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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肖然来到了傅定泗的办公室。
傅定泗看到肖然过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肖然叹了一口气,对傅定泗说“宁小姐不肯过来。”
“嗯,知道了。”这个答案,傅定泗早就猜到了。
但人总是逃不开所谓的侥幸心理,即使已经猜到了大概率被拒绝,还是想去试一试。
“那……还要再请吗?”肖然没想到傅定泗的反应会这么平静。
“不用了,去忙你的吧。”傅定泗说。
肖然点点头:“那下午四点钟我来提醒您去酒店。”
傅定泗:“嗯。”
**
源丰的年会,是名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每年,名城的媒体都会花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报道这场年会。
虽然前几天谨诺的年会规模也很大,但谨诺是没办法跟源丰比的。
谨诺充其量只是一家在服装行业做得比较出彩的公司,但源丰是全能,两家公司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媒体们倒是也在期待着傅定泗带着宁皎依一块儿出现。
毕竟之前谨诺的年会傅定泗都去了,源丰的年会宁皎依肯定也会来。
媒体们正想着如何写他们两个人秀恩爱的稿子呢,结果却看到了傅定泗一个人下了车。
现场蹲守的记者们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傅定泗一个人来的?
有一个胆子大的记者凑了上去,不怕死地问傅定泗:“傅总,请问您太太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出席年会?”
肖然跟在傅定泗身后,听到记者这么问,捏了一把冷汗。
这记者太会给人捅刀子了,一个问题正好戳中了傅定泗的痛处。
肖然战战兢兢地看着傅定泗,就怕他下一秒钟爆发——
不过,傅定泗没什么特殊反应。
他盯着那个记者看了一会儿,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走人了。
肖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随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
傅定泗进场之后便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圈子里有些名气的人都来了,有一些还是长辈。
傅定泗礼数周全,一一走上前和他们打了招呼。
傅定泗在商圈名声很好,虽然他刚刚接手源丰三年多的时间,但已经做出了不少新项目,个个都成绩惊人。
傅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傅定泗个人又有能力,所有人看到他都要礼让三分。
………
源丰的年会,作为宁氏的负责人,宁绥和这边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虽然不喜欢傅定泗,但这种应酬的场合,宁绥和也不能不来。
傅定泗在这边跟一群人打完招呼之后,便看到了宁绥和。
瞧见宁绥和以后,傅定泗主动走了上去,跟他打招呼。
“来了。”傅定泗对宁绥和的态度算得上是热情了,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热络的人。
不过,宁绥和并不吃这一套。面对傅定泗的问候,宁绥和只回了一声不屑的笑。
不过傅定泗也没有生气,而是对他说:“一会儿我们单独谈谈。”
宁绥和多聪明啊,傅定泗一说这话,他就猜到傅定泗要谈什么了。
宁绥和笑了一声,“行啊,是该好好谈谈了。”
源丰的年会在七点钟正式开始,作为CEO,傅定泗要上台致辞。
稿子是之前公关部那边写好的,傅定泗已经提前记下了内容,所以他是脱稿发言的。
傅定泗的发言并不长,但是却引来了阵阵掌声。
………
年会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应酬结束之后,傅定泗找上了宁绥和。
傅定泗和宁绥和来到了楼上的会议室,今天整个酒店都被源丰包了下来,所有的房间都是随意使用的。
进入会议室之后,傅定泗关上了门,看向了宁绥和。
宁绥和对傅定泗没有什么耐心,见他这么盯着人不说话,宁绥和不耐烦地开了口:“有屁快放。”
“我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傅定泗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跟宁绥和提了这件事儿,“我跟她在一起过。”
听到傅定泗这么说,宁绥和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你还知道了什么?”
看傅定泗这个反应,应该不是想起来了,而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他身边的那些人个个都看不惯宁皎依,能说出来什么好话?
而傅定泗又是个没脑子的,估计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了。
“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傅定泗答非所问,“我家里人一直跟我说我是失忆了,最近我才发现不是失忆。”
宁绥和呵了一声,“正常,傅家的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当年我们为什么分手的?”
傅定泗没有跟宁绥和提盛驰耀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他也不能只听傅家那边的一面之词。
而且他感觉,当年的那个人也没有搞清楚这其中真正的情况,就彻底消失了。
所以……他必须弄清楚。
宁皎依那边不肯松口,他就只能来问宁绥和。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提到这件事儿,宁绥和立马就怒了,差点儿动手揍他。
忍了忍之后,宁绥和啐了一声,“你他妈背着她跟宁晚晚搞在一起,任由你家里人和宁晚晚上门挑衅她,最后害得她早产孩子夭折,你他妈还好意思问自己做了什么。”
傅定泗:“……”
他背着宁皎依和宁晚晚搞在一起?
宁晚晚上门挑衅宁皎依,还害她早产?
宁绥和短短一段话里,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傅定泗花了好长时间才捋清楚。
但,宁绥和的话,和傅揽淮的话,完全是两个版本的故事。
傅定泗无法判断他们两个人究竟是谁说了谎。但,看宁绥和愤怒的程度,他是不可能说谎的。
宁绥和是个性子直接的人,他应该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可是傅揽淮也说了,他这次没有隐瞒……
唯一的解释就是,信息出现了断层。
当年那个人和宁皎依之间,确实有很深的误会。
傅定泗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无法做出解释。
沉默了很久,傅定泗才问宁绥和:“她当年的那个孩子是他……我的?”
“不然呢?”宁绥和一把抓住了傅定泗的领口,“你他妈还怀疑起孩子的身份了?怎么,傅家人跟你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傅定泗:“……孩子为什么出事儿的?”
“早产。”提到这件事儿,宁绥和的声音低落了不少。
他松开了傅定泗,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每次回忆起来那件事情,他的情绪都格外沉重。
宁绥和知道宁皎依不愿意让傅定泗知道这些事儿,但他早就憋不住了。
凭什么不跟他说?
明明是他做的孽,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既然今天傅定泗问了,他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让他好好清楚一下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她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当时你留下一句话就去出差了,她连续半个多月都联系不上你,最后打通你的电话,是宁晚晚接的,她说你在她床上。”
听到这里,傅定泗捏紧了拳头。
那天宁晚晚说那些话的时候,傅定泗就知道宁晚晚肯定隐瞒了他部分事实。
但是他没想到,宁晚晚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她竟然做得出这种事情?
若是之前,傅定泗肯定是不信的。
但经历了这么多,他也开始认识到自己对宁晚晚的判断是有误的。
宁晚晚根本就不像是表面上看起着那么懦弱,也是单纯有些小心思那么简单。
宁绥和的话,傅定泗没有怀疑,他沉默着,等着宁绥和继续往下说。
然而,傅定泗这样的沉默,到宁绥和眼底,就变了味儿。
宁绥和见傅定泗不语,讽刺地问:“怎么,你不信?”
傅定泗摇摇头:“没有不信,我在等你继续说。”
宁绥和倒是挺稀奇他的反应:“看来你眼睛终于好点儿了。”
傅定泗:“你继续。”
“后来皎皎不甘心,联系了你家里的人,你妈直接告诉她,你带着宁晚晚一块儿出差了,还给她看了酒店和航班信息,你们两个人确实是一块儿走的,也住在一家酒店。”
“她因为这个事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整个孕期都很不好,你们傅家的人知道她怀孕之后,还时不时上门刺激她一下,她那会儿连实习都辞职了,不敢出门,每天都在家里呆着,只有我跟阿耀还有嘉陵时不时会过去看看她。”
“等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宁晚晚又来刺激了她一回,跟宁晚晚吵完没多久她就早产了,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刮了宫,她拼死要保住孩子,结果孩子出生不到两个小时,眼睛还没睁开就走了。”
说到这里,宁绥和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的痛苦。
宁皎依本来身体素质挺不错的,若不是因为那次的伤害,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傅定泗看到一向不正经的宁绥和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能想到当时的宁皎依有多痛苦了。
他胸口憋闷,捏紧了掌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生孩子……是在几月?”
宁绥和说:“八月九号,可笑吧,前两天我还在给她过生日。”
八月九号。
听到这个日期,傅定泗一把捏紧了拳头。
当时……他已经出事儿了。
虽然记得不清楚,但傅定泗看过病历本,他是八月七号的时候被送去ICU的。
傅定泗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张紧密布置的阴谋网里,而这个网却是由他的至亲亲手编织起来的。他被这张网困了四年的时间,到现在终于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真假难辨。
没有记忆的人,根本无法对过往的事情做出判断。
傅定泗没有跟宁绥和提自己出车祸的日期,他沉默了一会儿,艰涩地开口问他:“后来呢?她……怎么样?”
“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宁绥和觉得傅定泗的问题可笑得很,“男朋友劈腿了,孩子没了,又被医生通知以后也不可能再怀孕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你觉得她能怎么样?”
傅定泗听得心口揪紧了几分,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他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厉害,谁都欺负不了她?”这时,宁绥和又开口了。
傅定泗被宁绥和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必须承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仅有的这段记忆里,从第一次和宁皎依见面时,她就是趾高气扬咄咄逼人的状态,而宁晚晚一直都扮演着那个被她欺负的角色。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形成了思维定式,觉得宁皎依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宁绥和冷笑了一声,“不是想知道她后来怎么了吗?行,我告诉你。”
傅定泗的右眼皮跳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等着宁绥和继续说。
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罪嫌疑人。
“因为没了孩子,又被告知以后都不能怀孕,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开始隔三差五地自残自杀,必须要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刚得病的第一个月暴瘦到了七十多斤,整个人像个排骨架子。”
“国内的医生根本控制不了她的病情,而且医生也建议给她换个环境,后来我带她去了伦敦,在那边找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给她做治疗。半年的时间,她总算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后来她在那边读了研究生,用药用了两年多。”
“到今天她都没有痊愈,傅定泗,如果我能拦着她,我绝对不会再让她跟你有任何纠缠,她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你,我他妈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到她之前因为受过的那些罪,真的,要不是因为她,我只想砍了你。”
“抱歉。”傅定泗有些失语了。
宁绥和的这番话冲击实在是太大,饶是他这种心理素质强大的人,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宁绥和听到傅定泗的这句道歉之后只想冷笑,“道歉有个屁用?伤害已经造成了,你他妈什么都不记得,云淡风轻来一句抱歉,就能抹平她之前受过的罪了?”
“我没有这么想。”傅定泗否认,“我只是……总之,是我对不起她。”
不管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就算宁皎依真的跟盛驰耀有什么,她也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更何况……她和盛驰耀的事情,很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她,就赶紧跟她离婚。”宁绥和看着傅定泗:“从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在盼这一刻了,世界上那么多好男人,她怎么就非得执着于你这个人渣。好在她现在想通了,离婚协议书年后我会让律师交给你,你要是稍微有点儿良心,就赶紧签字放她走,她留在你身边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如果不是我呢?”傅定泗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对宁绥和说:“如果之前的那个人回来,结果是不是可以改变。”
“我看你他妈是喝高了。”宁绥和咬着牙,“别跟我搞文字游戏,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个人。”
不管是之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都是一样的渣。
“不是。”傅定泗很认真地否认:“从社会学上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她爱的那个,也不是我。”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傅定泗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落寞。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悲哀地想,如果宁皎依也能一直分不清他们两个人就好了。
如果她一直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傅定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冒出来这种卑微的想法。
宁绥和听出了傅定泗的失落,但是他对傅定泗没有任何同情。
走到这一步,都是他自找的。
宁绥和没想过挽留他们的这段婚姻,他巴不得让宁皎依离傅定泗远一点儿,而且是越远越好。
“既然你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你,就趁早离婚,反正他也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我们皎皎也不稀罕。”宁绥和说,“你俩其实有一点挺像的,都是人渣。”
“他们之间可能有误会。”傅定泗没有因为宁绥和的说法而生气,仍然很耐心地给他解释着:“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等他回来,他们之间的误会就可以解开了。”
至于要不要在一起……那也轮不到他来管了。
傅定泗想,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宁皎依的事情,或许这是唯一弥补的机会了。
把她爱的那个人还给她,给他们一个解开误会的机会。
傅定泗想着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照片。
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怎么都不像是会背叛她的样子。
宁皎依也一样,她如此死心塌地,甚至不惜找一个替身来缅怀他,足以证明她对他有多么地用心。
他们之间,可能就是差了一个彼此解释的机会而已……
等弄清楚真相,他们说不定还是能走到一起的。
“回来?你做什么梦。”宁绥和听到傅定泗的这个想法之后,只觉得他可笑:“你以为傅家的人还会给他回来的机会?当年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把你留下来,怎么可能。”
“我会有办法的,给我一点儿时间。”傅定泗并没有直接跟宁绥和说自己找了医生的事儿。
傅定泗这话在宁绥和看来没什么分量,他就当傅定泗是说场面话了,冷笑了一声之后没接话。
傅定泗这边又是一阵沉默。
过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宁绥和:“你问。”
傅定泗抿了抿嘴唇,“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城郊第三墓园,9-08。”
宁绥和这次回答得很痛快,直接说了墓园和墓碑的具体位置。
傅定泗有些意外于他的痛快,“谢谢你。”
“没必要,你确实应该去看看。”宁绥和不接受他的道谢,“你要是真的有点儿良心就赶紧跟她离婚。”
傅定泗没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对宁绥和说:“不要跟她说我找过你。”
“这你放心吧,我也不会蠢到去跟她说这个。”
在这一点上,宁绥和还是能跟傅定泗达成一致的。
他也不想让宁皎依知道他跟傅定泗提了这些事儿。
不然的话,宁皎依肯定会责怪他的。
“嗯,今晚谢谢你了。”傅定泗再度和宁绥和道谢,说完之后就从会议室出去了。
………
傅揽淮站在走廊尽头,看到傅定泗从会议室出来之后,脸色略变了一下。
傅揽淮一直等到傅定泗进入电梯,才走出来,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傅揽淮来到会议室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准备往外走的宁绥和。
宁绥和跟傅揽淮私下没什么交情,但宁绥和对傅家的人意见都很大,看到傅揽淮,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当年的事情,就更不可能友好相处了。
“宁总,你和定泗说了什么?”傅揽淮拦在宁绥和面前,不肯让他走。
宁绥和呵呵一笑,“怎么,怕你们做的丑事儿被他知道,和谐一家亲的表象被破坏?”
在宁绥和眼里,傅揽淮就是一个伪君子。
他们整个傅家的人都一个德行,表面看着风光,私下早就人心涣散了。
“宁总,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既然宁小姐已经提出了离婚,我们傅家也没有理由让定泗继续这段关系。”傅揽淮很明确地和宁绥和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宁绥和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事儿上,他竟然跟傅揽淮达成一致了?
“行啊。”宁绥和说,“你别太自我感觉良好,我也不想我们皎皎跟你们傅家扯上什么关系,等着收离婚协议书吧。”
懒得跟傅揽淮废话,宁绥和丢下这句话以后就转身走了。
傅揽淮想了想宁绥和的话,松了一口气。
既然宁家也不愿意宁皎依和傅定泗在一起,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现在宁皎依已经打定主意离婚,听宁绥和这意思,似乎是找好律师了。
看来,这两个人离婚,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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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皎依没有在源丰的年会上露面,这事儿引来了诸多的猜测。
不过媒体并没有猜他们两个人感情破裂。
有人挖到了宁皎依的行程,行程里显示她那天在福利院参加福利院的新年晚会,还有人发出了照片。
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再讨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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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揽淮这边只想让傅定泗早点儿跟宁皎依离婚。
于是,他找出了之前的电脑,在文件夹里头找到了当年的那段监控录像。
傅揽淮将录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拿了U盘把视频拷贝下来,开车去了西苑找傅定泗。
傅揽淮过来的时候,傅定泗刚刚洗完澡。
“什么事儿?”傅定泗看到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的傅揽淮,有些惊讶,以为是工作上出现什么问题了。
傅揽淮动了动嘴唇,“之前我跟你说的视频,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