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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踱着四方步溜达到H大南院100超市门前,眼前的景象让我恍如隔世:这里怎么变成商贩一条街了?仔细观察才晓得,原来是大四的正在倾情挥泪大甩卖,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原装品牌电脑,30块钱一斤!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读者》,《知音》,《青年文摘》,一块钱一本,买够十本,男生送《人之初》,女生送《安妮宝贝全集》。”
“正版盒带,原版CD,都来看看啊!”
还有人懒得张嘴,弄来运动会上群众喊“加油”的喇叭,录上自己的声音,循环播放:“两元一件,随便挑,随便捡,全部两元一件!”
我蹲在一名卖电脑的师哥身边,他热情地招呼我:“老弟,要电脑吗?我这台便宜,20块钱一斤,机箱里不掺转头。”
我摇摇头,然后问:“有算盘吗?”
师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扭头看见一位漂亮师姐正在卖抱枕,抱枕的样子很是可爱,我凑上去和她打招呼:“师姐,正卖呢?”
师姐笑呵呵地回答:“卖呢,卖呢,这年头,都出来卖了!”
我问:“这抱枕得多少钱?”
“35,真丝的,你要的话,30。”师姐主动打折。
“师姐,我就10块钱!”
“那你到东边的歪脖树底下凉快着去,我这是抱枕,不是报纸!”师姐很直接。
“师姐,我是想买给我的女朋友,今天身上没带够钱,要不,我给您看几天摊儿,然后这抱枕算工钱咋样?”我死皮赖脸地问。
还没等师姐回答,后边有人从我屁股上踢了一脚,我一回头,是陈思和她的好朋友静静。陈思瞪着眼:“你又没事儿闲得找人套磁呢?”
“我想给你买个抱枕,兜里就10块钱,我想把自己卖给师姐,正等她回话呢。”我委屈地说。
旁边的师姐点头算是帮我作证。
陈思拽起我到了食堂,我心里美呀,哈哈,中午饭钱又省了。
一边吃饭我一边把自己的惨痛经历向陈思诉说了一遍,陈思笑得快岔气了:“你四级就是作弊过的,还气人,难怪大家把你赶出来!”
我一边吸溜着吃饭,又把苏宁骑三马子送货的事向陈思学说了一遍,陈思笑着说:“我家还真有车,在车库呢,我姐出国前买的。”
“真的?什么车?不会是三蹦子吧?”我眼前发光。
“奥迪A8。”陈思语气很淡。
“我靠,让我开两天吧?”我迫不可待地说!
“你会开吗?”
“你把那‘吗’字去了!”
“好,咱去车库!”
到了陈思家所在小区,陈思打开车库门,我上眼一瞅,又回过头狠狠地呸了一声:“还奥迪A8呢,这不就一个小木兰摩托吗?”
陈思笑弯了腰:“木兰怎么了,爱骑不骑!”
“我骑,谁说不骑呀!”
推着给木兰做了保养加了油,我骑上去带着陈思开始在市区里风驰电掣,太刺激了,都20迈了,比轮椅快多了!
要不就说这有了车就是好呢,我们疾驰着穿街走巷,一路引得无数羡慕的眼神和无数的骂声。
傍晚,我跟陈思说:“让我去你家旅店凑合一宿吧,我现在有家难回!”
陈思说:“行是行,但是我觉得他们不至于。”
正说到这儿,苏宁给我打来电话:“蝈蝈,知道自己错了吗?”
我捏着鼻子模仿自动答复:“您拨打的电话机机主正在裸奔中,请您等他穿好衣服再拨,或用其他方式联系……”
“靠,都等你回来做饭呢!”
“大哥,别等我了,我岳父给我弄了个标间,我以后不回去了!”说完,我挂了电话。
陈思吃惊地问:“你以后单住?”
我左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右手猛拧油门,木兰放着黑屁猛地冲出去,留下陈思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开着木兰,来到小区楼前的空地上给苏宁打了个电话:“带着孙子们往楼下看!”
不一会儿,几个脑袋从阳台上探了出来,我开起木兰像驴子拉磨一样转圈。
三分钟以后大家都到了我跟前,这帮损贼高兴坏了。苏宁把我拉下车,自己骑上转了几圈,然后问:“哪来的?”
“大四的师哥毕业了,带不走,我花10块钱买的!”我随口胡编。羡慕得他们大眼瞅小眼。
“10块钱是我的,产权归我!”绿帽很兴奋。
这辆小木兰加入我们的团队以后得到最大限度的呵护:
老T每天傍晚都把“倔倔”放在车筐里,然后200多斤的身躯一屁股骑上飞驰而去,美其名曰:遛狗。
小湖南进货再也不坐公交,也不坐人力车,多重的货都敢驮,多远的路都敢去。
苏宁每天早上准时骑摩托飞奔在上课的路上,接受无数师生的注目礼,偶尔他还带上老二,两人得瑟着还买了两个褐黄色头盔,被大家尊为木兰屎!
问题的关键是这俩犊子到了教学楼前,也就美够了,一个急刹车后调转车头回奔住处接着睡觉。
绿帽为了证明自己不但是精通绘图制表,而且机械方面的动手能力也很强,拆摩托成了他的必修功课和最大爱好,每天脖子上围着白毛巾,两只乌鸦般颜色的爪子敲来钉去。每当我在楼下看到木兰被他折腾得七零八落,都心疼不已。
这其中最大的受害者是俺自己,我比木兰还倒霉:每次大家主动把车还给我的时候,我就会意识到,靠,又该我去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