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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钟,灵犀睡觉的房间,终于传出了声响,周伯正在睡午觉,只有洛桑在一楼。他正在餐厅准备晚上的菜,就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洗了下手,就迎着灵犀走了过去。
灵犀睡得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还处在一种懵懵的状态。她先飘进了卫生间洗漱,然后直直走出来,瘫在沙发上,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一样。
她真的太久没好好睡过觉了。准确说来,她自从离开技艺园之后,就再也没有睡好过。因为先是要照顾生病住院的姥爷,然后又在姥爷出院回家后,做家务,帮姥姥姥爷做菜。后来,确定了可以回雪区支教,紧接着又是洛桑的生日,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准备他的礼物。
洛桑赶紧端来一杯温水递给灵犀说道:“早,灵犀,还好吗?睡了这么久,累坏了吧?”
灵犀接过杯子就咕咚咕咚把一小杯水全都喝了……这才觉得人好像活过来了一点了。
这才闷闷地说道:“睡得挺好的,但怎么觉得越睡越累呢?有种以前上学的时候,军训期间的那种感觉,就是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觉得比前一天还要更累。”
灵犀说着,将手攥成了个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好累……而且,头也有些痛,可能是高反的原因。洛桑赶紧把给她做的酥油茶热好,又把准备好的锅贴煎熟了,然后放在托盘里一起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说道:
“灵犀,先随便垫垫肚子,酥油茶和锅贴,三鲜馅的,很好吃。你现在人也不舒服,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吃吧,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灵犀应了,赶紧接过酥油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喷香扑鼻。这正是她熟悉的那种想念已久的味道啊。
果然,暖暖的一碗喝下去,人都觉得舒服了很多。吃完东西,灵犀精神了些,想起昨天答应给巴吉做蛋糕,再加上丹增老师昨晚在技艺园上课,没发过来,给他留的牛排还被巴吉吃掉了,便指导洛桑,让他学着,完成一个最基本的戚风蛋糕和奶油抹面。
她一步一步地指导着洛桑,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一碗八寸的蛋糕糊,抹好油,赶紧放进蛋糕模具中入了烤箱,生怕消泡。
因为烤好蛋糕胚之后,要等冷却下来才能脱模,然后再做奶油涂层。因此,灵犀让洛桑晚些时候再打发奶油。洛桑也觉得有道理,两人没什么事做,他就开始帮灵犀整理照片。
灵犀这次特意带了所有她给孩子们拍的相片来,她准备分成每个孩子一个小信封。和之后她给他们拍的照片放在一起,临走前发给他们。
因此,灵犀便一股脑地把所有洗了的相片都放在了桌上。而洛桑则是翻出来了之前爸爸装相片的那种一个个的信封,拿过来给了灵犀一大摞。
然而,在分装照片的时候,灵犀却发现,其中有几个写着悠然的信封,里面似乎都装着东西。
她不敢擅自打开,便叫洛桑看看。洛桑接过来,一一打开,居然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照片。
原来,每个信封里都是洛桑爸爸很早以前拍的照片。因为他以前给自己起的艺名是悠然,所以,他便在这些信封上面都落了款。每个信封上面,都写着当时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
然而……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一个信封里,发现了一张灵犀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那是一个泛黄的白色信封,上面有俊逸的字迹,写着一句诗,悠然见南山。
灵犀惊讶地拿起来,说道:“洛桑,快看这个,这上面居然写着悠然见南山,我特别喜欢这句诗,因为我以前很小的时候,就看到妈妈有一张照片,照片是残缺不全的,只有妈妈一个人还有这句诗。另外一边应该是被剪掉了。”
我那时候很好奇悠然见南山是什么意思,所以还特意去查了,后来发现,这是一首诗中的一句,就特别喜欢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加拿大蒙特利尔的家叫做悠然小屋。
洛桑听了也觉得很神奇。说道:“或许我爸爸也特别喜欢这句诗,因此才写在这信封上吧……而且,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笔名叫悠然。嗯!我觉得很有可能!”
两人正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周伯午觉睡醒,也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和他们一起看照片。
然而,当洛桑从这个信封中拿出照片的时候,周伯和灵犀,两个人都呆住了……
周伯是因为这照片上竟然是他和他当年的未婚妻的照片。而灵犀,却是因为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无疑,就是她的妈妈!
灵犀和周伯都下意识地要去抓照片,两人同时抓住那张照片的时候,两人看着对方,都愣住了……
灵犀看着周伯,突然觉得,照片上的那个妈妈身旁的男人,居然,那么像周伯……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又重新凑过去看了一眼,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周伯……她呆呆地问道:“周伯伯,这个是您吗?”
周伯却也若有所思地怔怔看着灵犀说道:“是我啊,你又为什么要拿这张照片?”
灵犀整个人都晕了!她居然会在洛桑的家里发现了妈妈的大秘密!她轻轻地喃喃着:“周伯伯,这个女人,是我的妈妈……”
话音刚落,周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路灵犀的眉眼……整个人都无力了起来。
他就这样靠着沙发背,看着灵犀,灵犀也呆呆看着周伯。许久,周伯才说道:“灵犀丫头,原来,你是筱南的女儿啊……路筱南,路灵犀……我早该想到的…………
难怪啊,难怪我每次见你,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我曾以为是因为你们有相同的姓氏,或许也有些相像,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她的亲生女儿。”
心中尘封已久的往事瞬间涌了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就这样,紧紧闭着眼睛,似乎整个人都异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