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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府。
赵湘阳回至府中,一路黑着个脸回了屋,路中是人见人避。
五姑娘同秋芝县主在一处花园坐谈,瞧见湘阳郡主喊了一嘴也不见答复。五姑娘与秋芝县主相视一眼,大致知晓什么事了。
“枉她欣喜一夜未睡,没想是空欢喜一场。我便说此事难成,早劝她三思,不听。”秋芝县主将茶盏放下,又道:“明日马球会,可不知她可还去不去。姜国公府举办的,听闻你家大哥哥与姜公子交好,那他定是去的。”
“好姐姐原来在这,叫我好找!”世子爷兴高采烈的小跑过来,他盯着五姑娘看了看,问道:“莲姑娘可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瞧脸色,不大好?”
秋芝县主吃着茶,瞟了一眼五姑娘后看着世子说道:“莲姑娘不过有些困乏罢,我的世子爷,快些去瞧瞧你家二郡主姐姐吧。”
世子别过脸去,道:“我瞧她做甚,今早平白无故数落我一顿,我可还气着呢!”
“天方亮,你便蹲在莲姑娘门外守株待兔一般,湘阳能不骂你?也不怕吓着人家莲儿。”秋芝县主白了一眼。
世子一副孩子做错了事一般的神情看着五姑娘道:“抱歉抱歉,是我大意,莲姑娘可没被我吓着了?”后头越发小声。
五姑娘摇了摇头,这会起身道:“我去瞧瞧湘阳郡主。”
“可别去。”秋芝县主起身拉住五姑娘,小声道:“这会去见她,怕是要撞她刀口上了。让她独自呆会,想明白了也就无事了。”
“知道撞刀口还叫我去。”世子一脸不乐,撇着眼看秋芝县主。
“哪能一样?”秋芝县主将五姑娘按坐下,自个落了坐才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世子爷,还不明白?”
“她失了情意与我何干?又与莲姑娘何干?可是我们干扰了她?”世子翘起一只腿抱着,道:“我还难受呢,她怎不来瞧我。”
“可随了你罢。”秋芝县主一脸无奈,只得喝起茶来。
入夜,五姑娘屋。
经湘阳郡主一事,五姑娘又忧思不得夜食。寒露一手撑着脸,陪五姑娘同坐,看烛灯慢燃。
“姑娘还不睡?”话才落,寒露打了个哈,随后侧卧在桌上昏昏欲睡。
五姑娘打量着寒露,直到确定她睡了过去,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小心将烛火剪灭,这就出门去了。
此时二更。王府入夜时刻有官兵巡逻,只是这头是王府女眷及女门客多,故而巡视的人少了一些。
湘阳郡主门外,守门的女使坐在门边守夜,女使一倒两晃的坐姿可见她着实是困倦难耐。
五姑娘望着门半响,听不到什么动静,故以为郡主是睡下了。正要往回走时,却听屋内郡主道了一声:“有话不讲,来此作甚。”
五姑娘即刻回头望去,小声念了一声郡主;听着声,门外守夜的女使突然站起身来,这会是吓得足够清醒了。女使原要上去伺候开门,谁知郡主自个将门从内打开来,只见她着一身里裙,面色无彩的站在门间,身旁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守夜女使连连后退到旁下跪不敢抬头,自以为湘阳郡主知晓她偷了懒一般。
五姑娘缓了缓,这就朝湘阳郡主走去;湘阳郡主瞧了一眼则回头往里走去;入了屋,五姑娘亲自将门关上;屋内很快燃起一阵亮黄烛光,可又突然暗下,至此再没亮过。这一夜,或许唯有五姑娘能感同身受湘阳郡主的难过。
房门紧闭,屋内的深夜长谈到了外头仅有听不清的叽喳声。守夜女使也精神些许,时刻待命不敢再打瞌睡。
夜谈至翌日清晨才停,五姑娘肿着双眼,一身无力又疲惫般从湘阳郡主屋里缓缓走出来;此时门外女使已换她人。
一大早不见五姑娘在旁的寒露现是焦头烂额,眼睛也是急哭了。王府内寻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处瞧见五姑娘走来,寒露巴不得自个能张出翅膀飞奔过去。
“姑娘!姑娘可吓坏寒露了,姑娘去了何处?”寒露一没忍住,泪水哗哗流下。
五姑娘瞧了一眼,心疼的给擦去泪水道:“对不住,叫你担心了,我无事...我想去歇会...”
“好...”寒露点着头不敢多问,搀着五姑娘便回了房去。
另外一头,也来不及歇息,自五姑娘离开,湘阳郡主便喊来几个女使入屋里收拾,又命几个女使去往老王妃王妃的院里传话。
只见湘阳郡主带着不少东西,领着几个女使便往王府大门走去;这是要出门去了。
收着传报,老王妃院里的嬷嬷急急赶来传话,从湘阳郡主身后快步跑来,喊道:“郡主留步!二郡主,留步!”
听着声,身旁的女使挡在湘阳郡主身后道:“嬷嬷有何要事可快些道来,我们郡主急着赶路呢。”
嬷嬷道:“大王妃传奴来问二郡主,这次去了何时才愿回来?”
二郡主冷哼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离开此处,另寻心喜,何乐不为?我打小便在外祖母身边养着,十几载今才进京来,我是回去不是去。”
湘阳郡主抬头看了看,道:“这京城很好,可再好也比不了我外祖母那好,在外祖母那,我依然是最尊贵的表姑娘湘阳郡主,外祖母最疼爱的外甥女。我无须恪守规矩,想做什么想说什么皆无须瞧她人眼色。”
湘阳郡主回头看了一眼嬷嬷,道:“劳烦嬷嬷回传我祖母和母妃。便说,在京这段时日,多谢祖母和母妃的疼爱,只是这疼爱,与王府脸面相比,我终究还是比不过。我向来任性刁蛮,万事得意惯了,可不像大姐姐一般稳重听话。今时往后,我也只做赵湘阳。故而,便不多留了,免招惹你们不快,我也不想受这等...浮毛一般的委屈。”
嬷嬷皱着眉头,道:“郡主说这话,就不怕大王妃听了伤心吗?”
湘阳郡主笑了笑,道:“区区几片言语,怎会伤我祖母一分毫?嬷嬷最是清楚了,不是吗?”
嬷嬷突如被扼住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见此,赵湘阳这才满意的上了车,落了坐便喊车夫启程。
府门外众人作揖目送,嬷嬷也速速入府,将湘阳郡主方才所有言语一字不差的传达老王妃和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