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目的,在招架中寻找机会。
他欲想抱住血灵,滚遍布满千灸棘的三道坡,利用千灸棘的针刺,分解两道蛊魂体。
在摆渡人的认知里,出窍的蛊魂体,压根经不住千灸棘的分解,欲想同归于尽,这是唯一的办法。
更可况,还有保住魂元的杀手锏,只要魂元不消散,那就有重修的机会。
此时,进攻中的血灵,挥出的手掌突然收拢,伸出一根血指,戳向他的印堂穴。
这让摆渡人瞅准了机会,他并未急着躲闪,而是等待足够近的距离。
突然,他来了个仰头大拥抱,紧紧搂住了血灵,让他的设想得逞。
一时间,黑色的蛊毒与血色的灵气,相互侵蚀,大有一股势不两立的态势。
然而,事情并未他想的那么顺利,感觉到蛊魂体全身刺疼,犹如触碰到了电流,黑色身躯在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血丝。
摆渡人表情一怔,奋力想挣脱两人的纠缠,反而被血灵缠住了身躯。
迫于无奈的摆渡人,只能强忍穿刺一般的疼痛,他必须在身躯爆碎前,完成滚入千灸棘中的计划。
“吁……”
伴随众人的惊呼声,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跌落在灌木从中。
“哗啦、哗啦……”
红黑相间的转换中,一片片的灌木从倒伏,不断被两具身躯碾压。
丝丝缕缕的蛊毒,伴着刺鼻的焦糊味,迎着夜风扑鼻而来,蛊魂体正在被千灸棘分解。
摆渡人表情扭曲,承受着蛊魂体分解的痛苦,犹如万蚁噬心,抽搐的面孔格外狰狞。
没有载体的附身,摆渡人说不出一句话,从他绝望的表情中,可以读懂绝望中的惊讶。
看着炎火缭绕的面孔,还有火焰般的身躯,出乎摆渡人的意外,血灵身竟然不是蛊魂体,而是活生生的血灵身。
摆渡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尽管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他也回天乏术,最终,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血灵缓缓站起身,望着地上挣扎的摆渡人,那具黝黑的身躯,布满了荆棘与嫣红的血丝。
灵气与千灸棘,可以说是他蛊魂的克星,现在的这般境况,只凭任何一样,足够让他死的透透的。
绝望中的摆渡人侧过脸,盯着旁边的关佑薄,泛着幽光的双眼,充斥着不甘的恨意。
“魂飞湮灭,死不瞑目,连条幽魂之路都没得上,这便是你作恶多端的下场,我期盼了大半辈子,相信香寒在天之灵,一定会让我活着看到这一天!”
关佑薄望着夜空,一声长长的叹息,老泪纵横。
见关佑薄不在言语,血灵看向了摆渡人,双手一翻。
“嘭……”
黝黑的身躯,一瞬间,血污迸溅,犹如万箭穿身爆碎。
血灵打出一道真气,这是要击碎摆渡人的魂元。
“砰……”
一块飞出的玉佩被击碎,一缕青烟飘出,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血灵一愣,迅速朝青烟消失的方向,连续弹出几道真气,纵身一跃,朝着那边追了过去。
关佑薄捡起几块碎玉,虽然不足以拼凑起来,却能呈现玉佩的一些纹路。
回想起曾经的那块玉佩,与这些碎片如出一辙,显然,摆渡人的魂元,凭靠玉佩的掩护,让他逃脱了魂元。
第二天,时近正午,丹家大院静悄悄。
经历生死的众人,折腾了一宿,还沉浸在睡梦中。
此时,大门被推开了,匆匆进来一个人。
“丹老,丹老……!”
欣老四一边喊着,一边急急的朝院内奔来。
“老四,你喊什么喊,大家折腾了一宿,都在房间里休息呢!”
“玉影,我大哥的尸体不见了,父亲让我来问问丹老,有没有人知道尸身的下落!”
“尸身失踪了?对了,关老不是说千灸棘可以分解尸身吗?”丹玉影困惑道。
“玉影你误解了,尸身分解了,骸骨应该还有吧!”欣老急急说道。
“骸骨也没了?”
丹玉影看到他点头,觉得事有蹊跷,赶紧带他去找父亲。
此时,房间内的丹洪元,听到他俩的对话,匆匆的走出了房间。
“丹老,上午我跟三哥去三道坡,准备埋葬我大哥的尸骨,结果发现尸身不见了,我父亲觉得事有蹊跷,让我通知你们一声,顺便问问小林回来没有!”
丹洪元摇了摇头,说道:“老四,你先别着急,小林还没有回来,也未得到他任何音讯,那你父亲打算怎么办?”
“我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你们近期注意点,担心这期间有人趁机作梗!“老四话音一落,接过丹玉影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对了,我父亲还说,如果小林回来了通知他一声,好像有什么事要跟他说!”欣老四继续说道。
“嗯!老四,你回去跟你父亲说,我们一旦得到小林的音讯,马上通知他,也让你父亲注意安全!”丹洪元嘱咐道。
然而,接连三天的等待,自然未有岳林的音讯,众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傍晚时分,秦凡卿与萧媛出了丹家大院,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向半壁崖的方向走去。
“萧媛!那你感觉他会不会有事?”秦凡卿反问道。
“凡卿!我、我不敢去想,真的!”萧媛解释着回应道。
她拉起秦凡卿的手,再次问道:“我们去半壁崖,能唤回他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心有什么不舍,如果他能够舍得,我想在这个世间,咱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凡卿!你为何这样说?“
“你应该比我清楚,岳林从不会食言,除非他已经……”秦凡卿未把话说出来,眼圈已经泛红。
萧媛稍有停顿,看着秦凡卿强忍住泪水,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凡卿的话与表情,萧媛自然能读懂,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一瞬间凌乱了。
半壁崖,两道纤细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好似镶嵌了一道金边。
两人坐在悬崖边上,望着风平浪静的江面,心里不断的祈祷,期盼着岳林的归来。
习习微风,撩起她们的发丝,牵动着驿动的心。
轻柔的发丝飘动,系着一份沉甸甸的担忧,压制中的敏感,如同千钧一发。
“岳林,快回来吧……”
最终,萧媛经不住这份压抑,朝向江面哭喊着。
秦凡卿擦着泪水,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心里非常清楚,岳林的原身遭遇了不测。
萧媛不停的呼唤,声音都有些嘶哑,可回应她的是江面的沉寂。
“凡卿!岳林不要我们了,他食言了……”
万般绝望的萧媛,趴在秦凡卿的肩上大哭起来。
秦凡卿紧握着她的手,依旧保持着沉默,心里却在滴血。
正如她自己所说,花留在了他心中,可他却给自己留下了心魔。
夕阳沉落,月光皎洁,江面微风习习。
一道炎火之身,悄无声息,站在她们俩身后,伸出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俩的纤腰。
两人惊讶的对视间,身体顿感飘飘然,却坐在了血灵的双肩上。
伴随两人的尖叫声,炎火身躯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向江中飞身而去。
江面上,一道炎火飞驰,越过了宽阔的江面,来到古树之下。
“萧媛,岳林没有食言……”秦凡卿微笑着说道。
“???凡卿…”萧媛略显惊色,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尽管她心有领会,但坐在一个炎火人肩上,她还是不放心,更不敢确认炎火人的身份,仅凭对秦凡卿的信任。
古树下,血灵坐在一块青石上,抬起手臂将她俩放了下来。
望着血灵炎火缭绕的脸,两人略带迟疑,试探着坐在他的腿上。
见血灵对她俩的举动,并没有任何的排斥,才缓缓依偎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
缓缓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触摸他的脸,缕缕炎火般血灵息,绕着纤细的手指打转,这是血灵对她们的回应。
两人默默无言,柔柔的拥着炎火之躯,映得满脸绯红。
静静的依靠,无言的心灵相守,与沉寂的夜色融合,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