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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难买舞勺年。
对于处在这个年龄的应图和陈勃来说,却是没有多大感触的。
少年人对于分别总是洒脱轻松的。
望着走向神行车的陈勃,应图还不忘嘱托道:“别忘了陷空图的事。”
陈勃头也不回,也不搭腔,只是潇洒的摆了摆手。
送完陈勃,又从京城府衙述职完的应图走在街上。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身为一个体质孱弱的凡人,竟然在暴雨中作画,画布颜料都被暴雨冲刷的面目全非,最后画也没画成,反倒是落下了重病,郁郁而终。
就为了“艺术”吗?
好像不太能理解,哪怕今生同样喜好丹青的自己,能做到这样吗?
应图不禁陷入了自我审视之中。
恍惚间,腰间玉佩一闪,应图也被打断了思绪。
拿起玉佩一看,却是大表哥陈神秀的消息。
“借钱,二十两。”
应图顿时一阵无语,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穷,用膝盖想都能猜到,大表哥这是缺银两沽酒了。
也不回消息,应图直接转过去二十两。
说起这讯玉。
如今整个太玄大陆,可谓是人人佩玉。
而讯玉的发明者,就是应图的亲爷爷,问道学宫墨家巨子应远山。
讯玉是由十余种玉石和材料混制而成,初始之时这玉还是只有储物运输之用,那时也不叫讯玉,叫大空玉。
后来问道学宫医圣卢仲景,培育出蚨蝉血脉的蚨虫,小若砂砾,靠吸食玉气为生,寿命可达百岁,蚨虫一生只认一主,主死虫亡,虫亡玉毁。
讯玉内蚨虫的特殊,保证了讯玉的安全性与保密性。
这种级别的讯玉,叫通行玉和金光玉,是供凡人使用的,这种讯玉由于蚨虫的头脑简单,只能传递文字讯息。二者的区别便是通行玉只能在一州之地使用,金光玉是一大洲之地都能使用。
至于修士所用的讯玉,叫明德玉与仙光玉,整个大陆通用。修士版的讯玉内养有玄龟血脉的蚨蝉,食灵石为生,寿元最高可达五千岁。二者区别便是明德玉的玉质精源是普通灵石,而仙光玉则是极品灵石。
修士用的明德玉与仙光玉就比凡人所用功能要多的多,比如特殊培育的蚨蝉体内有声纳模拟的功能,不仅能传递文字讯息,还可以传递声音讯息。
后面经过不断的培育和完善,讯玉内的蚨虫与蚨蝉也具备了统计财富的能力,这也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易变得简便起来。
讯玉自一千年前问世以来,迅速的风靡了整个大陆。
因为讯玉是整个大陆联合作保运行的性质。
持讯玉者,每笔交易产生千二的交易费用。
发明讯玉的应家老祖收取万二的份额。
医圣卢仲景培育讯玉核心蚨蝉,占万二份额。
出资制玉的问道学宫占万五的份额。
除此之外,
明德玉由儒圣古德证字,纳明德玉万二份额。
仙光玉由西洲白衣兵圣夜挽携西洲问天学宫作保,占万二份额。
余者所产生的交易费用,由各洲作保的大派大族所得。
比如讯玉在东洲的所有交易所产生的交易费用,扣除学宫的占额,由作保的三大势力,太上飘渺宗、碧霄宫、陈家获得。
然后三大势力,再分出一部分份额给辖内的宗门家族,这样延伸下去。
如此一来,整个大陆都参与进讯玉的运作之中,自然是推行极快。
甚至为了维持体系平衡,问道、问天学宫连同各洲大族大派联合颁布禁令:
《修者禁采黄金白银协议》。
此协议规定:修者禁采禁制黄金白银,由各大门派负责监察辖属地,违者一次处以监禁,二次废除修为,可获得金银采集权。(问道学宫曹风华赠言:既然身为修士喜欢金银,那便当个凡人好了)。
整个大陆,人人佩玉,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应图他家,是真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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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晃晃悠悠,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看着拿着树枝在地上“涂鸦”的应圆,应图一跃迅速跳到她身前,
“圆滚滚,阿哥我给你变个戏法。”
应圆抬头看着应图,却是一脸不信。
应图单手持起咒式,郑重其事道: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片个瓦尔,手到擒来。卧念德快,踏听不见。急急如律令。”
随即手中出现了一串糖葫芦,应图随意道:“拿去。”
应圆顿时眼中闪过一颗颗小星星,开心的拍手赞道:“哥哥厉害。”
哄了哄小丫头,应图又去找母上大人请辞,因为述职完就要回绵州了。
堂内。
陈怡盯着应图,有些诧异道:“骑马?”
“老妈,我明年就要辞官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走绵州路了。”
“这跟你坐神行车有何区别?”
应图紧盯着陈怡的双眼,又抬头望天,面色忧郁的摇了摇头,道:
“您不懂艺术。”
陈怡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艺术?”
“就比如英姿飒爽的骑马方式,您知道那叫什么吗?”
“叫什么?”
“飒骑马。”
陈怡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自己拿主意,记得年祭前回来,到时你爷爷跟你爹要回来扫墓。还有,一路小心。”
陈怡说话间,不经意的指了指应图的丹田。
应图会意,自己丹田内有师父赠予的两道护体金光。
这两道大能的天阙金光代表着什么?
若事有不为,不为也可为。
“记得了,孩儿走了。”
望着坐在藤椅上美滋滋的吃着糖葫芦的应圆,应图朗声笑道:
“圆滚滚,阿哥我要出去拯救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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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延绵,草木幽深。
这本该是荒茫无人的地界却横布着一条蜿蜒的官道,道路也颇为新整,一看便是时常修缮。
官道旁,一位农家老翁在麦田里忙碌着,却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马蹄声。老翁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面容清秀,爽朗轻举的年轻人牵着一匹遍体雪白的雄壮马驹朝着自己走来。
“老丈,晚生是去绵州城的,路过贵庄,实在口渴难耐,能否讨碗水喝?”
“那娃儿,你一个人呐?你屋头人呢?”
老翁瞧着这少年孤身一人,心头便有些为这孩子担忧。
“老丈莫要担心,晚生自幼便习武,身手俊着嘞。”
这少年却是狡黠一笑。
“那你等会儿,等小老儿把这捆谷子打了,我家的井水甜着嘞。”
应图也不说话,跳到稻田里把成捆的麦子就往肩上扛,老翁正要阻拦,少年却是开口说道:
“老丈,我那马可是最擅驮物了,三五百斤不是问题。这些小麦直接扔马背上,我也好早些去老丈家喝水,你说是不是?”
老翁毕竟是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虽是想要感谢,嘴里嘟囔半天也蹦不出个漂亮词儿来,只得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咋样,娃儿,甜不甜?”
老翁看着喝水的应图,眼神中满是自豪。
“老丈,怪不得您老身子骨这么硬朗。依我看,这井水定是有神效。”
应图舌抵齿上下咂巴了一下,似在回味井水的味道。
看着一脸憨厚笑容的老翁,应图也笑着朝老翁问道:
“老丈,此处距离绵州城还有多远,您知晓吗?”
“沿着官道走,再有五百里路,就到绵州城咯。”
“谢谢老丈招待,晚生急着赶路,这便走了,祝您老寿比南山。”
应图笑着拱了拱手,便欲赶路而去。
“你这娃儿嘴是真的甜,你等一下,我给你装点馍馍带上。五百里路啊,路上饿了咋个办?”
说罢老翁火急火燎的朝着屋内走去。
看着布条里包着七八个松软的粗粮馒头,应图竟是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佯装从腰间掏出一幅画递给老翁。
“老丈,我是个画师,这幅画便送给你。你贴在门上当门神,可以辟邪。”
“要得,要得。你路上要小心哦。”
老丈看着手中的画,正欲再嘱托那少年两句,便见得那少年已经翻身上马,疾驰在官道上了。
老翁打开画卷一看,却是看见一条怪鱼长着龙的身子鱼的头,嘴上叼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玉珠,甚是奇怪,上面还有四个署字。
老翁不识字,也没多想便沾了浆糊贴在了门上。
待的很久后村中说书人路过时,老翁才知道那署字是什么,那叫:
鱼龙吐寿。
纵马疾驰的应图并不觉得自己画了一个多月的《鱼龙吐寿》送给老翁有什么不妥。
就像老翁送给应图七八个粗粮馒头一样。
想送,便送了。
老翁很高兴,高兴的是年轻人赶路途中因为自己的馒头不饿肚子。
应图也很高兴,如果老翁把《鱼龙吐寿》贴在门上,应图就更加高兴了。
摸了摸包袱里的馒头。
应图突然勒紧缰绳,停在路旁。
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好吃。
味道像是之前的甘甜井水,像是老翁纯朴的笑容。
少年倚着马,一阵山风袭来,前方树木随着山风摆动。
于是少年也扬着手臂模仿树枝的摇曳。
像是在犯傻,可是少年不觉得。
他只觉得。
清风拂面,人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