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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看尽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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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脑门大开,匆忙啃完手里的饼将汤一饮而尽,钻回屋子里研究起来。

    老木在外面掐着腰吆喝着,“吃完饭不知道刷你的碗!”

    “老木,我是真的有事要做,你帮我刷了吧!不然,就这样用算了,反正下次吃饭一样要脏的。”

    老木骂骂咧咧拎着那只碗在院中刷了。

    小六写了几张药方,照着药方取了草药在锅里熬着。

    串子和麻子回来,凑过来问道:“六哥,干什么呢?”

    “去去去,一边儿去,别耽误我发财。”

    一听说发财,串子跟麻子眼睛都亮了。

    “发财带我们一个呗!”

    小六眼珠子一转,将手里的蒲扇递给两人,“给我看着火,草药熬烂了成糊糊状喊我,我先去睡一会儿。”

    麻子和串子对视一眼,自觉上当。

    “六哥,发财分我们一点儿呗?”

    “分分分,还打算给你俩娶媳妇儿呢!”

    听到小六的回答,两人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扇子。

    小六躺回榻上,阖目而眠,等丹丸做出来,就去找俞信做交易。

    她做的这个东西叫做“消暑丸”,眼下正要入夏,吃了这消暑丸会让人觉得清凉无比,毫不惧热。

    穷人买不起冰晶,这消暑丸价格低廉,自然很有销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串子和麻子坐在木凳上昏昏欲睡。

    小六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起来,一一给了串子和麻子一个爆栗。

    “叫你们睡!”

    小六垫着棉布打开眼前的几个锅盖,一股清凉的香气弥漫开来,时候正好。

    麻子问:“六哥,你熬的什么药?”

    小六瞥了膀大腰圆的麻子一眼,揪起一块儿药膏趁热搓成药丸塞进他嘴里。

    “六哥,毒不死我吧?”

    麻子含着药丸一脸愁容,串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毒不死!赶紧吃下去。”

    在小六的威逼利诱下,麻子将药丸囫囵吞了下去,瞬间觉得从腹中升起一股清凉之感,直冲脑门。

    “好凉快啊!”麻子一脸欣喜。

    串子见麻子这副模样,“这么神奇?”

    小六勾起嘴角,成了。

    吃过饭,小六装了一小木盒消暑丸登上了俞信的门。

    还是那处院子,流水潺潺,小桥弯弯,藤萝开的纷纷扬扬,瀑布流的哗哗啦啦。

    花厅主位上,俞信端坐在上,示意小六坐下。

    小六也不忙,在一旁坐了下来,随后捡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俞信不满地看了小六一眼,脸上虽是挂着笑,但冷漠和不屑深达眼底。

    终于,俞信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找我有事?”

    小六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渣,从怀里掏出那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打开盖子递到了俞信眼前。

    “来谈生意。”

    “生意?”

    俞信接过木盒,见盒子里有个七八颗黑乎乎散发着清凉异香的药丸。

    “这就是生意?”

    听俞信这语气,分明是瞧不起,小六也不恼,笑了笑道:“俞老板先吃吃看,若想跟我谈这笔生意,再来回春堂找我。”

    俞信派人将小六送出去,小六站在珠宝铺子前,突然就想起了那只狐狸。

    “他现在正在遭受涂山篌的囚禁虐待,我是不是,该先去救他?”

    小六摸着下巴琢磨着,要救涂山璟来回就要一个多月,根本来不及赴相柳的约,她想起了涂山璟的好哥们儿赤水丰隆。

    “拟一封信给他不就完了?”

    小六惊叹自己的聪慧,踱着步往回春堂走去。

    屠户高正在肉摊前招呼着,春桃拎了一块肉要去送货。

    小六在肉铺前站定,望着春桃窈窕的背影,问道:“老高啊!春桃也到适婚年龄了吧?”

    屠户高看她一眼,说道:“春桃可不稀罕你这样的糙汉。”

    小六撇了撇嘴,她很糙汉吗?

    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确实够糙的。

    小六又腆着笑脸道:“你看,我家麻子怎么样?有力气,能干活,一身腱子肉。”

    屠户高一刀将眼前的猪蹄砍成两半,刀子立在案板上。

    “你到底买不买肉?不买肉别耽误我做生意!”

    小六讪讪地背着手从屠户高摊前离开,回到了回春堂。

    老木问:“去哪里了?赶紧来坐诊”,末了神秘的凑过来,在小六耳边低声说道:“有贵客来!”

    贵客?什么贵客?

    小六往内室瞧了一眼,只看到一角水绿色衣衫,分外熟悉。

    怎么可能是他呢?这个时候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再说了,自己的信还没写呢。

    小六晃了晃脑袋,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久等了!”

    小六在位上坐下,抬头的瞬间愣在原地。

    眼前温文的男子,有一双细长的墨眉,清亮的眼眸含笑看着自己,那清逸的风姿,清绝的气质让小六愣神。

    “听闻,清水镇上有一名玟小六医师,精通医理,可是贵君子?”

    君子?就她这糙汉的形象也配得上君子之称?

    小六打着哈哈,虽不知为什么该一年半后才出现的涂山璟此刻出现在自己的回春堂,但是见他面色红润,穿着高雅,想是过得很不错。

    “您过奖了,是我是我。”

    涂山璟眉眼带着笑意,从袖笼里掏出一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放在两人眼前的诊桌上。

    小六一瞧,认出是方才自己交给俞信的那盒消暑丸,生意找上门了?

    “我觉得,这药丸做的甚好,恰逢酷暑天气来临,我想买下这药丸的药方。”

    涂山璟丰满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还是给人一副友善亲和的感觉。

    小六瞅着眼前的涂山璟,恍若隔世。

    “不知道涂山公子,愿意出多少钱?”

    涂山璟一怔,“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