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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言心酸勾陈往事

作者:花椒蘸大料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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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三月,天色大好,邓家诞下女婴。

    话说邓家是外来户,家顶梁柱邓昶原是山东泰安人,山东道节度使麾下一名普通士兵。

    大唐贞元元年,邓昶老家闹瘟疫,一家十三口死的就剩邓昶一个人。

    在家实在没有办法糊口,邓昶来到山东道泰安府当兵。

    大唐贞元元年,因为山东道节度使来到长安给皇帝进贡,合着山东道来的官兵来到长安,不曾想,山东道节度使来到长安后就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一行三千人被皇帝下旨自行解散,朝廷要随来军士自行回家。

    邓昶在山东老家已经没有亲属,见长安城外卧牛村土地肥沃,就没有回去,在长安城外卧牛村落户,开了两亩薄地。

    话说邓昶在卧牛村落户,邓昶士兵出身,有膀子力气,加上为人厚道,有人见到他勤劳肯干,给他上门说亲,娶了如今这房媳妇。

    这房媳妇家祖籍岳丈名叫王之山,是大唐贞元初年迁来的外地户,原籍山南道青州府。

    因为家里闹饥荒,携家带口跑到这京城长安要饭,到了卧牛村一家人见这里发现土地肥沃,人烟稀少,就在这卧牛村落了户。

    这就是以往故事。

    昨日里,邓家媳妇怀胎十月产子,天上打雷,大雨瓢泼。

    古人也讲礼,孩子娘产子,即使是丈夫也要出门回避。

    外面下着大雨,邓昶站在自家院子等候,还差点被雷劈到。

    张邓两家生子,张家父亲是卧牛村里正,加上村里人亲属多,从早上卯时就有人到张家串门。

    相比之下,邓家院子就显得有些寒酸,大早上除了对门张承思提了一斤小米来过,就是自家媳妇的两个弟弟提了筐鸡蛋来看。

    天色已经早上辰时,昨日下的大雨,邓家院子未干。

    媳妇家亲属有人来到邓家来看。

    是邓昶媳妇弟弟,邓昶小舅子——王袁,与王袁弟弟王芳,王袁十岁,王芳七岁。

    两个孩子进屋见了自家姐姐,看过外甥女,屋子里地方不大,二人就在邓家院子搭了两把木椅,在院子里晒起太阳。

    不远处,张承德家还是热闹,附近乡镇还是有亲属去看。

    小舅子王袁指着张家热闹对弟弟王芳言说道,“弟弟,你看,昨日咱家姐姐产子,同村张承德家也产子,怎么他家就那么热闹,咱家就这么冷清?”

    王芳,“我不知道。”七岁孩子能懂什么。

    这时邓昶从屋内走出,手里是个白色瓷碗,他刚煮了两个鸡蛋。

    屋子里媳妇王氏坐在床上正在乳奶,今日两个弟弟来到家里送了筐鸡蛋,叫邓昶煮了三个,王氏要了一个,然后就叫丈夫把鸡蛋端给自家两个弟弟吃。

    邓昶端了鸡蛋出来,“咱家里没有事吗?你们两个淘气包心情怎么那么好,来看你姐姐?”

    王芳,“我家姐姐产子,昨晚接生婆喜姑来家里报喜,知道这事,一大早咱爹还要和母亲下地,母亲就叫我俩提了筐鸡蛋来看我家姐姐。”

    “咱爹娘下地伺候地了?难怪只有你俩来。”

    古时候,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是不管怎样,也想不到媳妇产子,岳父和岳母居然不来。

    将手里瓷碗给两个孩子,“你俩早上饭吃了吗?张才你姐姐叫我煮了两个鸡蛋,叫你俩趁热吃。”

    王芳摆手,“姐夫,我不饿。”

    王袁伸手取了个,添在嘴里冲姐夫乐。

    然后王袁还是张才那个问题,“姐夫,为什么张家生孩子,那么热闹,咱家却这么冷清?”

    邓昶,“你这孩子,吃东西也堵不了你嘴。张家爹爹是咱卧牛村里正,村子里亲属也多,所以他家那么热闹。咱家是外来户,在咱卧牛村亲属少,咱家姐姐生了孩子,前来探看的人自然就少。你这孩子突然问这问题干什么?”

    王袁,“我只是好奇。”

    邓昶,“咱家爹娘下地,你俩怎么不下地?”

    王芳,“咱家爹爹说了,今年雨水勤,今年个好年头。咱家地有日子没铲草,爹和娘下地铲草。我俩也说要下地帮忙,娘说不用,还说姐姐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虚,需要营养,家里老母鸡下蛋就要我俩取了筐鸡蛋送来。我俩鸡蛋是咱娘大清早捡好的。”

    这话让邓昶心情敞亮不少。

    但,转眼间又是愁绪颇多。

    姑娘生孩子,做为爹妈不来看望,反倒是下地干活,伺候地居然比女儿生孩子重要?

    邓昶难掩心中苦涩,身在外乡,举目无亲,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娶了老婆,老婆娘家居然对自家姑娘和自己如此冷漠。

    捡了个马札坐在两个舅子身边,三人好半天不说话。

    还是舅子王芳先开口,“姐夫,我听咱爹说,你曾经在京城军队做过兵。军队里是什么样子,你能给我俩讲讲吗?”

    邓昶说,“哦,你说军队啊。”开起了话匣,“姐夫我老家原是山东泰安人,大唐贞元三年,家里闹瘟疫,家里就剩我一个。因为生活实在无以为继,我就到山东道幕府报名当了兵。隶属于山东道泰安府。贞元八年也就是三年前,山东道节度使史大彪押了十万生辰纲来给皇帝唐德宗庆贺,我就和军士们押了生辰纲来到长安。哪知道山东道节度使到了京城水土不服,就那么死了。皇帝下令,叫我们这些将士自行回家。我在老家没有亲属,我见咱长安城外卧牛村土地肥沃,我就在卧牛村落了户。然后就是一年前,有人介绍,我娶了你家姐姐。”

    王袁,“姐夫,咱大唐军队里什么样,你还没跟我们说,军队里欺负人吗?”

    邓昶是军人出身,还是在军队里,每日里大口喝酒,大碗吃肉,那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倒也过得痛快,加上军队里有几个好友,不觉得勾起他对过去军队里当兵时候的回忆,“大唐军队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山东道节度使军队什么样,我可以告诉告诉你,”然后就是一脸坏笑。

    在这京城长安城外卧牛村,邓昶人生地不熟,两个小舅子平日里倒是和他挺聊得来。

    加上自己刚有孩子,初为人父,他就想拿着个话多的小舅子开玩笑。

    王袁知道姐夫要拿他使坏,下了椅子急忙跑开。

    邓昶一抓没抓到。

    王袁边躲边对屋子里喊,“姐姐,姐姐,姐夫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