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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时的局势,虽然她又能垂帘听政了,又掌了大权,但却要面对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宇文熠,薄太皇太妃的脸色,马上不好看起来。
她是愁的,气的。
锦兮吹熄了桌面上的一盏灯,扶着她坐到了床上,说道,“娘娘,三更天了,很迟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议吧。”
薄太皇太妃退了鞋子,睡到了床上。
忽然,她心中生出一计来。
“锦兮。”她扬着唇角,眉眼里尽是得意之色,“你过来,有个法子说给你听,你明天务必去办,这件事若是办好了,宇文熠不死,也会丢了权!”
锦兮将头凑过去,“娘娘请说。”
“你这么做……”
两人头靠近着头,低低说起话来。
慈明宫内殿的后间卧房,宽大不说,还垂着层层的帏幔,卧房中只有二人在,即便是她们正常的说话,外面侍立的宫女太监们,也听不到声音的。
眼下又压低着声音说,窗外的人,更加的听不见了。
“听清楚了吗?”薄太皇太妃,眯着眼,小声问着锦兮。
锦兮的眼神闪了闪,点头应道,“听懂了。”
“你现在就去做准备。”
“是。”
锦兮扶着薄太皇太妃睡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帏幔,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到外间时,锦兮又对守在殿中的宫女太监们吩咐着,“太皇太妃娘娘睡下了,小心守着,任何人不得有喧哗声。”
所有人都神色一凛,“是。”
外面的风声,呼呼地吹着。
锦兮看了眼殿外漆黑的夜色,走了出去。
0269
殿外种着些美人焦,经过一春一夏的疯长,叶子宽大似伞,亭亭如盖,藏两个人在树后,走出走进的宫女太监们,根本发现不了。
更何况,藏的是宇文熠和云舒。
他们屏住呼吸,听着卧房中薄太皇太妃和锦兮的对话。
刚开始,那二人的声音还是正常说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两人只好用千里听音的术法,来听那对话声。
这虽然十分耗费心神和体力,但很见效。
听完屋中的对话,云舒飞快抓住宇文熠的手。
“别冲动。”她低声说道,因为她发现,宇文熠的呼吸极不正常起来,显然,他动怒了。
“我不冲动。”宇文熠咬牙,低声说道,“我只是生气。”
“我也生气,她们嚣张不了多久了。”云舒抱着他,冷笑着道。
锦兮从正殿中走出来,走向夜色的皇宫中其他地方去了。
云舒看一眼薄太皇太妃的卧房方向,握着宇文熠的手低声说道,“走,看看去。”
“好。”
两人脚步轻轻,悄悄跟上了锦兮。
夜深,又是在皇宫里,锦兮行走在宫巷里,并没有左顾右盼,她自信十足地往前走,目不斜视。
只见她左绕右绕的,绕进了一排房舍。
这是太医署!
云舒和宇文熠对视一眼,一起跟着走了进去。
发现锦兮并没有翻翻找找,而是直奔一个药罐,取了些药粉,包在纸内,揣进了怀里,离开了。
竹叶桃花粉!
堪比砒霜的毒!
云舒冷笑,好个狠毒的薄太皇太妃。
锦兮离开太医署后,又往另一处宫苑而来。
宫苑不大,却守着不少人。
云舒抬头看去,这不是小太子宇文熠焕的住处吗?
“太皇太妃娘娘,命我前来看看太子殿下,太子连着几日晚上踢被子,太皇太妃担心他着凉,开门吧。”锦兮朝那守门的宫卫,点了点头。
“是,锦嬷嬷。”宫卫开了门,放了行。
锦兮抬步走了进去,很快,大门又关上了。
云舒心中讽笑,来看太子?盖被子?太子的身边,缺人吗?
做的好看的样子罢了。
宇文熠往那几个宫卫方向看去一眼,拉着云舒的手,走到了一侧的宫巷里,他脚尖点地,攀上了围墙,跳进了院墙内。
深更半夜,落地无声,无人发现他们二人。
对于宫里的各处院落,云舒和宇文熠二人,都了如指掌,他们悄悄潜进宫苑内,往太子的卧房而来。
锦兮已经先一步到了。
她正对守在太子床前的两个大宫女,吩咐着事情。
“太子有踢被子吗?”
“没有……没有。”一个宫女惶惶回道。
“眼神乱闪,可见,心里有鬼,说着谎话呢,是不是?”锦兮冷笑。
那宫女吓得慌忙低下头去,“嬷嬷,奴婢不敢。”
“哼!”锦兮袖子一甩,往床榻边走去,她伸手撩起帐子,看一眼熟睡的太子,回头问那宫女,“这不是踢被子了?”
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走上前给小太子盖被子。
“都给仔细点,要是小太子着了凉,太皇太妃娘娘会拿你们试问。”锦兮冷冷说道。
“是,锦嬷嬷,奴婢们再不敢了。”两个宫女低着头,一起回道。
锦兮看着她们,也不说叫她们起来,趁着她们低头的机会,将那药粉包,飞快打开,倒入桌上的茶壶里。
“行了,起来吧。”锦兮朝两个宫女挥挥手,走出去了。
两个宫女这才大松一口气。
等锦兮离开这处宫苑,忽然,桌上的茶壶霹雳一声响,迸裂了,茶水流了一桌。
“奇怪了,好好的一只茶壶,怎么忽然破了?”一个宫女惊讶说道。
“好在太子没有吓醒,算了算了,别管了,赶紧收拾起来,万一锦嬷嬷回来看见了,咱们得挨骂了。”另一个宫女挽起袖子,找来抹布抹起了桌子。
“唉,说的也是呢,你说,锦嬷嬷为何大半夜的前来太子这里?”
“嘘,锦嬷嬷是太皇太妃的人,别乱猜测。”
两个宫女看一眼窗外,一起禁了声,不敢说话了,认真收拾起了桌子。
窗外,站着一路跟来的宇文熠和云舒。
“太皇太妃要对太子下手了。”云舒冷笑一声。她对宇文恒有着仇恨,但对太子没有。
那个十岁的小孩子,被殷鹂养得胆小怕事,她从没有将他当对手。
对于她怎么处理和太子的关系,宇文熠从不横加干预,一向尊重她的想法。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看他的造化了。”宇文熠摇摇头,“我且命人暗中守着他。”
“必竟只是个孩子。”云舒说道。
宇文熠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走吧,先出宫。”
“好。”
……
只不过,当宇文熠和云舒离开后,锦兮又悄悄回了太子的宫苑。
她趁着两个宫女打瞌睡时,将一包药粉放进了太子的一个贴身香囊里……
回到慈明宫的时候,薄太皇太妃仍未睡,听到她走到床前的脚步声,忙挑了帘子问道,“如何?”
“回太皇太妃娘娘,办好了。”
“第一次被宇文熠和云舒发现了,第二次的,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这一回,奴婢回了慈明宫再去的太子那儿,他们二人早走了。”锦兮回道。
“哼,真是狡猾的二人,幸好,哀家留了个心眼,做了二手准备。”薄太皇太妃扬唇冷笑,“好了,去吧,明天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是,娘娘。”
……
云舒和宇文熠回到卢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宇文熠情绪低沉,云舒陪他坐了会儿,才离开他的卧房,回了自已的小院。
贺兰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依旧打趣着她,“怎么,你不陪未婚夫,却来陪我?我可不需要人陪哦,我有黑巧陪。”
说着,她捏捏怀里猫儿的耳朵。
黑巧惬意地喵呜一声。
云舒没有笑,走到桌旁,自已倒了碗水喝起来。
贺兰发现她神色不对劲,忙问她,“怎么啦?姑娘?”
“那件事情,是真的。”云舒冷笑一声,“薄太皇太妃这个人,真的藏得够深!”
贺兰想起,云舒在北蒙时对她说的一件事情,她吸了口凉气,睁大眼睛看着云舒,“慈明宫佛堂头盖骨的事情?姑娘刚才和熠王去了皇宫?”
云舒点头,“对,而且,我用琵琶音调出幻境,幻境里,薄太皇太妃命锦兮拿到了雍华太子妃的头颅,血淋淋的样子……,王爷看到了。”
贺兰说道,“姑娘,雍华太子妃,不,雍华太子夫妇,会不会是太皇太妃命人下的手?”
云舒说道,“从各种证据来看,有可能。”
“那还真是个阴险之人了,不过,她为什么要杀他们夫妇二人?”贺兰更加好奇了。
云舒说道,“刚才我和王爷去了慈明宫,偷听到太皇太妃和锦嬷嬷说的一些片断,似乎,太皇太妃和雍华太子妃早有过节。”
贺兰抿了抿唇,“姑娘打算怎么做?她若不除,王爷哪有心情大婚?只会痛苦难过受折磨。”
云舒冷笑一声,“当然会除了她,她今天,在给自已的挖坟呢!”
贺兰眨眨眼,“怎么回事?姑娘?”
云舒冷笑道,“她利用太子,加害王爷。”她将刚才在皇宫里的事情,说与贺兰听了。
贺兰呵呵一声,“她作死呢!”
云舒看一眼窗外,“明天她要唱戏了,我们得配合呢,睡吧,早睡早起,养精蓄锐好配合她唱戏。”
……
宇文熠并没有睡,他在云舒的监督之下躺到床上,但云舒一离开,他马上起了床,重新穿戴起来。
仁义走进屋来,疑惑地问道,“主子,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要上哪儿?”舒姑娘好不容易哄着睡着的,原来是装的?
“去天枢阁!”宇文熠拂了下袖子,大步走出了卧房。
“是。”仁义忙回道。
天枢阁?那是家药铺,但却是骆家的暗桩。
骆子煦回京了?
宇文熠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跳到了宅子外面。
仁义紧跟其后。
为了不惊动云舒,宇文熠并没有坐马车,更没有骑马,只施展着轻功,带着仁义往天枢阁而来。
天枢阁三楼的密室里,燃着灯。
一身红衣妖娆的骆子煦,坐在桌旁闲闲地翻着书。
有小仆来报,“公子,有贵客来访。”
骆子煦合上书本,刚站起身来,宇文熠便走进来了,他眉梢微扬,望着骆子煦,“骆少主?可安好?”
骆子煦敛了神色,朝宇文熠拱手一礼,“熠王殿下。”
宇文熠摆摆手,“行了,老熟人了,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也不等骆子煦客套,他自已挑了椅子坐下了。
骆子煦颔首,果然收了手,拢着袖子闲闲看着宇文熠,“不知熠王深夜造访,有何吩咐?”
宇文熠轻笑一声,“骆子煦,你明知故问。”
骆子煦点头,“是真不明白。”
“阿妮没跟你说?”
骆子煦眨了下眼,“阿妮?”
“是云舒。她在济州的时候,救了你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