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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王送走来使已经将近傍晚了,将入夜,赵访烟和赵访虹二人又被宣了过去。
赵访烟到的时候,赵访虹已经在大王跟前撒着娇,而大王还是很生气的样子,看到赵访烟来了,便问道“烟儿,你手上的伤,说说吧,怎么回事?”
“禀父王,就是摔倒了。”赵访烟回道。
大王可没有这么多耐性,“怎么摔倒的?”
见赵访烟没有说话,便问赵访虹道,“她不说你说,虹儿!怎么弄伤的?”
赵访虹心虚的低声说,“她都说了啊,就是摔倒的。”
大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我最后问一遍!”
赵访虹被大王这副样子吓得不行,只得颤抖着声音说,“我把茶杯打碎了,她刚好摔倒在碎片上。”说完看了看大王很是不悦的脸色,又说“父王,女儿知错了。”
“看看你们今天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这么点事,非得闹到大殿上,是不是寡人平日里对你们太纵容了,你们就忘了宫中的规矩了?”
被这一呵斥,赵访虹很是委屈,“父王,赵访烟她......”
还不等她说完,大王就打断道,“你还有脸说?”
赵访虹从小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被父王劈头盖脸的骂,瞬间眼泪就下来了,“父王是不是不疼女儿了?女儿已经知错了。”
“哭哭哭!一天就只会哭!”大王怒吼道,“今天当着宁国来使的面,你们这样闹,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我们赵国的女子竟是这般不懂分寸?”
话音落后,宫殿中只是赵访虹细微低声抽泣的声音,大王看了看她,也心生心疼,安慰道,“别哭了虹儿,你这个做姐姐的,要有个大姐的样子,以后再这样,就给寡人去那太阳底下跪着去!”
赵访虹哭的声音渐渐大了些,“女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父王不要罚我......”
“好了好了。”大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饮了一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二人,挥挥手,对她们说,“你们都回去吧,从明天起都到云台殿好好学这宫中规矩!”
赵访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自己后脚刚回到自己的殿中,大王身边的公公前脚就来了。
“公公何事?”是今天守在殿门口的那位公公。
“大王说,今天两位公主不知礼数,在宁国来使面前错了规矩,如果不稍微惩罚一下,以后不长记性。”
南霜立刻阻拦道,“公主今天刚受了伤,哪里还经得起别的伤!”
“大王的旨意,还请这位姐姐不要阻拦,而且两位公主都得受着。”
说完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进来四个宫人,先恭敬的对赵访烟行过礼之后,又对赵访烟客客气气的说,“大王有旨,二十条子,一下都不能少。”
南霜和香阳齐声说,“二十条子?不行!”
“还请不要为难小人们。”
赵访烟对他们点了点头,就见两个手中拿着荆条的宫人朝她走了过来,南霜和香阳想上前护着赵访烟,被另外两个宫人拦住。
“不然连你们一起打?”公公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恐吓道。
赵访烟对她们二人笑了笑,示意她们放心,又对公公说,“我受罚,还请公公不要为难她们。”
赵访烟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紧紧闭着眼睛,心里默默数着荆条的次数,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上,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数到二十下的时候,厉声喊道,“够了!”
四个宫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随公公离开了。
赵访烟实在支撑不了,他们刚走就跪倒在地上,香阳赶快上前接着她,“公主......”
香阳和南霜二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心疼得不行,赵访烟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就昏睡过去了,晚上南霜拿掉赵访烟的衣裳,看到背上全都是一条条红色的印子,红的快要渗出血。
第二天,强撑着去到云台殿,嬷嬷已经等在那里,过了没多久赵邦和赵访虹也到了,原来这是要他们三个人一起学规矩。
云台殿在南面,之前没人住,也不怎么用,看来这次是专门拿来训练她们的
。
强撑着后背的痛,在软垫上坐的久了,额头已经冒出虚汗,坐在赵访烟身后的南霜轻轻扶住了她,问“公主,没事吧?”
赵访烟虚弱的说,“没事,还撑得住。”
这一早上嬷嬷都在说宫中要注意些什么,走路该注意什么,穿着该注意什么,说了一大顿,赵访烟也没有精力听进去一个字。
好在下午不用来了。
起身时,艰难得要南霜使劲拉她一把,比起背上的伤,手上算什么。
赵访烟记起昨晚那个公公说,这个处罚是两个公主都有的,可是怎么赵访虹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赵访烟很是狐疑,走上前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赵访虹回头瞪着她,没好气的问,“干嘛?”
赵访烟见她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一点都不像受了处罚的样子,心中自然也就明白了。
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一些,对她说“姐姐,眼看春天也快到了,等花开时,可否邀姐姐一快去赏花呢?”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得胡乱说了。
赵访虹对她突然献殷勤很是奇怪,茫茫然地点了点头说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啊。
见她表态,赵访烟便说,“那妹妹先告退。”
赵邦见她要走,赶忙走过来,赵访烟赶在他开口前说,“赵公子和姐姐玩吧,我手伤还得处理,就先回去休息了。”
赵邦想跟上去,却被赵访虹拉住袖子,“她都说了要休息,你去干嘛。”
今天天气非常的好,已经开始慢慢转暖,雪也在一点点融化,回赵访烟的宫殿要经过花园,正好她也想去看看湖水里的冰有没有化。
离云台殿远了,南霜才说,“为何大公主不像受了荆条的样子?”
赵访烟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你还不明白吗?她是大公主,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是她的错。”
“可是你也是公主啊。”南霜愤愤不平。
“不一样的。”赵访烟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纱布,又对南霜说,“等会回去该换纱布了。”
走到花园,远远就看到两个身影站在湖边,赵访烟强忍着背痛,走到他们跟前礼貌性的微微行礼,准备走时,一个透亮的白色罐子突然滚到脚边,当赵访烟捡起罐子时,只见那二人已经背对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公子。”赵访烟转身唤他,“你东西掉了。”
那二位公子听到她的声音,都同时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开口道,“给你的,药。”
赵访烟记得这个声音,是他,昨天大殿上开口说话的人。
说完他便又继续走去,另外那个看上去年纪小一点的,回头冲她笑了笑,又跑去追那位男子。
赵访烟没继续盯着他们看,把罐子捏在手心里,也转身往自己宫殿走去,待回到宫殿中时,背已经疼得直不起来,只能卧躺在床上。荆条留下的印子,似乎比昨天要深了许多,在洁白光滑的背上,这几条印子看着触目惊心。
“我给公主上药吧。”香阳说。
赵访烟把刚刚的白色罐子递给她,“用这个吧。”
南霜想阻止,“公主,这是那陌生男子给的,可信吗?”
赵访烟也没多想,就说,“试试吧。”
背上上好药之后,手上的纱布也拆了重新上药,用的也是白色罐子里的。
全部弄好之后,香阳好奇的问赵访烟,“这药是哪来的啊?”
“宁国来使给的。”
之后几天都是同样的,早上去云台殿听嬷嬷讲宫中的规矩,下午便可以休息,那男子给的药果然比一般的药要好很多,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嬷嬷看赵访烟手也快好了,安排几日后教她们女红,这么几日过去,原本盖上一层厚厚雪的宫殿,如今已经全化了,露出红色的砖瓦。
几日后,早上听讲结束,见那宁国来使中年纪较小的那个,突然来云台殿,“我们明天便要走了,还请公主们和公子今晚一定要来参加晚宴。”
赵访烟特意等其他人都走后,追上那位公子,对他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