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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良造府。
门前车水马龙,人头赞动。
卫鞅和莹玉的婚礼,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壮举。在此之前,秦国从未有公室公主与东方学士结婚的先例。不止如此,国君亲至,更是为这场婚礼铺上了一层荣光。
但在这背后,也并不是全无异心。许多旧世族大臣,依旧还在持观望态度。
就在一片祥和之时,两辆马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了大良造府。
“是老太师家的马车,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那甘龙和卫鞅一直不对付,难道今天要搞事情么?”
人群之中,不乏一些不怀好意,乐的看秦国笑话的人。
门口的卫鞅见状,面色也是有些阴沉。甘龙今天到这里来,大概率没有好事。就在卫鞅即将上前之时,被嬴渠梁一把拉住。
“我去看看。”
嬴渠梁对于甘龙,也是头疼的很。
作为秦国变法的最大阻碍,从卫鞅变法开始,甘龙的小动作就从来都没停过。但是奈何甘龙在旧世族之中呼声甚高,他又苦得没有甘龙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也拿甘龙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了。
嬴渠梁在心中暗下决定,如果甘龙今天真的要阻止卫鞅和莹玉的大婚,那就别怪自己不念旧情了。
人群之中一些旧世族的代表也有些担心,他们没想到素来老持谋重的甘龙,竟然能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
甘龙在甘成的搀扶下,笑脸迎上了嬴渠梁。
“见过国君。”
“老太师不用多礼。”
嬴渠梁挡在甘龙的身前,眼中的威胁之意已经凸显。
“君上放心,老夫此来,是为了恭祝大良造和公主大婚的。为此,我还送上了厚礼。甘成,念礼单!”
甘成闻言,当即上前一步,打开布帛。
“太师甘龙,祝大良造与公主大婚,贺礼一千金!”
一千金?
周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金有多贵重,不言而喻。当初秦国少梁之战后不敌魏国,被迫割让函谷关以及大量战争赔款。这些赔款,是老秦人们一起凑的。而大公子嬴虔一族,上下也不过才凑出六百金。
这一千金,恐怕也抵得上老太师一族一半家产了。
甘龙是想暗示大家什么?
是想要与卫鞅修好,还是示弱于卫鞅?
在场的所有人心思各异,即使是嬴渠梁和卫鞅也不例外。
嬴渠梁此时但表情有些怪异,如果甘龙真的是轻与之人,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了。
怎么今天甘龙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君上,大良造。秦国变法一十有年,走出了一条浸透了荆棘和血汗的道路。不得不说,老夫是这变法路上的最大阻碍。前几日老夫闭门谢客,反思自己,发觉自己此前所作所为都有负于君上,有负于秦国。故,老夫决心与大良造修好。秦国变法,靠的是君臣同心,上下一心,老夫又怎能逆流而上呢?”
甘龙可谓是十分诚恳道。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因为甘龙一番话就相信什么。嬴渠梁此刻,也是半信半疑。
这自然在甘龙的意料之中。
如果这十多年的印象,自己一番话就能改变,那这就不是秦国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态度是有了。
卫鞅见状,也走了过来,拱手道。
“老太师公心,日月可鉴,天地可鉴。希望老太师,日后不要负了这一番言论。今日老太师屈尊前来,寒舍蓬荜生辉,请!”
卫鞅看起来似乎十分客气,但话中的意思也十分的明显了。
他是在警告甘龙不要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叮,主线任务(一)完成,200积分已经到账,请注意查收!”
“主线任务(二),参与秦国新都城建造,贡献度高于百分之五十视作完成任务。奖励积分2000。而后提高完成度,将视情况发放额外奖励!”
系统的声音当即在甘龙脑海中响起。
参与新都城建造么?
甘龙在心中盘算着,有了主意。
“我听闻新都城即将建造,可曾有了名字?”
嬴渠梁此刻也是十分高兴,君臣同心一直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当即开口。
“还未正式择地定名,只待大良造大婚之后再定。怎么,老太师有想法?”
“想法不敢说,老夫有些愚见!”
甘龙瞥了一眼旁边的卫鞅,忍不住在心中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要窃取你的知识成果了。择地和选名,一定也是占据贡献比例的。你也别怪我,谁让我是穿越者呢?
卫鞅此刻还不知道甘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夫前几日梦到了穆公,说来也有些奇怪,是在渭水河道的一个大湾上。穆公告诉\b我,此处将会是兴秦圣地,秦国新都定要建于此处。而后梦醒,老夫当即前往,发现这里真的是一处洞天福地。而后又精心求教于阴阳大家,谋定后才放心。”
“嗯?拿地图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先秦时期鬼神之说盛行,甘龙选择直接搬出穆公,反正没人知道到底穆公是否真的给自己托梦。但是否定这个,就是否定穆公。
卫鞅听到渭水,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三年里他独自走遍秦东大地,走访无数,才为秦国新都初步确定了一个地方。
就等婚后说与嬴渠梁,彻底定下大策。
可是今日他就从甘龙口中听到渭水,这不禁让他心中一紧。
“希望不是一个地方吧!”
卫鞅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君上请看,穆公为老夫指出的地方,就是这北阪谷地。巍巍北阪,天赐王座。不止地势平台,四周也极为险峻。进可出函谷,东出河西。退可入关中腹地,凭险据守。”
“不错,真不错,大良造你来看一看。我怎么没发现,秦国还有这样一块宝地呢?真是天成要塞,不错,真不错啊!”
嬴渠梁此刻的高兴无以复加。
但一旁的卫鞅听到北阪之后,顿时眼前一黑,就差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这明明是他探查了三年,费劲心血才选出的地方!
怎么成了甘龙献策了?
真不是自己小瞧甘龙,别说三天,十年他都找不到这里!
但是此刻卫鞅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哑巴吃黄连,隐忍不发。
毕竟甘龙搬出的是穆公,自己总不能说穆公剽窃了自己的成果吧!
更何况,为了隐秘,自己都是一人独行,也没有人能够给自己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