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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食物,马车,细软,盘缠等等最开始有的,被大火消失的,乐臻派的人都带来了,一切除了秃了的土地,改变似乎不是那么的大。
乔昭垫着脏衣服坐在地上,身体靠在身后固定住的营帐布,双眼无神地看着在矮床上躺着的董成萱,只觉得深深的疲惫,可是她不能睡,大面积的烧伤是重伤,重伤也许会导致感染,两个时辰后必须在一刻钟之内再换一次药。
可是她想睡觉,精神高度集中高度使用后的后果便是无尽的困倦,她想睡,但是不能睡,便喊着:“骞哥哥?”
无人回答,乔昭侧了身子,抬眼朝着乐骞所在的方向看去,见着他闭着眼,靠在营帐布,除了嘴唇微有粉色外,其余的不见有好的。
乔昭闭闭眼,缓缓站起身,大累大休后身子只觉千斤重,她摸到乐骞身边,双手轻轻推了推乐骞的身子,他并不反应,只是眉间微微皱了些。
“骞哥哥?骞哥哥?”乔昭再次喊了声,乐骞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她担心会出事,本就受了伤,还支着身子忙前忙后的,她眉头紧紧,双手摸着乐骞的手腕,摸着跳动的脉搏,很安静,就像是微风吹了湖面,偶尔才有跳动。
乔昭皱着眉,只不过是受了皮外伤,可能某处会感染而已,但脉动不应当是这个样子才对,她着急,手摁得也紧了些,所感受的脉搏若乎其弱,她怀疑是中毒,可是人到虚弱时,的确连呼吸都困难。
乐骞动了动身子,乔昭以为他要醒,但是他只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吟,便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阿苏先进来的,手中还提着装着食物的石笼,目光落在乔昭放在乐骞手腕的动作,问着:“乐公子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我很疑惑,像是中毒,脉象很弱,除了气息微弱之外并无其他的异样。”乔昭站起身,在食笼中寻找着汤或者粥,“怎么样?这次来的人靠谱吗?”
阿苏摇摇头,说着:“不太理解这话,不过都是丞相的人,说不上靠谱吧,不过好在他们来了,咱也不至于淋雨。”
乔昭点头,望着乐骞,说着:“阿苏,你来看看骞哥哥,我去照顾董姐姐。”
阿苏愣了下,由于乔昭在前面挡着,她并未看出乐骞有任何的不妥,直到乔昭起身,她见着乐骞拐着脖子靠在枕上,嘴唇毫无血色,甚至能够看到嘴唇上脱了好几层皮,她急急绕过面前的食笼,走到乐骞面前蹲下,伸手掀开了乐骞的双眼皮。
阿苏愣了愣,从随身带着的小包中取出银针,用火折子烤了烤,刺进他脖子后的某处,停了三息后,将针取出,对着光仔细看了看。
一旁的乔昭正用湿热的帕子轻拭着董成萱额头上的汗,抬眼看了眼阿苏的动作,问着:“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银针刺入血脉的位置微微泛着尘黄,莫名像是中毒的模样,可是脉象虚弱又像是心脉不稳,但乐公子既是文武双修,倒不应该患有心疾,哪只能是某中毒。”
“阿苏,这个你也看不出来?”
“我不过就会的杂,再说为了你身子,我练的大部分是调养的,武艺方面的,这医毒不是你钻研的部分吗?”
“我的小公主啊,俗话是‘师傅带进门,修行看个人!’,你呢不想想我的医毒可有何时用在大的上了?”
乔昭抿嘴,继而说着:“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师傅,我自小到大,哪一项保命的不是你教的。”
“小声些,我的公主,才不外露嘛,能藏一处是一处,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诶,好吧,阿苏,你来看看董姐姐,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不过闭水为何没来?”乔昭将手中的帕子递给阿苏,走到乐骞身边,从怀中取出一绿色的瓶子,将盖子揭开,一股浓烈的酒药味道瞬间刺激着这营帐,刺激着人的大脑。
她将药酒放到乐骞的鼻尖,企图以刺激的方式使乐骞醒来,但事不遂人愿,乐骞不过拧眉发出痛苦的呻吟,动了动脖子而已。
“小姐,少爷不是说乐公子身上有伤吗,你看一看,是不是感染了?”阿苏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望着窗外,乔昭愣了愣,将乐骞小心放下,转头盯着营帐的门帘。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们屏住了呼吸,齐齐看着门外,这脚步声近了,还鬼鬼祟祟的,甚是奇怪。
乔昭用唇语说着我来,阿苏点头,她人已经到了门口,忽自门外响起了声音,男人略微嘶哑的声音响起:“小姐,我是安寿,丞相接到起火的事,令臣下火速赶来,不过丞相也有吩咐,让在下同大公子这儿说句话吧。”
“说句话?”乔昭疑惑转头看着意识全无的乐骞,说着,“大火烧的久了些,大公子他已经睡了。”
“小姐,大公子可有受伤?”
“让他进来吧。”乐骞的声音自乔昭身后响起,虚弱无力,且在强撑。
“可是你的身体都这样了。”
乐骞笑了笑,苍白的脸色配上苦笑,乔昭说什么都不会是放心的。
乐骞想让乔昭放心,强撑着身子,却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气力,只好笑着:“小殿下,你放心,过不久我会好好的来找你的。”
“可是董姐姐……”乔昭话没说完,只是望着床上躺着的董成萱。
乐骞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说着:“没事,会解决的,安寿,你进来把我带走吧,董家的小姐受了重伤,不方便移动。”
“是,公子。”
安寿走进来,脸上有着浓密的胡茬,身上未佩戴任何的武器,双手放在双腿前,朝着乐骞走来,他穿着常服将乐骞背在身后,不料乐骞说着:“安寿,有事便在这里说吧,左不过都是关于东巡的事儿。”
安寿没想到乐骞会这么一说,直接愣住了,乔昭本打算走开,因着乐骞这话,直接坐在了地上,望着安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