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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儿在寒潭里得到一面会说话的铜镜的事情,一日不到,诸人皆知。
秋怀慈也来了,师徒四人就围坐在一起,查看铜镜,要跟铜镜说话,想要测试一下铜镜的神力,看看铜镜还有没有别的本领。
当然,老鹿蜜蜜又出关了,自然也少不了要凑凑热闹了。
秋怀慈先跟铜镜说话,一问一答,问了几句,就走了,因为这面铜镜除了会说话,好像没有别的本事,在他见多识广,阅宝无数,甚是挑剔的眼里,这面铜镜实在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之物,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来。
接下来,就是上官怜儿、南郊、云舒儿、蜜蜜轮番与铜镜说话。
上官怜儿等人与铜镜一番对话,大家喜怒笑骂,登时闹翻了天。
原来那铜镜跟上官怜儿与南郊对话之时,极尽谄媚之能事,溜须拍马,奉承阿谀,皆是美言,逗得二人笑颜逐开,欢喜不已,脸颊微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反之,对待云舒儿之时,铜镜却是阴阳怪气,尖酸刻薄,揶揄嘲讽,无所不用极极,把云舒儿气的是七窍生烟,暴跳如雷,若不是她又舍不得这面铜镜,心里宝贝,依照她的性子,她非得把铜镜砸碎了不可。
云舒儿气愤地叫道:“我决定给这面铜镜取个名字!”
南郊一笑,问道:“裹儿,你准备取个什么名字?”
云舒儿恨恨地说道:“臭臭!”即儿,解释一下:“因为它嘴巴很臭很臭!”
上官怜儿与南郊一愣,笑着对视一眼。
云舒儿指着铜镜,对南郊说道:“南郊哥哥,叫它臭臭!”
南郊笑着毫不犹豫地对铜镜叫了一声:“臭臭!”
云舒儿在蜜蜜的背上掐了一下,命令道:“叫臭臭!”
蜜蜜翻了一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冲着铜镜喊了一声:“臭臭!”
云舒儿与铜镜斗了几句嘴,就投降了,站在一边,瞪眼鼓腮,生着闷气,不说话了。
是呀!除了投降生气,她还能怎么着,谁叫这面铜镜那么嘴贱,嘴贱,而且,自己偏生又舍不得它,宝贝着它,这是孽障,这是命啊!
蜜蜜咬牙忍住不笑,板着一张鹿脸,沉声呵斥:“魔镜魔镜,你为什么欺负我的裹儿妹妹,我的裹儿妹妹可好了,不许欺负她,知道吗?”
铜镜回答:“你这头蠢鹿,竟然给她说话,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蜜蜜一愣,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柔声说道:“嘿嘿!魔镜,裹儿坏的很,我才不会为她说话,我刚才这么说,只是在测试你,看你老不老实,事实证明,你的确是一个正直的人,噢!不!正直的镜子!”
蜜蜜心里在叫喊:“魔镜魔镜,快来赞美我,拍我马屁呀!”
云舒儿一愣,瞪着蜜蜜,在蜜蜜的屁股上恨恨地掐了一把。
蜜蜜被云舒儿掐的龇牙咧嘴,但没有吱声。
铜镜回答:“蠢鹿蠢鹿蠢鹿!!!”
蜜蜜一愣,笑道:“魔镜,我刚才逗你玩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蠢鹿蠢鹿蠢鹿!!!
蜜蜜讪讪一笑,说道:“嘿嘿!好家伙,你脾气还真不小,居然敢说老子是蠢鹿,既然你如此嚣张,那咱们比比算术,看谁聪明!”
蠢鹿蠢鹿蠢鹿!!!
蜜蜜有些不快,大声叫道:“魔镜,你是不是傻子,除了翻来覆去的就这么一句,你就不会别的了吗?”
蠢鹿蠢鹿蠢鹿!!!
蜜蜜心头火起,沉声说道:“魔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再这样无耻耍赖,我可要翻脸了!”
蠢鹿蠢鹿蠢鹿!
啊!一一一一
蜜蜜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大叫一声,蹦跳起来,张嘴咬住铜镜,脑袋一甩,将铜镜砸在地上,双腿蹦跳,就是一阵狂踩,咬牙切齿地一阵怒骂:“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蜜蜜将铜镜一阵践踏,见铜镜毫无损伤,便咬住铜镜一溜烟地冲出了屋子,登时跑的没影了。
云舒儿见蜜蜜被铜镜气的发疯,居然将铜镜给调走了,待的回过神来,惊呼出声,向蜜蜜追去,一面惊呼:“老蜜,那是我的镜子,快还给我,还不快还给我!”
上官怜儿与南郊也叫喊着向蜜蜜追去。
蜜蜜叼走了铜镜,躲了起来,三日过去,方才将铜镜还给云舒儿。
云舒儿见蜜蜜眼前发黑,精神萎靡,好似苍老了许多,惊诧地叫道:“老蜜,发生了什么,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蜜蜜无精打采,哈欠连连,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饮不食,不眠不休,跟臭臭足足吵了三天三夜,我现在能够活下来,都是命大了!”
云舒儿一愣,随即嘿嘿地笑了起来,指着蜜蜜,叫道:“老蜜,你怎么这么较真,至于吗?”
蜜蜜不忿地叫道:“我也不想这样,主要是臭臭说话太难听了,真是太气人了!”
云舒儿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问道:“老蜜,你赢了吗?”
蜜蜜摇摇头,绝望地叫道:“它只是一面镜子,无情无欲,无悲无喜,无耻无畏,我是一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鹿子,我怎么骂的过它!”
云舒儿对蜜蜜的遭遇深表同情,陡生怜悯,便拿出了几颗奇味果递给蜜蜜,作为补偿。
蜜蜜眼睛一亮,一下子来了精神,奇味果可是好东西,补气养元的神品,秋怀慈在蓬莱仙岛讨来的,爱居山除了云舒儿能够享用,别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蜜蜜拿了奇味果,欢天喜地,屁颠屁颠地走了。
云舒儿拿到铜镜臭臭,又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臭臭也许是受到蜜蜜的折磨,它对云舒儿的态度大为改观,温和了许多,不再怼骂云舒儿,有时竟然还会对云舒儿拍拍马屁,哄云舒儿开心了。
云舒儿见不嘴贱的臭臭实在太可爱了,于是,每天与臭臭说话聊天,一时成为她的一种乐趣,一种习惯。
次夜子时。
云舒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酣睡如泥。
搁在柜子上的铜镜臭臭突然闪烁了一下金光,接着,自镜面里居然冒出了白烟来,那白烟越来越大,凝而不散,待得脱离了铜镜,白烟悬停在卧室的空中,转瞬,白烟消散,屋内便多了一个中年男子来。
中年男子身材修长,面目俊朗。
此人不是别人,竟是云舒儿的父亲云牧天。
云牧天在卧室里布下三道结界,然后,搬来椅子,坐在云舒儿床头,俯首仔细地端详着云舒儿,目光温柔,脸带微笑,但是,过了一会,笑容一敛,眼中流下泪来。
云牧天痴痴地凝视着云舒儿,一会,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喃喃细语:“舒儿,我的女儿,爹爹没用,让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爹爹很快就来前来接你回家的!”
云牧天害怕被秋怀慈察觉,不敢多做停留,撤了结界,化作白烟,又钻进了铜镜里,遁入密道,离开了爱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