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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儿三人来到静心湖边,在一个泊口便见到了一叶扁舟。
云舒儿率先跳上了上船,南郊次之。
云舒儿对韩千锦笑道:“韩大哥,我与南郊哥哥负责采摘莲花,你负责划船好不好?”
韩千锦笑着点点头,解开了系着小船的绳子,坐在船尾,双手握住浆柄,双臂发力,推前拉后,节奏明快单一,动作熟练优雅地拨动了湖水,小船向前一滑,登时在湖面上移动了起来。
一时,小船便载着云舒儿,南郊与韩千锦三人,游向了静心湖的深处。
此刻,
风和日丽,白云悠悠,
静心湖湖水清冽,细波微荡,游鱼隐没,远处的湖面上还有一些各色的禽鸟在翻浪觅食,追逐嘻戏。
云舒儿蹲坐在船头,手肘立在双膝之上,双掌捧着脸颊,欣赏着静心湖的艳日之下,生机勃勃的景色,脸上露出了痴迷之色,嘿嘿一笑,喃喃感慨:“好美,让人有一种好想唱歌的冲动!”
南郊连忙点头,憨憨一笑:“我想大喊大叫!”
云舒儿回头向韩千锦问道:“韩大哥,你多才多艺,精通词赋,你会唱与此刻湖中景色以及我们愉悦的心情的歌曲吗?”
“嗯!”
韩千锦思忖一下,点了点头,笑道:“小时候我跟祖母学了一些古歌谣,记得有一首歌谣,很有意思,曲艺缠绵,深情款款,只是有些字词记得不大清楚了,如果裹儿妹妹不嫌呱噪,我倒愿意清唱一曲!”
云舒儿点头笑道:“反正闲来无事,你且唱来听听!”
韩千锦神色一敛,清了一下嗓子,便开喉清唱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佳人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佳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韩千锦声音清扬,词正腔圆地唱罢,瞅向了云舒儿,脸含微笑,目光温柔又热烈,大有深意。
云舒儿心思单纯,懵懂无知,见韩千锦唱的哀怨缠绵,感情饱满,心中叹服,展颜一笑,连忙拍手叫好:“韩大哥,唱的很好,唱的真好听!”
南郊却哂的一声,摇了摇头,不屑地叫道:“不好!有些地方唱错了!”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说道:“对!韩大哥,如果我没有记得的话,你唱的应该是越女歌的曲调,但与越女歌又有些轻微的出入,比如在越女歌的歌词里面有些地方本应该是念‘王子’与‘君’,而你却唱成了‘佳人’与‘卿’来;不过,总体来说,这些错缪与整个曲调,无伤大雅,挺好的,挺好的!”
韩千锦听了云舒儿对他词曲的评判,热血上头,脑袋一懵,差点栽进了湖里,他心情惆怅而又复杂地瞅着笑呤呤的云舒儿,心里又是惊诧,又是疑惑,内心一时很难确定,此刻,云舒儿脸上的淡然,究竟是听懂了他词中弦外之音之后故意装出来的坦然,还是云舒儿真的于感情之事反应迟钝,少不更事的懵懂无知!
小船继续向前滑动,在湖面的西北角则有一大片的莲叶,莲叶之中,顶着许多的荷花,只是那荷花尚是花蕾,未曾绽放,一个个就像狼毫笔支指着天空的粉红色的笔头一般。
韩千锦将小船滑入莲花的深处,用蜗牛爬山一样的速度缓慢地移动着。
云舒儿见荷叶之下,时有青鱼张合着嘴巴,吐着气泡,休息小憩,个大体圆,便压低了嗓音,笑着说道:“南郊哥哥,这里好多青鱼,你快抓上几尾,回去咱们吃清蒸鱼头!”
南郊笑着点点头,施展法力,转瞬就捞了好几尾大青鱼。
云舒儿选择性地掰了几朵半开的莲花花瓣,估摸着花瓣份量足够熬上好几锅莲花羹了,就与韩千锦等人回船上岸,返回做所。
一会,
云舒儿等人远远地便见秋怀慈站在随意殿的殿门口正与别人交谈着,而与秋怀慈说话的乃是二男二女,皆是中年。
一个是神医薛万彻;
一个男子又矮又胖,样貌粗鄙;
一个女子模样周正,倒有几分姿色,只是瘦高,皮肤微黑;
另一个女子则五官精致,珠圆玉润,窈窕娟秀,雍容华贵,端的美貌。
那个白肤美妇站在一旁,与另一个女子在说着话儿,眉头微蹙,眼睛不停地眺望着云舒儿等人的方向,瞧她的样子,显然是心不在焉,焦躁不安,转瞬,当她瞥见了韩千锦之时,一愣,即儿,脸上便露出了狂喜一色,眼眶登时便湿润了,嘴唇一动,想来叫喊,但瞥了秋怀慈等人一眼,又忍住了。
韩千锦见到白肤美妇也是嘴唇一抽,神情激动,脸露狂喜之色,眼眶登时也是一片湿润,他想跑去拥抱对方,但瞅了云舒儿,又神色一敛,忍住了。
薛万彻也瞅见了云舒儿等人,待的韩千锦走近,便瞅着白肤美妇,哈哈笑道:“锦儿,看谁来了?”
这时,
韩千锦再也控制不住了,双膝一跪,跪行几步,抱住美妇,喊了一声:“娘亲!”一时,泪流满面,轻声哭泣了起来。
原来美妇就是韩千锦的生母丁夫人。
丁夫人双手棒着韩千锦的脸,低着头目光温柔满是怜惜疼爱地瞅着儿子,一时也是泪水长流,无声而泣。
稍顿,
丁夫人收敛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拉起韩千锦,转身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转即,又抹去仔细儿子脸上的泪水,欣然一笑,欢喜地说道:“锦儿,看到你平安无事,为娘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韩千锦吸吸鼻子,抹尽脸上的泪痕,瞅着母亲粲然一笑,随即,念头一闪,连忙四下一瞅,笑容一敛,神色紧张,沉声地问道:“娘,爹爹呢?他老人家怎么没有来?”
丁夫人一手牵着韩千锦的手掌,一手轻轻地拍拍儿子的手背,慈祥地笑道:“锦儿,你放心,你爹爹现在没有人能够动他,他好好的,不会有危险的,娘亲今日前来是接你回家的。”
“回家!”
韩千锦一愣,问道:“回哪个家?我们还有家吗?”
那个瘦高微黑的女人走近,笑道:“傻孩子,自然是回剑截门那个家了?”
韩千锦不认识女子,边冲着对方点头一笑,算是见礼,却没有说话。
丁夫人见韩千锦安然无恙,心里高兴,只顾着跟儿子说话,待的回过神来,连忙向儿子介绍那个矮胖男子以及身边的女人:“锦儿,这是你亲二舅,这是你的舅母;二哥,嫂子,这是你们的外甥锦儿!”
韩千锦见面前的男女居然会是自己的母家人,自己的至亲,一愣,即儿,连忙跪地磕头,行了大礼,笑着亲热地喊了一声:“锦儿,拜见舅舅,舅母!”
丁顾园与妻子肖含藓笑着点点头,连忙拉起韩千锦,仔细地瞅着韩千锦,见外甥英俊儒雅,一表人才,心里喜欢,脸上真是乐开了花。
上官怜儿、南郊与云舒儿三人按照礼仪,一一向丁夫人等人行了后辈之礼。
丁夫人见上官怜儿模样俏丽,目光澄澈,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她眼睛一亮,不由多看了几眼,即儿,又瞅了瞅儿子,嫣然一笑,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当她见到英俊的南郊也是笑着点头称许,而当轮到云舒儿的向她行礼之时,她见云舒儿满脸疤痕,声音嘶哑,心中不喜,便淡笑着点了点头。
韩千锦知道母亲是一个爱美之人,喜欢以貌取人,他见母亲对云舒儿的态度有些冷淡,嘿嘿一笑,便不避嫌疑地当众夸赞了云舒儿几句。
丁夫人在男女的感情上是一个过来人,加之心思细腻,她见韩千锦夸赞云舒儿之时,精神振奋,那瞅着云舒儿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亮光,满是柔情,她心头一颤,惊诧至极,瞅了儿子几眼,又瞅着云舒儿,眉头一蹙,暗自摇头。
晚辈们向丁夫人等人行完了礼,混了一熟脸,秋怀慈便邀请薛万彻等人进屋奉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