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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地下楼，苏夜眼睛没睁开似地流露困意。
嘟——
一个视频弹出来。
元北冥？
麻木机械地点击确认连接。
“元顾问早上好。”
苏夜憔悴地打了个哈欠问候道。
元北冥一张大脸凑到摄像头近前，狐疑地打量一阵，随即点点头，挂断视频。
“莫名其妙！”
一大清早发视频也不说话，搞什么鬼？
智力属性枯竭，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许多。
过了大概十分钟，站在红绿灯路口，苏夜一巴掌狠狠拍响大腿，“元顾问该不是怀疑我是PF冷血男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手机推送消息，一大波专家信誓旦旦分析PF冷血男身份。
有些论调，十分离谱。
引经据典论证，PF冷血男是一个暗中守卫世俗的修道门派传人。
修道。
盛世隐居山门，避世不出。
乱则匡扶天下，舍生取义。
结论基本没有什么逻辑。
然而有许多发言支持该说法……
“所以，元顾问是为了看我瞎没瞎？”
苏夜一脸黑线。
“这位同学，你过马路吗？”
交警过来对精神恍惚的苏夜提示一句，生怕这位明显爆肝熬夜的同学过马路时魂游天外，被车撞死！
苏夜僵硬转动脖子。
过马路？
哦，对，我要过马路！
后遗症强烈，他做什么都慢上一拍。
稀里糊涂在警察叔叔密切关注中，他走到马路对面。
一个倩影远远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苏夜！”
慕筱鱼脸色红红喊道。
“说好了在奶茶店，你看你跑的一身汗。”
苏夜无奈伸出手，摸向姑娘额头。
“苏夜，我在奶茶店看见你，我就跑出来了，我问你，你昨天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让我找别的饭碗是什么意思？”
慕筱鱼气呼呼的抓住苏夜的手，两排洁白小牙野猫一样呲牙，似乎想咬苏夜一口，考虑半秒钟，没舍得下嘴。
头疼！
猎杀任务生死未卜。
类似交代后事的微信该怎么解释？
智商欠费的苏夜支吾半天，犹犹豫豫，一时没想出好的理由。
“苏夜，我是狗吗？到处找饭碗，你能不能别这样吓唬人，其实我虽然胆子很大，可是我毕竟是个女孩子，总是爱胡思乱想，所以以后别吓唬我了……如果你死了，我也死吧……天气可真炎热，你吃冰激凌吗？我给你买。我今天就辞掉杀小鱼的工作，明天带妈妈去手术，我和老师请假了，高三开学我不去了，我能休学哦，嘻嘻。”
慕筱鱼说话又急又快，集火机关枪一样，小嘴皮溜的飞起。
苏夜呵呵傻笑着挠头发。
冰激凌？
手术啊？
狗狗小鱼？
等等！
他头脑瞬间清明。
“你说什么？”
“如果我死了，你也死？”
苏夜捂住慕筱鱼还在念念叨叨粉嘟嘟小嘴。
“我没有啊，我哪有，你死掉，你死掉我……我就一个人去吃火锅。”
慕筱鱼情绪别扭起来，忽然止住话头，小脸蛋扭向一旁不去看苏夜。
这是撒娇？
苏夜有经验。
他本能抱住姑娘，然后提醒自己，应该按照流程接吻。
强硬壁咚节奏不够自然，显得尴尬。
敏感的慕筱鱼推开他。
女生的小脾气莫名其妙，可能会因为一个壁咚消气，可能会因为壁咚不够果决更伤心。
“苏夜，我后悔了，我不卖给你了，五十万还给你，算上利息，我多还你一百块。”
慕筱鱼样子很冷漠。
这是苏夜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一时变得沉默。
“苏夜，你会有一天突然离开对吗？”
“你要是突然离开，我自己活着吗？”
“你们男人都是骗子，爸爸是骗子，苏夜你也是骗子，你叫我照顾好自己，好啊，慕筱鱼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慕筱鱼不需要你们。慕筱鱼可以活的很好。”
“你瞪我做什么，你以为你瞪慕筱鱼，慕筱鱼就要投降吗？我不，苏夜，我很卑微，但我就是讨厌你们这种会离开的坏蛋。”
“如果你们要离开，干脆带慕筱鱼离开，承诺那么多喜欢有什么用！”
慕筱鱼固执地生气。
苏夜……头疼！
他知道姑娘想要个解释。
解释？
没有解释！
昨晚真的差一点点就死掉。
也许恋爱是个错误。
空间通道崩塌，老A入侵，天降系统，让他看着蓝星沉沦？
选择这条道路。
每一步都布满荆棘。
我死掉……姑娘会和我一起死掉？
那就……算了吧！
苏夜笑笑。
一时间内心迷乱，空荡荡的。
他经过姑娘，打算离开。
两人交错，温暖的阳光正好，青春无限的年龄，恋爱与分手，都显得那么平常。
你去哪儿？
慕筱鱼呆在原地。
“你哄我一下我就好了啊。”
“慕筱鱼其实会投降的。”
“反正慕筱鱼被爸爸骗过，被你骗也没关系。”
“你要去哪，你自己去吗？你不带慕筱鱼去吗？”
“你会停下吗苏夜，慕筱鱼不用你哄了，慕筱鱼自己会哄自己……”
灿烂的天空蒙了一层阴霾。
慕筱鱼动了动嘴唇，麻木地像常年被虐待小兽，最终没有任何反应，一双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无意中露出的手腕，交错伤痕，有新的，有老的，最新的伤痕，仿佛前些天刚刚留下。
眼看苏夜已经走远，消失在街道尽头，她瘦弱身躯抖动，仿佛很冷一样。
“慕筱鱼真是个笨蛋！”
她说，然后，‘啪’地一声。
白皙脸蛋出现鲜红五指印记。
“太笨蛋了。”
她又说，然后又‘啪’地一声。
“慕筱鱼又没人要了。”
她……
路人纷纷停驻脚步，看向她。
“小妹妹，有什么事别自己强撑着，和大姐说说，谁欺负你了，大姐帮你去教训他。”
一个少妇模样的家庭妇女看不下去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作践自己。
姑娘的眼神麻木到让她心疼。
“小妹妹，听大姐说一句，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糟蹋自己。”
“就是，姑娘，有啥想不开的。”
“多俊的姑娘啊，咋对自己这么狠呢。”
慕小纯仿佛没有听到外界声音，她终于有一点活着的感觉。
看，知道痛就是活着！
她礼貌地笑笑，嫌弃又可怜衣服上淡淡鱼腥味道。
拿出手机，把一分没动过的五十万退回，多给了一百利息。
“谢谢，再见！”
然后，在众人诧异眼光中，她丢掉手机，想了想，埋怨自己果然傻B，这特么是钱，她又把手机捡起来。
“对不起，让各位叔叔阿姨担心了，没事了，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刚才正在练习拍戏，对不起，对不起。”慕筱鱼甜甜解释。
众人恍然大悟。
“练习拍戏？那也别下手这么狠啊，傻姑娘。”少妇摇摇头，审视漂亮的慕筱鱼，想起自己曾经也有明星梦，信了这个说法。
“现在的孩子啊，不容易啊。”
老奶奶唉声叹气。
慕筱鱼保持微笑，哪有一点伤心样子……
众人散尽得知‘真相’，随即散开。
她耸耸肩，去上班了，杀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