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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季辞源拉起陆斐言的胳膊拼了命地往人群跑,人群冲散了两个人,大约到了老胡同口的时候,陆斐言崴伤了脚,好在孩子没有受伤。
不知道算不算阴差阳错,自己竟然跑到了最初在京城买的房子里。
这个房子,曾经因为准备着和顾北琛结婚的时候,所买的。
可惜了后来,物是人非,算起来自己也有大半年没有来过。
她一瘸一拐地从走近小区,走廊漆黑一片。
打开房门的时候,没想着屋子里竟然有人。
陆斐言以为是抢孩子的人,却听到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舍得回来了?”
“......四哥......?”
他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这个房子,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疑问过后,陆斐言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屋子陡然亮起,顾北琛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顾北琛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径直走过来,将陆斐言拦腰抱起,安置到柔软的大床,又起身去浴室接了些冰水,敷在她的脚上,“疼吗?”
陆斐言摇了摇头。
“我们的孩子很可爱。”
顾北琛望着怀里睡着了的顾慕言。
陆斐言保持着一种麻木的状态。
“阿言。”顾北琛环着她和小言,“既然我回来了,就会保护好你们母女俩。”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顾北琛一怔,“我去了趟M国,总算是找到了咱们的小机器人,等到维修过后,就可以像以前那样正常运作了。”
“你......”
“以后,要提防季辞源,他不是你的哥哥。”
......
次日。
陆斐言感受到面上一片潮湿,睁开睡眼,看到的是顾北琛正在亲吻着自己。
“阿言。”昨晚他也没有说出为什么要让自己小心季辞源的原因。
好久,陆斐言才从大脑空白的状态回过神来,她倒在顾北琛的怀里,“对不起。”
“哦?”顾北琛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说看?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我......”陆斐言想了想,还是决心跟顾北琛说清楚,“我跟大哥,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不过顾北琛有些愠怒?“但是,你喝醉的样子?为什么被外人看到了?”
听到顾北琛吃醋泛酸的话?陆斐言破涕为笑。
见陆斐言笑了,顾北琛紧紧地搂着她说:“阿言。女儿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
“你知道的?我是因为——”
“我知道。”陆斐言的下巴抵着顾北琛的左肩,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四哥,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
“阿言。”顾北琛的声音有些喑哑,“你会怨我吗?”
“怨你只会惹自己生气。”
陆斐言鼓起小脸,“所以我干嘛要给自己找这种不痛快。”
“不过?你知道吗?”陆斐言明媚的小脸忽然变得很暗淡?“孩子在昨天差点儿被人抢走了。”
顾北琛昨天拜托何助理去查那个妇产科的主任,可是查到最后?查无此人。
陆斐言本来想说出顾北琛的事情,可是因为芯片的原因?大概顾北琛连顾北琛也一并忘记了吧。
“对不起。”顾北琛搂着陆斐言,“既然我回来了?就会保护好你们母女俩。”
他说了与顾北琛一模一样的话。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顾北琛是他另外一个性格。
小言似乎是醒了,正哭着。
陆斐言推开顾北琛?“我去看一看孩子。”
顾北琛望着顾慕言,倒是觉得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在二十一年前的时候,感受到过。
那个时候,自己好像也抱住了一个女婴,皱巴巴的皮肤,丑丑的......
孩子应该是饿了。
陆斐言在墙角,背着顾北琛,偷偷地给孩子喂奶,不过这几日的劳累,小言吸吮了许久,都没有奶水。
顾北琛走过来,刚要问陆斐言吃些什么,不小心看到陆斐言正跟女儿喂-奶。
“怎么了?”
陆斐言喂不出奶,正急得满头大汗,见顾北琛正看着自己,脸更红了,“你走开。”
“是不是奶水不足?”
从知道陆斐言怀孩子的时候,顾北琛没事就问何助理关于养娃的事情,也算是半个经验丰富的人。
“你先把小言给我。”
新手爸妈面对孩子的时候,空有理论,没有实践。
顾慕言离开了妈妈哭得撕心裂肺,顾北琛吼了句:“别哭。再哭我就揍你。”
“你干嘛吓孩子。”陆斐言也顾不得自己没有穿Bar,靠近顾北琛的时候,顾慕言刚好尿在了顾北琛的身上,男人瞧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喉咙里吞下了一口水,“我去给小言换介子。”
顾慕言没吃到奶,又哭又闹的。
顾北琛这种洁癖的男人,不仅隐忍着骚味,将顾慕言的小裤裤脱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给孩子买换洗的衣服。
“阿言。”顾北琛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你找一找,家里有没有孩子能够穿的衣服?”
陆斐言在老胡同的房子,剩下的本就没多少东西。
孩子没喝上奶,因为饿而哭,陆斐言听得心里也难受。
可是又不能冻着孩子,只好拿着小毛毯,跑到浴室,给洗干净的顾慕言披上。
估计是折腾够了,孩子睡着了。
顾北琛小声地说:“你先照顾孩子,我出去买孩子用的物品。”
“嗯。”
*
季辞源是在白尘呼喊声中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被浑身是血的白尘所震慑。
“白哥。”
一个高壮的黑人接了电话,用纯正的中文对季辞源说:“先生的电话。”
季辞源接过电话。
“孩子在哪里?”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先生。”
季辞源决心隐瞒,“我不知道。”
“陈医生已经招了。你以为五百万就能够封住他的嘴?”
季辞源沉默着。
“你喜欢那个丫头,不惜忤逆我的意思。现在还只是第一个阶段的试验,接下来孩子会成什么样,你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数据?”
“先生。”
季辞源打断了顾北琛的话,“孩子还不足月,新型的药剂,这样的数据,也不算是合理的。”
“你懂什么?”对方的情绪很激动,“我等了多少年,才能来这么合适的实验对象,你竟然——”
“看来,我对你的自由,还是太多了。”
季辞源的心往下沉了沉,他不知道先生要做出什么事情。
“怕了?”视频电话中的面具男,发出诡异的笑容,“既然从我手里抢走孩子,就应该想着金天的后果。”
“动手。”
画面被中断。
黑人将手机放好,应允道,“得罪了。”
从决定将孩子还给陆斐言的那一瞬间,季辞源就想过自己的结局。
他闭上眼,静静地等在先生的惩罚。
可是耳边却传来白尘痛苦的声音。
再次恢复实现的时候,黑人已经卸下了白尘的一条胳膊。
“白哥!”季辞源猩红着眼睛,“先生不是说,要给我惩罚吗?为什么要动白哥?”
黑人皮肤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能够看清楚的就是那一口白牙:“顾北琛说,这样比动你,还会让你长记性。”
季辞源挣脱着捆绑的绳索,由于被一夜没有动,腿变得僵硬。
他顾不得自己有多么狼狈,一路爬到了白尘的旁边,“白哥。你醒一醒。”
失血过多的白尘,已经陷入了昏迷。
黑人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时间到了。”
“季少。”临走前,黑人回过头对季辞源说:“先生,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送给你。”
语落,便消失在季辞源的视线中。
这里,是一家废弃的百货楼。
正当季辞源扶起白尘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
顾北琛走到母婴店,不知道刚出生的孩子应该买多大的衣服。
跟店长比划了半天,然后包下了店里需要所有推广对孩子身体好的奶粉。
这才大包小包到老胡同口,殊不知在不远处,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着。
“四爷。”是刚刚那位黑人,“季少的事情,已经安排完了。”
“我知道了。”被称作顾北琛的男人望着顾北琛走向老胡同口小区的一个单元,黑人顺着他的视线,“需要动手吗?”
“不需要。”顾北琛若有所思地笑着,“现在还只是第一时间的实验阶段,用不了多久,他会主动联系我们。”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黑衣人等待着顾北琛发号命令,顾北琛打了个手势,“让陈医生活跃在京城大学附属医院,另外传出消息,说他这几日一直在M国出公差。”
“Yes,sir。”
......
推开房门,陆斐言单手搂着小言,应该是被折腾的累了,所以睡得很甜。
顾北琛想到刚刚她喂孩子的模样,浑身的血液四处流窜,陆二不争气地挺立着。
该死的。
顾北琛想,这样的日子,真是特么的太难熬了。
可是,自己种下的果,自己哭着也要咽下去。
在烧热水泡奶粉的时候,顾北琛腾出个空上了兄弟群。
“有人唠嗑吗?”
顾南风那厮自从媳妇儿从楼上摔断了腿,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有。”
何助理消息延迟了两个小时才冒泡。
“四爷。我正想着去找你说个事呢。”
“什么事?”
顾北琛挑了罐子自认为最营养的奶粉,才倒进热水杀菌后的奶瓶。
“上次,你不是拜托我查京城大学附属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么?”
“你有结果了?”
顾北琛边冲奶粉,边单手打字。
“对。”
何助理发来语音,顾北琛怕吵到顾慕言跟陆斐言休息,转换成文字,虽然有个别错误的地方,但是顾北琛还是完整猜出意思,“这些日子,陈陈一直在京城大学附属医院。”
怎么可能?
顾北琛心里疑惑,何助理又发了一段语音:“四爷。这些日子,你见到三公子了么?”
“估计忙着伺候媳妇儿,哪里还记得我们是谁。”
“商月兮呢?”
“这也是最奇怪的,听说她在平阳城城开了个店。依照三公子的性子,能够不去么?”
何助理又发了一段语音:“四爷。你让我找陈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
顾北琛听到孩子的哭声,“这不是你夫人被他救回了一条命吗?想着哪天,去谢谢他。”
何助理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好吧。有事情再联系。”
顾北琛大概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看到顾慕言头都大了。
这小娃娃一闹,陆斐言也睡不好,“是不是没吃上奶,饿着了?”
别人的爸爸见了自家的闺女那是欢喜得不得了,顾北琛看着又哭又闹的顾慕言,恨不得从那里来塞到哪里去。
“四哥。”陆斐言抱着孩子,急得都快哭出来,“怎么办?还是没有奶?”
顾慕言倒挺争气的,用力地吮吸着红色的小珍珠,顾北琛气打不到一处,自己还没这个待遇呢,自家的女儿管有没有的,倒先预约上了。
“吃着呢。”
顾北琛没好气地瞪着顾慕言,“都把你妈妈yao=疼了。”
陆斐言这才看到自己此时的状态,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等到顾慕言不折腾了,才低声道,“她没吃到,所以才会闹。”
“你看我刚忙着数落了——”顾北琛别看平时在娱乐圈叱咤风云的,一遇上孩子的事情倒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我刚刚泡了奶粉。”
桌子上的奶粉凉了,自然是不能给孩子喝的,顾北琛又重新泡了一瓶。
递给陆斐言以后,才想到自己还买了衣服什么的,连忙从大包小包里随便掏出一件。
喂孩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孩子吃多少,就看小言不吃了,才把剩下的奶粉递给顾北琛。
顾北琛拿着女婴孩的衣服,“你看看,孩子穿这个合适吗?”
小言从被顾北琛洗过澡以后,就裹着个小毛毯,顾北琛买的衣服虽然搭配得很诡异,但是马马虎虎还算合身。
“你照顾孩子一天了,想吃些什么?”
顾北琛方才出门,买回来不少补品,问正在逗孩子的陆斐言。
“我去做吧。”陆斐言想顾北琛也累了一天了,所以自告奋勇地想去做饭。
她的脚昨天刚崴过,方才急着给孩子送毛毯,已经肿得很高了,所以将小言递给顾北琛的时候,脚一着地差点儿就摔在地上。
“还是我去做饭——”顾北琛将孩子重新塞回陆斐言的怀里,“你看看你的脚都成什么样子。”
他转身去厨房接了盆凉水,“先泡着,我去做饭。”
大概是感受到了顾北琛脾气的恶劣,顾慕言又哭了。
陆斐言只好哄着孩子,“小言,乖啊。爸爸不是故意说话那么大声音的......”
渐渐地,孩子哭着哭着也累了,就安静地睡过去。
都说,女儿像爸爸多一些。
小言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轮廓像极了顾北琛的缩小版。
要不是季辞源,陆斐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小言,虽说顾北琛让自己小心季辞源,可人家毕竟帮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个忙,于情于理,感谢的成分都应该在的。
陆斐言的手机充了一夜,开机以后,蓁姐的消息铺天盖地,“小言。你跟季辞源到底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情了,蓁姐?”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婚内出轨,在季辞源家里一夜未归。”
“那个......”
陆斐言咬着唇,“我喝多了。”
“你怎么又喝酒?”
蓁姐知道陆斐言喝酒容易断片,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给你说了多少次,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对不起。”
此时小言又醒了过来,大概又饿了,蓁姐听到孩子的哭声,“孩子早产了?”
“嗯。我再给她泡杯奶粉。”
“金天喝了多少了?”
蓁姐的孩子毕竟比陆斐言的孩子早出生,所以在带孩子方面,比陆斐言有经验。
“喝了两瓶了。”
“不能再喂了。”蓁姐顿了顿,“孩子哭,也许是拉了......”
陆斐言打开刚换过新的尿不湿,果然孩子如蓁姐说的那样。
“小言。”
蓁姐在电话那头说:“刚好这几日你在家里待着,避避风头。我给季辞源打电话也知会一声。”
“可是那个新闻——”
“放心。”蓁姐勾起唇角,“咱们季辞源传媒娱乐公司的公关也不是吃素的。”
何况——
蓁姐没说,这次虽然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但是顾氏的公关在第一时间做了处理,想来是顾北琛支招了吧。”
顾北琛在厨房就听到自家的小祖宗在那儿折腾,也顾不得自己在熬汤,径直走进卧室。
他手里还拿着汤勺,“阿言。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陆斐言以为顾北琛一心想要女儿,加上从孩子出生,顾北琛还想打人家,觉得是孩子不被顾北琛所待见。
“怎么不行了?”
陆斐言瞪着顾北琛,“你不想要女儿,我要。”
那是什么逻辑。
顾北琛说自己不要女儿了么?
虽然他女儿却是挺能折腾的。
“她身上也有我的一半血液,我怎么能不要她?”
“你表现的就是这个意思。”
顾北琛嗅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小言拉了?”
“嗯。”
他随手将勺子放在床头柜上,找来新的纸尿裤,“你把脏的裤子给她取下来。”
接着顾北琛拿着卫生纸,将顾慕言的小屁屁擦干净,“你爹上辈子大概是欠了你的。”
望着顾北琛的一举一动,陆斐言羞愧地低下头,“四哥。”
她扯了扯他的胳膊,“刚刚......”
刚刚是她新太急,对不起他。
“阿言。”
顾北琛给孩子换上了新的纸尿裤,“刚刚我想给你商量,要不请个保姆吧?”
他来,是想要对自己说这些么?
陆斐言更加愧疚了。
顾北琛处理完顾慕言的纸尿裤,洗干净手以后,去厨房看一看汤熬得效果怎么样。
坐月子的女人需要补,顾北琛觉得骨汤滋阴,自我感觉熬得还不错。
关上煤气,盛了一碗后准备给卧室里的那个女人送过去。
“小言。”陆斐言正哄着顾慕言睡觉,“你说妈妈是不是很坏。”
顾北琛驻足,聆听着这对母女的唠嗑。
“妈妈好像错怪爸爸了。”
难道她以为自己刚刚急着出卧室,是因为生她气了?
“爸爸,其实对你还不错的。”
顾北琛的薄唇噙着笑。
“所以,小言。”陆斐言轻轻地拍着顾慕言,“我们以后,对爸爸好些……唔……”
那个男人,将骨汤悄悄地放在了床头柜,然后扣着陆斐言的小脑袋不可置疑地吻了起来。
“……四哥……”
大概,女人生了孩子以后,总是容易患得患失。
“阿言。”顾北琛环着陆斐言和顾北琛母女,“我没有不要你们母女。”
“我做了结扎手术。”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所以,小言是我最后的孩子。”
“为什么?”
她的眼圈募地红了。
“你不知道——”顾北琛回想起在荔枝电视台的情形,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当时,在火里,从双腿间流下那么多血……”
“我有多害怕。”
虽然过去种种,已经被尽数忘却。
但是,顾北琛知道,若是这世界上没有了陆斐言,活着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将会是煎熬。
“四哥。”陆斐言哽咽着,“对不起。”
她总说对自己说这句话。
顾北琛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阿言。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就该好好地养身子。”
“等到身子养好了——”
男人说着面红耳赤的话,被女人三两拨给打发,“你刚刚不是做什么饭了吗?”
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
总是容易忘事。
“你瞧我——”
顾北琛拍着自己的脑袋,“汤应该凉了。我在重新盛一碗。”
等到顾北琛端着热乎乎的骨汤再次走过来的时候,陆斐言怀里的顾慕言,猛地睁开眼睛,这一次倒没有哭。
她好奇地打量着顾北琛跟陆斐言。
“小言。这是爸爸。”
陆斐言拉着顾慕言的小胳膊,顾慕言募地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唔几啦玦……”顾慕言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陆斐言逗趣道,“她是在喊你爸爸。”
这两天,顾慕言可没少折腾顾北琛,不过如金她这么一笑,倒是让顾北琛忘记了之前这个小姑娘怎么折腾自己了啦。
“阿言。”
顾北琛从陆斐言手里接过顾慕言,“你先喝汤。我照看会儿孩子。”
“好。”
陆斐言端起床头柜上的碗,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顾北琛现在的厨艺倒是跟外面饭店的大厨可以相媲美。
“你吃饭了吗?”
“吃了。”
“真的吃了?”
“真的吃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问候,让顾陆夫妇对于彼此的聊天的内容,稍微尴尬了会儿。
“方才,你不是说准备找个保姆么?”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找来的李嫂?”陆斐言提议着,“我觉得她挺不错的。”
“回头我让小何帮忙再把人家请到家里来。”
李嫂虽然没有保姆上岗证,但是话不多,为人老实,又烧得一份不错的好菜,顾北琛不在家的日子,倒是可以分担家里的负担。
“嗯。”
原本好好的晴天,忽然下起雨来。
季辞源扶着少了一条胳膊的白尘,刚走出破旧的百货大楼,被警察团团围住。
“沈队长。”季辞源看到了警察,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你们来的正好。”
“快带着白哥去医院救治……”
“我们自然会带白尘到医院救治,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季先生跟着我们一起去警局一趟。”
季辞源以为不过是做白哥的笔录,他点头应着。
“你们这是做什么?”
季辞源看到一位小警察从兜里掏出手铐,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季辞源。男。二十七岁。艺人。”沈琛掏出警官证,“我们队接到举报称你在这里因为一己S-F,将经纪人残忍分-尸。”
“放屁。”
季辞源吐了口水,“这是栽赃!”
“我若是想要杀白哥,还会当你们来了以后,让你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身后的小探员笑道,“毕竟你也可以利用反侦察技术,看到我们警察已经抵达了案发现场,假装自己救助了被害人。”
“……你……”
“没有任何证据的话,我们也不会乱说。”
沈琛掏出怀里的平板,连季辞源都不知道白尘什么时候录制了这么一段视频。
上面的白尘看起来很憔悴。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记得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一定是季辞源。我手里掌握了他大量镜头前与镜头后两种不同的模样,以及他手里许多把柄都落在我的手里,说不定哪天我就忽然被人家灭口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
视频播放完以后,沈琛将平板电脑重新揣回兜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J先生所谓的礼物么?
看到季辞源露出诡异的笑容,沈琛不由得心颤几下,如果当年弟弟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像季辞源这么大了。
“也好。”
季辞源收起笑容,“等到白哥醒过来,自然会证明我的清白。”
纸如何包住火。
季辞源前脚刚跟着上警车,后面记者媒体就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了番。
有个大粉头,饭了季辞源五年。
在自己的个人账号上写着:“季辞源就算是真杀了白尘又怎么样?我家哥哥都被榨干成什么样子了。”
很多网友,就此话开始扒皮。
经过大量的数据显示,白尘之前不顾季辞源的身体,屡次不分时间地点的,让季辞源去跑各种通告。
某一次季辞源发着高烧,仍然在寒风中接受着记者的采访,而采访后季辞源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媒体面前,白尘非但没有带着季辞源去医院,反而让他继续回到剧组拍摄。
原本季辞源就已经发高烧了,大冬天那场戏还在水下,连导演都说一条过了就行,可是白尘找到导演,自行加戏。
最后,季辞源的身体实在熬不住,住院了两周才回到公共视野。
在娱乐圈,被经纪人压榨的艺人,比比皆是。而且白尘更是曾经多次,忤逆季辞源传递公司,给季辞源接私活。
顿时,吃瓜群众,唏嘘不已。
京城虽是春季,遇上下雨天,寒潮来袭,总归是冷的。
季辞源住的监狱是单间,不足十平米,狭小阴冷的床,硌得自己的脊骨难受。
大概人总是舒服日子过惯了,逐渐就忘记了过去曾经受到过的那些苦楚。
季辞源也不意外。
“我劝你趁早交代。”
审讯的时候,沈琛没能问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丢下那么一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交代?
只是自己又有什么可以交代的呢?
所有的证据都在显示,自己又动手杀害白尘的证据。
而唯一的受害人也是当事人,因为失血,在医院昏迷不醒。
J先生很神秘。
到现在,季辞源都不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J先生会定期来看自己,然后给自己注射一些莫名的药剂。
后来他忤逆过几次,被一群保镖丢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人在黑暗里待得久了,是会发疯的。
就好比,现在,除了风,什么也没有。
陆斐言的崴伤的脚,到了第三日,才消肿。
顾氏有许多事情,不能一直麻烦何助理,也不能一直靠远程操作去完成,会议还需要本人签字的环节。
这几日,顾慕言倒是安分了不少。
可能是有吃的,有喝的,上厕所还有人伺候,所以开始没事就露出咯咯的笑容。
就是这笑,让顾北琛和陆斐言,觉得过去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阿言。”顾北琛学东西很快,所以在照顾顾慕言的时候,由一开始懵懂到现在逐渐上手,“她若是哭,不是饿就是想要上厕所。
另外,介子不用一直换,除了她拉许多的时候。”
“李嫂刚才说,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来了。”
顾北琛走到门前,又不放心折回来,“算了。我等到李嫂来了再走吧。”
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我没事。”陆斐言推着他,“你快去上班。”
“你的脚还没有好利落,待会儿小言又醒了,你照顾不过来。”
“......我......”
陆斐言想,自己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被顾北琛养成废物,她决定好好给他谈一谈。
“我是孩子的母亲,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好的。”
“你要是没受伤就算了,现在属于二级残废,且不说会不会伤到自己,若是再连孩子一起摔着了这么办?”
陆斐言说不过顾北琛,虽然她很生气,但是顾北琛说得句句属实,自己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阿言。”顾北琛盯着手里的短信,“李嫂好像找错地方了。”
“什么?”
陆斐言接过顾北琛的手机,李嫂称自己到了海边别墅,发现没有人在,这才联系的顾北琛。
“你都不跟李嫂说清楚在哪个家吗?”
李嫂之前来过他们家做活,但是没有来过老胡同,顾北琛说让她重新来家的时候,李嫂自然觉得是海边别墅。
“住在这边缺衣少粮的。”顾北琛提议道,“别墅那边还有安保人员,你住在哪里也方便。”
这几日,顾北琛睡在沙发着实憋屈,刚好李嫂的这一出,让自己可以顺势将想法告知。
“小言才睡着。”
陆斐言有些犹豫,“我动作轻一点。”
顾北琛弯下腰,“你脚不方便,我背着你走。”
虽然陆斐言很想说不用了,但是自己刚到地上,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顾北琛在前面说:“别逞强。”
她只好双臂环着他的脖子,顾北琛低沉的嗓音:“坐稳了。我抱着小言,腾不出手,你自己抓紧。”
“嗯。”
陆斐言红着脸,匍匐在顾北琛宽厚的背上。
回海边别墅的这段路上,顾北琛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多数是公司的一些琐事。
陆斐言坐在玛莎的后座,抱着孩子,“要不下个路口,你把我跟小言放下,我们娘俩打车回家,你先回公司吧?”
“不用。”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法院来人要查顾氏的财务,说是有漏税的事情。
顾北琛接手顾氏没多久,遇见各种事,也算是一种命途多舛了。
说话间,他的车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海边别墅徘徊着许多安保,见到顾北琛回来,刷刷地站成一排道,“顾先生好。”
“你们在家里好好看着太太,如果有来可疑人员,直接送给警察。”
“是。”
李嫂已经从花园走过来,见到顾北琛,连声道,“先生。太太。你们可算回来了。”
“对不起李嫂。”
陆斐言对李嫂道歉,“四哥刚刚没把话说清楚,让你等了很久。”
“太太您客气了。”
李嫂搓着手,跟着顾陆夫妇进了家门。
不多会儿,等她收拾好东西。
从她的视线望去,先生跟太太正在吻别,怀里的小女娃瞪着眼正看着顾北琛,“......唔哇哈啦几咕......”
“话都说不清楚。”顾北琛用手戳了戳顾慕言的小脸,皮肤还挺细滑,“是不是,看到爸爸亲妈妈了?也想让爸爸,亲亲你?”
“......哈乌斯啦叽的啊......”
也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
顾北琛顺着自己的意思,凑着顾慕言的小脸吧唧就是一口。
“好啦。”顾北琛给顾慕言掖好衣服,“爸爸去上班了,你在家里乖乖地照顾妈妈,不可以淘气,知道吗?”
临走前,顾北琛嘱咐着李嫂:“好好照顾太太,她的脚崴伤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麻烦李嫂了。”
李嫂点点头,“先生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太太和小小姐的。“
顾北琛这才出了门。
等到男人走了以后,李嫂凑过来给陆斐言唠嗑:“太太。看到您跟先生和好,真好。”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太太跟先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两人分开那么久,不过好事多磨,现在两个人也算是破镜重圆。
顾慕言因为是早产儿,所以长得比其他正常生产的孩子,小很多。
好在的事,孩子现在还算健康。
见陆斐言不说话,李嫂以为自己哪句不得体了,挠了挠头,“太太,你饿不饿?我去准备饭。”
“李嫂。”陆斐言叫住她,“别忙乎了。你也坐下来歇歇吧。”
*
李嫂抱着忐忑的心情,坐在陆斐言的旁边。
“太太。让我看看小小姐吧。”李嫂从陆斐言的手里接过正在喝奶粉的顾慕言,“太太。你是不是没有奶水?”
陆斐言没想过李嫂这么直接,红着脸,“嗯。”
“这给孩子喝奶的姿势,也不对。”李嫂倾斜着奶瓶,往顾慕言的唇边放着,“太太。你就是身体底子太差了,才会这样。”
陆斐言虚心听李嫂的教导:“从金天开始,我就按照食谱给你补补身子,还有啊孩子不能够喂多,这喝奶的姿势也要正确。”
“如果给孩子喂多了奶粉,等到有母乳的时候,孩子可能就不愿意喝了。”
“我知道了。”
忽然屋子里有一阵冷风,陆斐言怕冻着顾慕言,想要起身去看看是哪里的风。
“太太。你抱会孩子。你的脚伤未好,我去看吧。”李嫂将吃得挺饱的顾慕言递给陆斐言,起身顺着风去关窗。
虽说金日无雨,但是天气却依旧很冷。
顾北琛来到顾氏的时候,何助理迎面告诉他:“漏税的事情还小,但是金早财务来消息说,卷了一千亿跑了,顾氏现在出现资金断裂的现象。”
“跑了?”
“对。听说是跑到了P国。”何助理按下电梯的按钮,“方才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听。待会儿到了会议室,老董事们肯定是要个说法的。”
顾北琛下了电梯,一个老古董冲过来说:“顾北琛!现在好了,跑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好?”
“就是啊。”跟在后面的另一个古董说:“现在公司留下那么大的窟窿!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个不休。
“都别吵了。”公关冲进来,“检察院来人,说是之前我们公司漏税的现象,要求我们进行补税。”
“怎么会欠税?”
顾北琛拧眉。
“肯定是那个逃跑的!”
“就是的!会计在职的时候,一定给财务作假帐的机会了!”
“我觉得也是。”
......
“大家都先别自乱了阵脚。”顾北琛维护着秩序,“现在都想一想,待会儿等到检察院的时候人来时,怎么争取时间吧。”
“顾北琛,你说得倒是轻巧。”
还是刚刚沉不住气的古董,“虽说你是空降的吧?但是跟前任总裁顾琰东是兄弟的关系,我看这窟窿前,你最该出。”
“关四爷什么事。”
何助理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指着老古董说:“你们自己明知道顾氏即将成为空壳,也比谁都清楚会计的为人。但是现在,却各个拿四爷当枪使。”
“哼。”老古董揉了揉鼻子,“就凭借顾北琛现在是公司的法人!”
“我当时是什么这么热闹。”
身穿检察官制服的王萌萌踩着恨天高,边鼓掌边走过来,“这是搜查令。”
“经过青字门群众举报,顾氏漏税现象,我们例行查看。”
走到顾北琛身边的时候,莞尔一笑,“北哥。好久不见。”
###
“吃饭了!”
狱警透过小窗口,将碟子里的饭推了进来,“我们头儿可是说了,如果你想清楚了,趁早招了。”
季辞源并没有理会狱警的话。
沈琛透过监视画面,看到一言不发的季辞源,心里莫名地疼痛了一下。
“沈队。”
“怎么样?”
“嫌疑人还是不肯说。”
“……”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狱警顿了顿,“白尘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死了。”
也就是案件陷入了僵局是吗?
嫌疑人坚持称自己没有犯罪,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季辞源有作案的动机。
“明天再提审吧。”
是夜里。
季辞源站起来,望着窗外,忽然想起了十岁那年的窄小的地下室。
不听话的孩子,嘴巴里会塞进死老鼠。
季辞源每日被外面的看守人员恐吓,直到有一天,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儒雅男士走进来,他才难得吃上了一顿像样的午饭。
他已经很多日子没有见过光了,季辞源看着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感谢。
“孩子。”那个白大褂的男人抬起他满是针孔的胳膊,“对不起。”
季辞源自从被关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日子。
“你受苦了。”
男人后来时常去看望他,问他需要什么,想吃什么,都一一满足着。
季辞源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在地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J先生的说样本数据已经得到。
将自己放出来的时候,屋外强烈的光刺瞎了他的眼睛。
季辞源彻彻底底地看不见这个世界的颜色了,他歇斯底里地呐喊着,摔碎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还是那个男人,抱着他,“孩子。不要怕。”
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经常来看自己的人是谁。
季辞源是如此惧怕着黑暗。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待会儿进行手术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住。”
季辞源点点头。
只要让自己能看得见,并站起来,再多的疼痛,他都能忍着。
手术很成功。
季辞源休息了半月后,再次恢复了光明,也重新站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
顾北琛还是没有回家。
小言闹腾了许久,才睡着,被李嫂抱去了四楼。
当李嫂再下楼梯喊陆斐言去睡时,被她拒绝了。
“李嫂。你先睡吧?”陆斐言冲着李嫂笑了笑,“我在等等四哥。”
“太太。”
李嫂搓着手,为难着,“要不,我给先生打个电话吧?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不用。”李嫂见陆斐言看着手机,暗自咋舌自己的多嘴,要是打电话的话,太太肯定是先给先生打过了。
“那——”李嫂皱着眉。
“李嫂。”陆斐言的态度有些冷淡,“你先去照顾小言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警局。
“还是不肯招?”
沈琛对着小探员说。
“是的。沈队。”小探员应道,“我们对季辞源进行了各种盘问,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反驳几句,但是现在,已经用沉默代替了。”
“我去看一看。”
沈琛走近牢房,望着闭目养神的季辞源,“真巧。。”
“沈警官搭讪的方式真特别。”
本是闭上眼睛的季辞源,忽然睁开,直勾勾地看着沈琛,他的心莫名地颤了几分。
真像啊。
一开始抓捕任务的时候,碰上季辞源,沈琛就觉得他很熟悉。
二十五年前,与父亲离婚后的母亲,带着沈琛与弟弟准备回海城,不想半路遇见人贩子,弟弟被抱走,母亲从此落下心病,直到沈琛十岁那年,母亲终于撑不住身子,随黄土去了。
沈琛很快被送去福利院,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里,他只有一个想法,将来做警察,然后找到弟弟。
“......阿玄......”
弟弟被抱走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两岁,如金二十五年过去,沈琛望着轮廓与他的母亲相似的季辞源,有些失神地叫道。
季辞源则是不咸不淡地说:“沈警官,莫不是想起自己的旧情人不成?”
被奚落的沈琛也恢复了常态,“季辞源。白尘因为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
果然,季辞源的面色表情有了变化,他竟一秒失声痛哭,“……白哥……”
白尘对于季辞源,有伯乐再造之恩。
季辞源与顾北琛的隔阂,就在于他将林叔叔残忍地杀害,无声无息,至金成为悬案。
J先生在M国的权力很大,季辞源若不是遇见了白尘,兴许在先生的监视下,开着一家奶茶店,碌碌无为着。
所以明知道,白尘是先生的人,他也想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M国。
白尘对季辞源很严格,努力将他打造成三栖电影明星。
网上传的压榨艺人,霸王条约什么的,对于季辞源来说,不过是成功路上的约束条件罢了。
他从来没恨过白尘。
虽然彼此毒舌,但是从来没想过有天,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沈队。”外面的小探员道,“顾北琛的电话。”
“顾北琛?”
季辞源站起身,抓着沈琛的手臂,“是不是顾氏的顾北琛?”
“你们认识?”
沈琛挑眉,“哦,也对。毕竟都是娱乐圈的。”
“孩子。”季辞源松开沈琛,嘴里喃喃道,“一定是孩子的事情。”
沈琛走出牢房,从探员的手里接过手机,“顾先生。”
“沈警官。”
此时顾北琛已经到了海边别墅,将孩子与保姆失踪的事情全告知沈琛。
“顾先生。”沈琛联想到最近京城,也有几起抢孩子的事件,“你先别着急。”
“沈警官。孩子还不足月,我怕......”
“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们马上与二组的外勤人员进行联系。请您放心,一旦有消息,我们马上就给您联系。”
挂下电话以后,沈琛想到季辞源说的那句话,吩咐过底下的探员去向沈深报备。
涂过药后的陆斐言,在被小护士送来营养餐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那个……”
她想问顾北琛去哪里了,但是又不想直接地问。
“顾太太,是不是饭菜不合口?”陆斐言摇了摇头,扭捏了一会儿,横下心,“你有看到门口的那个男人吗?”
小护士以手掩面,笑了笑,“您是说顾先生吗?”
“嗯。”
小护士摇了摇头,“没有。”
陆斐言虽然疑惑,但也不想主动联系顾北琛。
不过王医生嘴巴不严实,她走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姑娘。你是不是有个孩子啊?”
陆斐言脑海里想到了顾慕言,点了点头,“我有个女儿的。”
“那就没差了。”
“怎么了?”
她心里刚刚的不安,又加大了几分。
“你家先生刚刚慌慌张张的,似乎是听到底下的人说,孩子被抱走的事情。”
小言。
陆斐言急着下病床,到底是谁?一直要这样针对自己?
为什么从孩子一出生,就接二连三地被抢。
王医生将急得焦头烂额的陆斐言扶住,“使唤不得。使唤不得啊。”
“你身子刚刚上完药,现在还不能乱动。”
“何况——”
王医生的视线瞄向了陆斐言的脚,虽然红肿已经褪去,但是乌青色的痕迹仍然存在,“你脚上还有伤呢。”
二十二年来,陆斐言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助。
窗外,金日虽有阳光,可是异常刺眼。
顾北琛赶到海边别墅,几个保安正站着等着发落。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顾先生。”
其中一个叫做小壮的保镖说:“昨晚李嫂抱着孩子,说是孩子不应该一直在家里待着,该出去看一看。”
“是啊。”
另一个保镖应声道,“我们觉得李嫂是顾先生身边信任的人,就没有怀疑什么的。”
“然后呢?”
顾北琛问到。
“然后,李嫂一夜未归,我们这才慌着给你打电话……”
顾北琛这两日,因为公司和陆斐言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手机也没了电。
陆斐言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是忙音。
她和小言虽没有处很多日子,但是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不行。
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你刚刚说孩子——”沈琛重新走进监狱,“孩子可是顾北琛的女儿?”
这一次的季辞源,倒没有冷嘲热讽,“是不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了?”
他站起身,向沈琛走过来,然后扶住沈琛的胳膊,“孩子被带走了?”
“看样子,你什么都知道。”
沈琛的话,无疑是坐实了季辞源的猜测。
“是他!”
季辞源紧握着拳头,“我知道,一准儿是他做的!”
“他是谁?”
“我不知道。”季辞源抱着头,“我从来就没有见到他长成什么样子。”
季辞源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沈琛的心一阵。
“沈警官。我知道一个地点,或许对你所帮助。”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花样?”
“我会耍什么花样?”
季辞源笑了笑,示意自己的双手,“你将我铐着,一起去那个地方不就知道了。”
“你将地点告诉我。我们派专案组的人员……”
“沈警官。”
季辞源打断了沈琛的话,“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人的嘴巴倒是毒,还国民新晋男神呢?
沈琛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明星真是镜头前一个人设,镜头后又是一个人设。
“季辞源!这是监狱,如果辱骂警察,你的刑罚只会重,不会轻。”
“哈。”
季辞源笑了笑,“算了吧。我都被你们不清不白地抓紧来多长时间了,你们给我的刑法也没有多轻啊。”
“……你……”
人质如果被带走,二十四时追踪范围可以控制在京城。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现在就要把范围变得大一些。
京城属于首都,进出车辆都要进行排查,这样确保人质安全的同时,也能及时经犯罪嫌疑人控制。
“沈警官。”季辞源勾起一抹笑,“我劝你还是快一点,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进去。如果慢的话,我怕孩子……”
夕阳沉沉而眠。
顾北琛在海边别墅的监控室看着每一个画面。
“这里停下。”顾北琛指了指镜头上的画面,“倒回去。”
监控录像显示着李嫂抱着小言,手里还在打着电话,然后海边别墅的门外,停靠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顾北琛的表情变得很凝重。
紧接着,他想要打电话告诉沈琛自己的发现,小言不是被绑架,而是被李嫂给带走的。
他的手机已经没了电。
顾北琛问身后的保安借来的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记不得沈琛的号码。
该死。
顾北琛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件事,这李嫂,好像是何助理介绍来的,他肯定对她知根知底。
“喂。”
何助理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你是?”
“小何。”
顾北琛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四爷啊。”
何助理笑了笑,“你又换号码了?我这就存一下。”
“那个李嫂,是你什么人?”
顾北琛打断了何助理,“她把小言抱走了。”
“什么?”
唐思思因为怀孕以后,基本上就息影了。
何助理不让她出去工作,她就在家里陪着孩子。
正好抱着儿子过来,看到何助理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嘴里无声对着口型,“怎么了?”
“四爷。”
何助理长叹了一口气,“有件事情,我最近才知道。”
“我现在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顾北琛捏着眉心,“那个李嫂既然是你的姑妈,你肯定知道她人在什么地方。”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顾北琛吼道,“我现在问你李嫂在什么地方,你给我扯这些做什么?”
何助理顿了顿,“小羊庄。”
挂了电话以后,顾北琛来到何助理口中的小羊庄,才发现是一家农舍。
“老先生。”
被顾北琛点名的老大爷,乐呵呵地走过来,“小伙子,是要喝拉面吗?”
“不是的。”顾北琛摇了摇头,“我来。主要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老大爷没有听清楚,笑着问:“你吃什么面?朝鲜面?刀削面?盖浇面?凉面?炸酱面?骨……”
顾北琛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在了叨叨不停地老大旁边,“你看看这个人,有印象吗?”
“喔。”老大爷爷搓着手,点了点头,“这不是小红吗?”
“老先生。”顾北琛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你告诉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的。”老大爷摇头,“你既然不吃面,就不要这样拦着我们做生意。”
顾北琛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为了女儿,几乎就要跪在地上,“老先生。我求求你。”
“李嫂。带走了我女儿,我媳妇病着,在医院里,求求你……”
“快起来。”老大爷扶着顾北琛,“这小红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爸。”
忽然,屋子里头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
“锅里的水烧开了,你看这什么时间……”
“老先生。”
顾北琛从兜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你往上面随便填数字,只要你告诉我关于李嫂的事情。以后你家的生意,我全包了……”
老先生的闺女眼尖,认出了顾北琛,“北哥。你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要问红姐的事情?”
顾北琛眼神黯淡,语气十分低沉,“李嫂抱走了我的女儿。”
怀孕的女人不由得咋舌,这红姐怎么能抱走人家孩子呢?
以前,瞧着挺质朴的,何况人家侄子,不还是跟北哥是好兄弟吗?
“所以,我现在要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李嫂也算是个苦命的人了。”老先生的女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侄子是何助理,早在一年前,失去了联系,家里就失去了经济来源。”
一年前。
顾北琛想到,那个时候是自己出车祸坠海,还有小何被黑衣人捅刀的时候。
何助理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亲戚?
顾北琛怎么从来没有听何助理说起过。
“红姐人真的挺好的。”孕妇叹了口气,“都是她那酒鬼丈夫。”
“丈夫?”
......
另一边,季辞源带着沈琛来到了一家工厂。
门口自然是有人高马大的保安们守着的。
“帮我解开手铐。”季辞源对着沈琛说。
“怎么?”沈琛伸手拎着季辞源的袖口,“你还想逃跑?”
“沈警官。你误会了。”季辞源指了指窗口外边,“外边那么多人守着,你若是执意跟着我,非但救不了人质,就连我们也会被扣着。”
“如果我放你进去的话,万一你逃了呢?”沈琛有些怀疑,“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杀害白尘的头号凶手。”
“本来呢。我是想着做警察的不至于那么蠢,但是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季辞源说:“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杀了白哥,凶器呢?”
“作案动机,就一段PS剪辑的视频?”
“能够切割一位成年男子的胳膊,那他起码不会像我一样——”
季辞源将手里的缠着的纱布松开,伤口清晰可见,“是个手废吧?”
沈琛拉过季辞源的手,仔仔细细地瞧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们抓人前,自以为是地第一案发现场,都是作案人?怎么不想着真正的凶手,早就逃得不见踪迹。”
季辞源的一席话,羞得沈琛惭愧。
身为一个人民警察,不放过任何一个不法份子是他们的职责。
“等到你的嫌疑彻底被洗清,我自然会在网络上公开道歉,并对你名誉受损,给予赔偿。”
“但前提是,你得真的不是犯人。”沈琛说。
*
“小伙子。吃碗面吧。”老先生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地朝鲜面,“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自己随便下了碗。”
顾北琛哪里还有心情吃面,但不想着驳老人家的面子,拿着筷子,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小伙子。”老先生看着顾北琛,“这面你尝着怎样?”
“挺好吃的。”顾北琛应道。
“那你们聊。”
老先生走进了屋子,刚刚的那位孕妇又继续说道:“李嫂的男人生了病,前阵子闹哄哄的。你也知道,人没几个钱,住院的床位就那些,所以医院丢了出去,结果——”
孕妇回想起李嫂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些画面仿佛真实地发生着。
你可知道人生最绝望的是什么吗?
就是你拼尽全力,到最后仍然没有能够得到无所谓的回报。
李嫂,也就是李红。
以前的日子虽然不是多么红火,却也是热热闹闹的小康生活,奈何天有不测,李红的丈夫忽然有一天病倒了。
经医院查是血癌,李嫂变卖了手里的家产,可是还是不够化疗的。
“红啊。”李红的丈夫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别治了。别治了。”
“刚子。”
李红摇着头,尽量让自己的泪水不流下来,“说什么傻话呢。”
“我听俺娘说,你把家里的房子都卖掉了?”
李红苦涩地笑了笑,“没事的。俺跟着你,哪里都是家。”
“可是以后咱们娃住在哪里啊?”
李红给刚子生了个儿子,一直被刚子的母亲所带着。
他们这辈子买了个房,就是给儿子以后娶媳妇用的。所以当刚子的娘得知李嫂将房子卖了的时候,又哭又闹。
“红啊。”刚子浑身抽搐着,“你真是糊涂啊,我这病压根儿没法治。”
“咱家钱,还剩下多少啊?”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开支了。
李红怕丈夫伤心,就没告诉刚子。
可是,后来因为交不上手术费用,加上医院的床位紧张,就导致了刚子直接被赶出医院。
那是一个雨夜。
走投无路的雨夜。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雨夜。
李红失去了刚子,婆婆之前就对自己有所不满,直接把赶出了老房子,李红没了可以去的地方,所以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时,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这样糟践自己的生命,难道忘记你那宝贝儿子还在恶婆婆手里吗?”
“你是谁?”
雷雨交加,闪电下那张面具的脸,显得是那么可怕。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是可以帮助你的人。”
男人笑了笑,李嫂找不出词语去形容那笑声,本就阴冷的天空,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也可以叫我J先生。”
李嫂在J先生的帮助下,顺利地拿回了儿子的抚养权。
前不久,要不是自己无意间去了小何的家里带孩子,也不会有J先生布置给自己任务。
*
“你想好了吗?”
季辞源一些不耐烦,“如果你再慢一些,孩子就会被带走了。”
“你怎么知道孩子在这里?”
“小言的孩子被带走过一次,就放在这里。那些混蛋——”
说话间,季辞源握紧自己的拳头,砸向了车子的后座。
“那就些草|菅|人|命|的|混|蛋!”
季辞源越说越激动,“现在是第二个实验的阶段了。”
“每隔三天。”他顿了顿,“金日应该就是最后一天。”
“所以——”
沈琛觉得季辞源的话,信息量很大。
如果真有人拿婴-儿|做实验,那么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沈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如果你半小时就没有出来,我亲自带人进去……”
“成。”
季辞源的手铐被沈琛解开,他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手,然后推开了车门。
夜里静悄悄地。
顾北琛听说了李嫂的事情以后,表情凝重了许多。
“你说,她也许在J先生那里?”
孕妇点了点头,“对的。”
“红姐经常跟我们这些人讲,J先生对她有恩。”
“谢谢。”
临走时,顾北琛不忘记将刚刚的空白钞票,放在桌子上,“这些你们拿着。”
“北哥。我爸说了这面是请你喝的饮料不算钱。”
“等我找到女儿,再来喝你们家里的人面。”
京城的夜晚很静,尤其是小羊庄这种郊外。
顾北琛在路上,一直在思考,J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上一次,他让何助理,送自己F国时装周的邀请函。
但是因为M国邀请了自己,所以并没有去。
难道,J先生会因为自己放了他鸽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想不明白的,还有陆斐言。
王医生来看过自己很多次,有一点,她说得很正确——你着急,可你也不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去哪里找?
是啊。
小言。
你到底在哪里呢?
窗外夜风习习,除了祷告,陆斐言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哇啊……”离开父母的顾慕言哭闹不停。
“怎么一直哭?”
李嫂抱着孩子,耐心地道,“J先生。孩子应该到了陌生的地方,不适应。”
J先生扶着面具,冷哼,“女孩子就是麻烦。”
李嫂虽然知道J先生是个权贵,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拿着孩子做实验。
“J先生。”陈烨走过来嘀咕了几句。
J先生又发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声,“不愧是陈医生啊,我这么没想过,母体更可靠。”
李嫂正给顾慕言喂奶,好容易孩子不再哭闹。
李嫂看到J先生丢下一句,“放心。很快就让你们母女团聚。”
她不由得抱紧了小言。
外面响起阻止的声音,“季少,你不能进去。”
J先生坐在诺大的房间,看着监控器上的画面,“能摸到这里来,他还真是出息。”
陈烨:“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跟沈琛是亲兄弟?”
“如果是你话,这种情况又可能会发生。”面具下的J先生冷哼,“但是那场手术,是我亲自做的。”
“是学生愚钝。”陈烨恭维着,“有关季少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逆子,一次次毁坏我的好事。”
说话间,季辞源的回旋踢撞开了房门,“先生。”
“真没想到你还能从监狱出来。”
“先生送的礼物如此特别,我怎么也得享受两天才能出来吧!”
季辞源环顾四周,看到顾北琛家里的保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在小言还在。
“季辞源。”J先生挑眉,“你次次因为陆斐言忤逆我的意思。”
“孩儿的命是你救来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句‘悉听尊便’。”
J先生回过头对着李嫂说:“红。把孩子给季辞源。”
“谢谢先生成全。”
J先生是如此好说话的人吗?
不过季辞源这一路,虽然被J先生的人给带着,可并没有被为难。
“老师。您就这样放季公子回去?”陈烨看着远去的季辞源,有些琢磨不透。
“阿桦。”没了旁人,J先生才这样叫陈烨,“以前我告诉你什么,不放长线,怎么有大鱼?”
“老师教育的是。”
###
顾北琛回到医院。
孩子的事情,方才沈琛说已经有了结果。
他得回去看一下阿言。
当男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月光下的陆斐言正坐在床上双手合十地做祷告。
“阿言。”顾北琛从后面环着她。
“孩子呢?”
“沈警官说已经找到了。”
感谢老天。
祷告是有用的。
“那小言……”
正说着话,屋子忽然亮了起来,“你们怎么都不开灯?”
季辞源抱着顾慕言,走了进来。
顾北琛看着季辞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是沈警官带孩子来吗?”
“顾先生。”跟在后面的沈琛道,“你应该感谢季辞源同志,多亏他提供了线索。不然的话,我们还没有那么快,成功将孩子带出来。”
“李嫂呢?”
陆斐言接过睡着了的小言,问道。
“对不起。我们围剿案发地的时候,嫌疑人已经逃跑。”
只有孩子回来就好。
“大哥。”季辞源两次将顾慕言抱回来,加上J先生让自己小心季辞源,这些都让陆斐言疑惑着。
“怎么了?”沈琛扣着季辞源正要回警局,忽然接到电话,“什么?真的吗?哦,好。”
挂下电话以后,他半弓着身子,对季辞源说:“对不起。”
“如果神秘男人需要什么补偿,我沈琛……”
京城警局当天就公布对神秘男人的道歉信,并将逃跑的黑人真凶抓获归案。
病房内的沈琛拉着他的季辞源的手,连连致歉着。
“别恶心了。”季辞源将手从沈琛的掌心抽出,“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就当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你是季辞源?他是沈琛?”一直被忽略的顾北琛,刷了个存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兄弟俩呢。”
“仔细看看,确实很像。”
陆斐言望着季辞源与沈琛,也应道,“真的蛮像的。”
“沈队长。”顾北琛有话对沈琛说,两个人一同站在医院的走廊。
“你是说怀疑京城大学附属医院的妇产科医生陈烨是假的?”
“小言因为早产,身子不好。”顾北琛环顾四下无人,轻声道,“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需要去M国做手术。”
“你去了M国,扑了一场空,才意识到自己被陈医生所欺骗。”
“对。”
最近,顾北琛身边出现了一些神秘的事情,思来想去,决定与沈琛掏心掏肺。
“顾先生。”
沈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据季辞源的说法,J先生是他的先生。而这个陈烨必定跟那个J先生是有关系的。”
“我也觉得。”
“您放心,我会留意的。一有动态,马上给你联络。”
“好。”
*
季辞源望着陆斐言:“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要问我。”
“嗯。”
“之所以知道小言是你的孩子,是因为给你接生的医生,是先生安排的。”
“先生?”
季辞源点了点头,“是啊。”
他润了润嗓子,继续说:“第一次,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时候,就想着将她抱出来。”
“那这样,你不就是违背先生了么?”
“小言。”季辞源伸出手,揉了揉陆斐言的脑袋,“别这样看着我。”
“我跟先生,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陆斐言别扭地移开脑袋,知道她不喜欢他的触碰,季辞源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
“小言。”季辞源深深地看着陆斐言,“我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跟孩子的事情,因为这是我给阿姨许诺过的。”
说到情深处,他握着她的手,“小言。我得懂得知恩图报。”
季辞源说了许多,最后陆斐言禁不住颤抖着肩膀,“你说你的先生是J?也是十几年的真凶?”
季辞源觉得自己在人家夫妻俩这边总归是不好的,所以说了句:“你们俩聊着,我先走了。”
说是离开,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季辞源转而去了一家可以做出DNA检测的地方,他拿着刚刚从沈琛那里取出的毛发,对医生说:“这个,最快多久能够检测出?”
“依照我们的技术,你可以下周一过来拿结果。”
季辞源留下了自己的血液以及沈琛的毛发,这才走出了医院。
夜,终究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李嫂起身关窗户,她刚做了几道小菜,原以为J先生收留自己,可能是看到自己还算有点姿色。
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肮脏。
如J先生这样才华横溢的儒雅男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自己这种粗鄙的女子?
虽然陪伴J先生身边几年,李嫂觉得他应该和自己境遇相似,在心里也有个不可明灭的人儿。
“J先生。”
李嫂将饭菜送到了J先生的桌前,“我做了些夜宵,你忙乎了大半日都没有吃饭,现在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放在那儿吧。”
J先生没有抬眼看李嫂,他拿着放大镜静静地瞧着草稿纸上的数据,知道李嫂再次推进门说:“陈医生又来了,说是有新的发现。”
“让他进来。”
J先生这才扬起下巴,示意着李嫂。
陈陈走进来的时候,脚步生风,很急:“老师。实验室那些人简直是胡来!”
“讲话的时候,不要那么急躁!”
J先生喝了一碗刚刚李嫂带进来的雪梨汤,“先坐下,慢慢来。”
“老师。”陈烨的屁股坐在J先生书桌前的对面沙发上,李嫂识趣地送上来同样的雪梨汤,陈陈拦住了她:“不用了。红姐。”
“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前些日子,您还记得我们的人将秦家的那个小少爷带回来的事儿吗?”
“怎么,那个顾南风同意进行二次实验了?”
陈烨摇了摇头,“不是。是实验室那群青年人,真是乱来!他们自己偷偷地瞒着我们进行实验,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五个阶段了。”
“你说什么?!”
J先生显然很生气,他将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梨肉甩了出来,溅在了李嫂的身上。
李嫂慌忙拿着扫把进行清扫,被陈烨摆了摆手,“红姐。我跟老师有事情商量,你先出去吧?”
李嫂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但古堡里四处都是眼线。
J先生救了自己,给了自己第二次活着的希望,但是李嫂经过了顾慕言的事情以后,也知道自己是做了多么恶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