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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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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湖州府衙门外的牌坊尘埃落定后,裘仁海已然是没有了先前那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了。老老实实的被长生拽着腰带拎进了衙役大堂,叶家的众位姨太太和韩陶氏宛如天人般的看着长生。叶青的脸色更是苍白的毫无血丝,一双眼睛游离不定的看着裘仁海……

    百姓们又是齐刷刷的挤在衙门口张头探脑的往衙门看,衙门顿时变的比市集还人声鼎沸。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有人有如此本事,衙门外的牌坊可不是谁都能拆的啊!人们在看热闹之余又不禁的为长生捏了把冷汗,民与官斗吃亏的还是他啊!

    有人出声喝止道:“都别啰啰嗦嗦了,公道自在人心。若要是裘县令有心偏袒叶家,那我们这些个商家将联手罢市。我们不是官场之人说话不够份量,但是商行罢市恐怕裘县令就不得不敢只手遮天了……”

    长生回头看到了说话助威的人正是陈四哥,现在他已经是衣亮光鲜的商人模样了。在湖州府百姓之中好像是很有声望,不少的商人都以着陈四为首站在了衙门口。叶韩两家的案子已经是牵动了整个湖州府了,定罪斩刑再想翻案本已经是匪夷所思之事偏偏是遇上了能人。到底是不是韩家因财而谋害了叶天民,还是叶家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啊……

    裘仁海迫于身边站着的长生,吞咽了口唾沫一拍惊堂木喝道:“叶薛氏,你明明是看见了你儿子去了北门的风云楼为何要前番审案只字不提啊!本官将要重新审理叶韩两家的案子,你杀那姚新珍就是怕人知道你们叶家受了韩家银子去还债的事吗?大胆恶妇,还不从实招来!”

    叶青跪着急道:“裘大人明鉴啊,我母亲怎么会去杀人啊!这分明是有人在肆意胡说八道啊!大人啊,姚新珍的确是我家请来的奶妈。可是她是自己摔跤而死的啊,这个湖州府人近皆知啊。那个狂徒定是韩家请来想要诓讹叶家钱财的人,求大人明查秋毫啊!”

    裘仁海为难道:“这个……这个本官也是无法判定啊,姚新珍的死确实是湖州府很多人都知道的啊。刚才好汉用的招魂之术,本官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案子啊?”

    长生轻笑道:“哈哈,原来是县官还不相信我有招魂问鬼之术啊,那也无妨待到天黑之后我自有办法让你魂不附体与姚新珍的怨魂相见。如今姚新珍的魂魄正在我的佛珠之中,要不我现在就让你去见见她……”

    “不要啊,好汉爷饶命啊!我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儿,我为官不过是数年未曾害过一个人啊。好汉爷,我就算是看到了姚新珍的魂魄也不能做为呈报供证啊?好汉爷,除非是包龙图转世重活才会相信啊?”裘仁海急的跳了起来哀嚎道。

    长生蔑视的看了裘仁海一眼道:“你也配提包大人吗?既然你说怨鬼之言不足为证,我自有办法问出其所以然。叶薛氏,我来问你,当日你是不是踢了姚新珍?”

    叶薛氏吓的魂不附体支支吾吾的,叶青抢着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问我娘?我娘有没有踢那姚新珍关你什么事?我娘是掌管叶家的,怎么会去踢一个下人啊?你这妖人装神弄鬼欺瞒百姓,湖州府的人都知道姚新珍是不慎跌死的……”

    “敢问叶少爷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慎跌死的啊?难道是你亲眼所见吗?”长生不容叶青说完插言问道。

    叶青涨红了脸怒道:“我那天又不在家中怎么会看到她啊……”

    长生疾声道:“那叶少爷你当时在什么地方!你既然是没有亲眼所见,又如何断言姚新珍是跌死的啊!”

    “我是听风月楼听大茶壶说的……”叶青脱口被长生带出了实话,再想改口已经是来不及了。

    长生冷冷说道:“叶少爷,我记得你母亲说你是从未去过北门风月楼的啊?由此可见叶薛氏的话言也有虚假啊?裘县令你说是不是啊?”

    裘仁海怒骂道:“大胆刁妇,韩梅轩一案中卷宗里有着你的亲口供词。你说是那韩梅轩之子韩子谦眠花宿柳挥霍无度,你儿子叶青却是从没有去过北门风月楼。来人啊,给我去将风月楼的老鸨子带来问话!”衙差接了竹牌就骑马去了北门,看热闹的老百姓越来越觉得叶韩两家的案子不简单啊……

    叶薛氏泣不成声道:“大人开恩,我想青儿是无意间遇上了风云楼的人吧。民妇是真的没有杀人啊,我踢了姚新珍是不假。但是姚新珍头撞桌角后民妇还看到她回去的啊,民妇虽然是不懂医术但是多年随我丈夫看到过的病人,姚新珍的伤不足以致命啊……”

    “狡辩,姚新珍的怨魂就伏在你身上,你还敢说不是你害死的吗?为什么姚新珍不去找别人,偏偏就会找上了你啊?你说姚新珍的伤不致丧命,可是半夜之中姚氏就死在了你家中,你又做何解释?”长生厉声喝道。

    叶薛氏急道:“这……这……民妇确实是看到她下楼去了青儿的房间啊,青儿媳妇白氏应该是能为民妇证明的啊。姚新珍是死在里屋的啊,青儿媳妇是在外屋。青儿媳妇若非不去开门,那姚新珍也……”

    “婆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当日是因为叶青夜不归宿我才留了门啊,我怎么会知道姚新珍回屋啊?我是在馨儿饿哭了后,去里屋才看到了姚新珍死在里屋地上了啊……”叶青的媳妇儿白氏应声反驳道。

    裘仁海喝道:“闭嘴!本官也去勘察过现场,虽然是没有看到死尸但是屋子里还有着呕吐秽物的迹象。照说姚新珍在里屋只和外屋有着一墙之隔,但是里屋呕吐的动静外屋会一点都没察觉吗?”

    白氏蹙眉道:“民妇抱着馨儿沉睡,实在是不知道奶妈之事。大人你不会是怀疑民妇害了姚新珍吧?”

    长生一把拿过了韩梅轩的卷宗喝道:“你在撒谎!里屋姚新珍的枕头上有着秽物,而她虽是死在了地上。这只能是姚新珍在呕吐难受之后又下床了,能够有这种不同寻常之举只有是姚新珍在临死前还看见过人!”

    裘仁海低声问道:“好汉,这个也不能是断定姚新珍死前看到过旁人啊?若是姚新珍感觉不适起身下床,死在地上也是常理啊?”

    长生把卷宗摔在了桌上喝道:“姚新珍是冤死之人才能魂魄不散,叶家之中必有害她的凶手……”

    在一旁跪着的四姨太突然间说道:“大人啊,民妇曾在奶娘临死当夜听到过争执声。听声音好像是叶薛氏,但是争吵什么民妇就不知道了。”

    叶薛氏恼怒道:“许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去过白氏房中啊?你这分明是你在栽赃害我,老爷临终前要我提防着你。千算万算还是被你陷害了,你的屋子远远的隔着青儿的屋子。中间屋子的王氏和柳氏都没听见,你倒是听见了?”

    “呔!你们把这公堂当成了菜市吗?本官早先问过你们叶家遗孀,可是你们个个没说。今日却是那么多话,许氏你所说的可是实话!奶妈临死当晚真的听到了叶薛氏在白氏屋子里争执吗?”裘仁海喝道。

    四姨太许婷横了叶薛氏一眼道:“民妇说的全是实话,起初民妇觉得叶薛氏在她儿子屋子里也是合情合理啊。没想到半夜里就传出了奶妈的死讯,大人早些时候确实是问过民妇叶家之事。但是大人问的是我家老爷的死啊,奶妈的事我不是被那汉子招魂提起早就忘了啊!大人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许氏和柳氏,她们并非是没有听到而是惧怕叶薛氏……”

    叶薛氏骂道:“恶妇,你……你……你不要忘记了道长的话,老爷临终前只有你去送了药。你……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

    长生哼道:“叶家果然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事啊!姚新珍伏身在你身上,看来是没有冤枉了你啊。不过你们说的道长又是个什么人,事到如今即便是你们不说我都能猜到七八分了!王氏,柳氏你们还想帮着叶薛氏隐瞒下去吗?冤魂是不会说谎的,只有活人倒是假话连篇啊!”

    裘仁海刚想要拍惊堂木斥喝,长生一把抢过道:“你这个县令想要吓唬她们吗?叶韩两家的案子刚有了眉目,你想干什么?”

    “本官是想为好汉用刑让她们开口招供啊,好汉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啊!”裘仁海讪讪的说道。

    长生大笑道:“哈哈哈……,就凭你的卑鄙行径只会是趋炎附势,我若非是有宝甲护身恐怕早就被你害了。现在你就在旁边老老实实的呆着,叶韩两家的事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柳氏,你可曾在那晚上听到白氏屋子里有争执声吗?”

    就在这时候,叶薛氏大喊道:“冤枉啊,柳氏是韩家陶小五的表姐。她的话定然是会偏向韩家,青儿的屋子紧挨着王氏。除是王氏指认我,要不然民妇不服!”

    叶薛氏的话直接是把木讷少言的二姨太王氏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光是衙堂上的韩陶氏紧张就连衙门口站着的那些人都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大户人家的事情有那么复杂,叶家肯定是有着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