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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肯定有人失意过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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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熙将双手插入口袋,慢慢转向月光下的银杏树。白日刺眼的阳光也照耀不到的幽蓝浓荫里,到处都笼罩着一层仿若衡云的冰洁瘴气,在幽深如深潭的莹波中,李俊熙的脸色凝重得很不好看,轻盈的灰发如絮如烟欲隐欲现的遮挡着他那双比起刚刚胡思乱想时锁得更紧了些的眉毛,逆光中,俊熙灰色的发丝在月光中舞出皎洁的弧度,而那道柔和的光正好照耀在他绷紧的脸部线条上,力道之重连带着额角不断不由得一阵阵抽筋。

    李贤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李俊熙,李俊熙眼神动摇,他被李贤真叫停脚步,站在原地等待贤真再次开口时,也只是向她靠近了一点点,那动摇的眼神慢慢变得尖锐起来。他侧过头再次避开李贤真的正视,他侧着脸,唇角勾起,那抹笑容就像锁定了猎物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能说吗?跟我也不可以是吗。”提问变成了设问,虽然李贤真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很心痛。她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也只能一?一咽回肚子里。

    “那好,我不问了。可是,你知道伯母为何要这样做吗?”李俊熙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贤真的身上,李贤真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里同时闪过一丝柔软的光芒。

    “她为何会屈身做个小餐馆的服务员。”李贤真如同儿时般轻轻走上来攀住俊熙的肩膀,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

    “当个服务员不好吗?起初我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走到这一步,后来我看着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样子。我想作为儿子我懂得了她,她不是有难言之隐,也不是生活所迫,更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现在这份看似乏味的辛劳完全都是她最自由的选择。贤真姐,至始至终最懂得我的人,世间唯你一个。我只问你一句从了家人的愿望,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权势、金钱的束缚,这样的人生真的很好吗?我觉得比起那些命运的牵绊,这样的生活反而更能潇洒自在呢。”

    俊熙说着,转过头很自然的看向刚刚熄灯的小店,那里早就空无一人,再也寻觅不到母亲的影子的俊熙眼中流露着无尽的眷恋。

    “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随遇而安?拜托好好学习吧,趁着还没有毕业。我想就因为你整天不学无术所以才会想着不切实际的荒诞事情。或者说你根本不了解普通人眼中的社会有多费解。至少一个钱字就把人分回了三六九等,然后分分钟就打回到了原始世界。你在清逸难道还不清楚这样的生存法则吗?”

    李俊熙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贤真姐从未如此反驳过他。他吸了吸鼻子,耸了耸肩,一双被李贤真轻轻攀住的胳膊微微晃了晃,而后忘记了李贤真搭在肩膀上的手的俊熙径直向与贤真相反的方向走去。

    “清逸?学习?或许吧,没有一个学生会比我更混蛋了,我可是0分专业户,哈哈。但是,谁说我没有生活的经验?我在顾氏的魏格纳后厨还有礼宾部门都做得很像样子呢。不信你去问本部长或者那个成为手下败将的经理。他们对我的称赞可是有口皆碑的,作为会长儿子在没有上位前本不应该这么嚣张,但是一想到这是爸爸的期望,我可是大红大紫的风云人物了呢。”李俊熙晃了晃身子,哈哈大笑起来。但他的嘴巴扯开的很夸张,眼神却依旧保持着冷漠。

    “你以为这就可以了吗?洗洗碗、刷刷盘子、然后再给重要贵宾沏茶、咖啡,倒两杯红酒?你别告诉我,你堕落得连这些都放在心上,埋头苦干。这算什么出息,倘若不是将来有可能会戴上王冠,成为继承者,你以为那些个爱说大话的家伙能对你有多好感,不过给你父亲李伯父面子而已。如果我是你,我现在最少也是个项目经理,或者说我通过我的努力坐上总理事的位置。反正我的父亲是酒店的总裁又是酒店行业的代表。我想往上爬应该不会有人站出来投反对票的。所以为何不和你爸爸说,说不定他会发自内心的开心呢。”

    俊熙苦笑着的同时,停下脚步看了看李贤真。听到俊熙的话,贤真稍稍恍惚了一下。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吗?俊熙啊,你出去看看这年头的剩男剩女有多少,大家都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两个人在一起拼了一辈子却连孩子的学费杂费都保证不了,又有多少人家因为老人生病就倾家荡产,所以只能任由她带着病痛可怜兮兮的躺在病床上等着咽气。“

    李贤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俊熙的肩膀,看着俊熙僵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困惑模样,李贤真慌乱片刻,稍有些蛮横的把他转到自己的眼中,让他慢慢抬起脸正视自己的眼睛。

    ”俊熙,姐姐虽然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委屈,但在大多人世人眼中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多的难过都是你自己太作了。今天听你说了这些,我才知道那个成熟英俊的外表下你内心有多幼稚?那好,我来让你知道个明白好了,在普通人眼中有的只是填腹穿衣,赚钱消灾。而只有在我们这一层才有随遇而安,但那只是庶子的生活,拿着花不尽的钱财和用不完的股份,肆无忌惮的看着加利福尼亚的潮起潮落、细水长流。想看多久甚至是一辈子都可以,因为会有人去安排他们的生活起居。但你是嫡子啊,是顾氏当之无愧的接班人,怎么可以那样放纵自己呢。我想就算是你的妈妈,她一定希望你能顺利继位,然后接她回去过富家太太的生活。”

    “我的妈妈为了我所以选择了隐忍。”

    俊熙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他默默的看着贤真姐的脚步慢慢靠拢了过来,还有因为无话可说,他刚刚一直在密切注视着贤真身后的风吹草动。李贤真依旧保持着双手交叠在前胸,审视李俊熙的姿势,那一刻的她不像是在和谁剖心交谈,更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懑不满。

    “我妈妈真的会这么想的吗?同样是女人,看来只有女人最懂得女人的心思,也或许真的是我太天真想不到这么长远,对了姐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明天我们出去散心吧。”李俊熙走到李贤真的面前,他晶莹的眸子扫过李贤真惊讶的脸。但这一次他并未让目光长久的凝聚在李贤真的脸上,匆匆一瞥后,他的目光很快的黯淡了下来。

    “嗯,好啊。反正我都已经从顾氏搬出来了,一时间也不能回家,我不想被那些成天散狗粮的叔叔伯伯拿着我的婚姻去做话柄打磨无聊时光。但比起一个人窝在酒店费着视力看手机,能出去玩玩也是不错的。夏天就是这一点不好,白天太长没有约会的人总是看着特别寂寞。”随心所欲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在这一层的人却不能真的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能自由自在的恋爱,因为婚姻和恋爱是不能叹很是心疼。

    “这么说目的地很远的话也不要紧吗?”

    “又不是现在去,白天10个半小时还回不来吗?”

    “也对,如果是结婚前,姐姐也不急着当天赶回来吧。”

    李贤真带着一脸的倦容轻轻咧嘴笑了笑。俊熙默默的带着她坐上了回程的车。

    *****

    CGH

    “请进!”

    “是我,您身体还好吧?!“会长室的门被推开,李贤真走了进来。李泰洙背着手,站在窗边,心不在焉的欣赏着外面的景色,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女人声音,他疑惑的转过了头。但当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李贤真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哦!是你啊!贤真!”贤真的名字从李泰洙的嘴里说出来,慌乱的意由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自在。但李贤真还是故意开朗的笑了笑。或许是因为自己嫁入顾氏,所以生分了些的缘故吧,她如此想着。

    ”是,常听俊熙在电话里说起您,只是我刚嫁入顾氏要学习要掌握的家事不少,所以一直不得空来看您。”见李泰洙如此拘谨,李贤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依然站在门口,双手交叉在身前规规矩矩的拎着手包。

    “我听俊熙总说你在顾氏过得很乏味,只是有一点,文夫人她毕竟是你的婆婆,也是清逸大学的校长,家里但凡有大事小情怕是会分身乏术。幸好娶回你这么个兰心蕙质的儿媳,也算了免除了婆婆在家庭琐事上的烦忧。呀!光顾着说她们了,给伯父看看!大姑娘了,这一身粉紫色的薄纱连衣裙穿在你身上就是这么与众不凡,把你娶到手,顾北溟会长心里一定乐开花了吧。”话音渐落,李泰洙高兴的快步从办公桌走出来友好的迎接李贤真。

    李贤真目光空虚的看着李泰洙,为了配合,她噗嗤一笑,乐得很不自然。

    “听我们家俊熙说你是昨晚来的,跟顾北溟吵架了,那个混小子。不过夫妻吵架等火气下去了也就完事了,记住一点不要先低头知道吗?”

    “是的。”

    李泰洙好像早就打算好了一样,指使着秘书去泡杯茶。

    “我听俊熙说是为了一点小事,顾北溟竟然把你给打了,还是两次。说起来我就气不打一处。起初我还以为是你和文夫人闹了别扭他才会这样对你。”

    李泰洙说着递了杯刚刚泡好的白毫银针交到李贤真的手上。李贤真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并用双手接过茶杯。

    “是,我在顾氏一向很受重视,文夫人她教师出身如今又是学校一把手,脾气多少还是有些倔强的,也是我年轻不懂得转圜,这才让北溟夹在我和妈妈之间特别为难,不过这种事怎么能怪他,如果他一味站在我身前保护我,婆婆会更生气,气我拐跑了她的宝贝儿子。“听着李贤真哽咽中带着神秘兮兮的味道,李泰洙安慰般的捏了捏李贤真的肩膀。“现实比想象残酷啊,但慢慢习惯了就好,毕竟文夫人是我们安城出了名的女强人,一个女人能一路过关斩将一跃坐在主席台上那霸道的脾气可想而知。”

    “是,就连顾老会长也对她敬重有加,所以我根本没放在心上,等婆婆气消了,我就拎包回去,这样还能显示我作为儿媳妇的大度。”李贤真无奈的笑了笑,表情冷到极点。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是和文素利闹了别扭,但真正的缘由她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更何况文夫人不住在顾氏也是外界不知道的豪宅秘密。特别是在作为对手的李氏,一个不小心就会置自己的夫家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听闻伯父和MMBC的尹相弦理事的婚讯不日提上行程,还没有跟你道一声恭喜呢。”李贤真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她看着李泰洙接着说道。

    “轰轰烈烈的仪式过后,还不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大家都是圈里人自然不用拘礼。”

    “是,伯父说的对。不过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若不是冲了婆婆的肺管,我想昨天我和北溟一定会放下事业去好好度个蜜月。”

    “年轻人总是把感情规划得特别完美,在我的立场只要能和尹相弦一起为了CGH的明天奋斗就很好,这么说起来,我对婚后的生活也是充满了期待。”

    “婚礼结束后,我相信接近巅峰的股值一定非李伯父莫属,到时候开庆功宴可以允许我带着顾北溟会长出席吧。”

    “这个自然,大家都是事业伙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请柬自然第一时间发给你们。”

    说好的一大清早李俊熙就会带着李贤真出去散心,结果一直等到日头正酣也还是不见李俊熙的踪影。百无聊赖之余,李贤真只好和李泰洙有一搭没一句语的尴聊起来。

    ******

    自从找到了那个疑似母亲工作的餐馆,李俊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整天都偷偷的黏在她身后。这一次为了不被父亲和那一堆的酒店职员察觉出端倪,他关掉了摩托车上的GPS导航。

    到达目的地,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陈旧简陋的小屋子。碎成瓷片的灰红相间的瓦砾上倒悬着无数个长长的蜘蛛吊,脏乱不堪的屋檐下一排排笔直的青砖上长满了碧绿的苔藓,在苔藓与砖石间依稀还能看到颜色不一的极其细小的鹅卵石。山风阴寒,四周的沙枣树在狂乱的飞沙走石间歪歪斜斜的伸展着参差不齐的枝丫,一时间腥咸的泥土和令人作呕的霉粉气味扑面而来。与这不堪入目的屋子遥相呼应的是那一扇早已经被风鼓成合页的掉了两层漆的红褐相参的土门滋啦滋啦的开开合合,当门缓缓敞开时,一盏最原始的沾满油腻?的雪白管灯再次闯入他的视线。即便从未去到过乡下生活,但和沿途的二层白瓷小房比起来,那个餐馆阿姨的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实在太过寒酸。

    李俊熙看了看手机里的地图,又抬起眼睛看了看那个小屋子。

    “是要看房子的吗?”

    正拿着树叶编成的长扫把准备扫院子的房东女士,热情的向李俊熙招呼着。

    “在我们这一带呀,就数我的房子最便宜,虽然环境是简陋了点,但是该有的设施我们可都是一应俱全的。不过电费还有水费、煤气费都得自理。如果不用煤气可以随我们一起砍点柴火,不方便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你们带一下。”

    “哦,谢谢您。我今天暂时不看房子。”李俊熙有些尴尬的扬了扬眉毛。

    房东将扫把立在身旁,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两圈李俊熙简洁中不失时尚感的打扮。

    李俊熙将手机相册摊开在房东面前。

    “大姨,您见过这上面的女人吗?”

    “稍等,我戴上花镜看一下。”

    房东将满是泥土的手往碎步拼接成的衣服上蹭了蹭,她颤颤巍巍的取出花镜戴在眼睛上。

    “这个女人在我这住了三年多,也是最近刚刚搬走的。”

    “她说为什么搬走了吗?”

    “还能因为什么?她在市里工作总不能将时间都耽误在路上吧。”

    “那您知道她现在搬去哪了吗?”

    “这我不知道,她性格比较孤僻从不和我们这的人多说话,就连她是什么来头都没有人知道,很奇怪的女人要不是那次口误,连名字都不往外说呢。”

    “您还记得名字吗?拜托您务必要好好想一想她对我很重要的。”

    李俊熙的脸被急得通红,他的心砰砰砰直跳,内心的波澜渐渐蔓延成奔腾不息的长河。是她吗?如果不是自己该怎么办,可假如真的就是她,那天在小吃店她应该能认出自己来的,就算是脸变了但衣服上的名牌可是自己的名字啊。难道她和自己心连着心,都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守护在对方身边吗?因为抑制不住的想念,所以她只能站在咫尺间多看几眼对方。多一眼便多份心安吗?

    “叫,说是叫什么来着,崔英。”

    “崔!英!兰!”

    没错,是她,特别是每一次接近她都会感受到全身心的自在舒畅,原来她就是我的妈妈,崔英兰。

    “没错啊,是叫崔英兰的。不过,看你的年纪还是个学生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貌似在这里还是在外面都没有什么朋友的。那你到底是谁?”那个房东太太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抱歉打扰了,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想对她来说应该也只是这一层关系。那么再见!”

    “你等等,小伙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俊熙和房东太太面对面站着,显得有些尴尬。俊熙没有给房东太太回答的契机,房东太太看了看四周又摘下花镜偷偷瞄着他。对俊熙来说,这样的视线和尹相弦别无二致都像是沉重的包袱。

    俊熙原以为确定了妈妈的身份,自己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会落在地上。但他没有想到比起见不到妈妈,每天看见妈妈,却不能对她袒露内心,多少次他都很想说妈妈,我很想你,十多年了你有没有一刻想起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都说母子连心,可是你真的不想认我吗,还是那时候我太小,你已经记不得儿子的模样,即便不能称呼你妈妈,你也不能称呼我儿子,可我真的很想你啊”但是多少次话到嘴边他就连一声妈妈都没有勇气叫出来。

    还没等房东太太再次询问,俊熙默默地绕过了她,开着摩托车离开了。

    ******

    CGH的会长办公室,

    正在和李贤真尴聊的李泰洙的手机响了起来。当看到手机屏幕上反复闪动的名字是“金秘书”时,李泰洙快步走出去接起电话。

    “喂!我再过一个礼拜就会回国。如果尹相弦问起来的话,就跟她说,我会途径土耳其为她带泫雅最喜欢的恶魔眼。“

    “但如果尹相弦理事问起其他的话...?...”

    ”我想请你摆正你的位置,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秘书,如果你也和周秘书一样非常周到的把我的日程告诉尹相弦?我敢保证你会在接完电话后的一小时能离开我CGH集团。”

    李泰洙的话很是刻薄。

    金秘书一边与李泰洙通电话,一边浅浅的对着正在一楼候客厅等了多时的尹相弦笑了笑。对金秘书来说,伺候如此任性的会长,既是辛苦的事情,也是最有乐趣的事情。

    “放心吧会长,您的私事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还有尹相弦夫人此刻正在往我这边走,若有其他我会再与您联络。”

    金秘书迅速扫了一眼脸上带着大大方方笑容,一边挥了挥手一边迈着优雅的步子,仪态蹁跹的尹相弦。然后他转过脸走到门前,面对着即将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真奇怪,你们CGH的会长出门考察是不带秘书的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对了你之前的那位秘书怎么突然辞职了,这事你清楚吗?”尹相弦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两支口红,她将口红拿在手上反复掂量着。

    “可能是他做了违背集团章程的事吧,也有可能是死于同事间的利害冲突。”

    “这样没有营养却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说了反倒不如不说。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在别人看来往往是愚不可及。”

    站在金秘书身后的尹相弦拢了拢自己蓬松的卷发,自言自语般的说着,金秘书回过头来时,尹相弦正对着电梯间的反光玻璃壁沿不断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尹夫人教训的对,只是今天,会长他不在楼里。”

    “我知道,泰洙哥实在是太盛情难却了,每次出国考察都会买很多不实用的礼物给我。”

    尹相弦口中的那些礼物都是金秘书从CGH的顶楼馆藏室精心挑选后,交给李泰洙会长过目的。所以尹相弦刚刚提到不实用的礼物,他便心知肚明。

    “会长对夫人用情极深,确实很羡煞旁人。“

    “那是当然的,有的男人即便对你掏心掏肺,一片赤诚。但变不出女人喜欢的礼物,这感情也是要大打折扣。因为对女人来说丈夫和礼物缺一不可。对了,金秘书,你结婚了吗?”尹相弦团了团耳边的卷发,见金秘书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一边往发丝上打啫喱,一边腼腆的笑了笑示意他。

    “还没有,因为我就是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拿不出礼物的男人。”

    正对着镜子刷睫毛的尹相弦,嘴巴还没有完全合拢,她惊讶的看了眼金秘书,继而不好意思的微微笑了下。“你很幽默,我刚刚的话可不是针对你。还有金秘书,李泰洙会长前妻的事你听说过吗?”

    “非常抱歉,我刚来不久。而且这么重要的隐私您应该直接去问会长,我想整个CGH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您想要的答案吧。“

    难道,该不会是……尹相弦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李泰洙的特别交代搞的鬼。想到这里她急忙转移话题。“没什么,我只是想多了解下俊熙,我未来儿子一些而已。”尹相弦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得意洋洋的笑容努力掩饰着心底的余悸。

    ”不过,夫人您今天这是要。”电梯慢慢升至七楼,随着楼层指示牌的升迭,金秘书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他开始反复想刚刚自己和会长通电话是否让她听见了最重要的细节。

    “没什么,听说李俊熙在集团的后厨表现优异,我想既然父亲不在身边,我是不是应该代为问候问候,奖励一下呢。”

    “您要是找少爷的话也实在是太不巧了,他今天出门了。”

    “少爷也出门了?那他有说去哪了吗?”电梯口的冷风将她新染好的胡桃色头发飘扬在空气中,等碎发簌簌的顺着眼睑飘落时,她微翘的杏眼优美如弯月。“是去找朋友玩去了吗?他大约几点回来。”

    “这我不清楚,只是我们少爷他喜欢独来独往,貌似很少听他提起过朋友之类的。”

    尹相弦没有说话,她只是略带遗憾的点了点头。

    “那您现在还有第三套方案吗?比如在婚前和CGH的各位理事、室长碰个面,跟他们交流下CGH的前景与往昔,别忘了不日之后您可就是我们CGH的夫人了。”金秘书偷偷将尹相弦拉到一边,他突然很有兴趣的将耳朵往她的身边凑了凑。“根据新季度工作部署的一些新产品发布会,以及CGH理事会将于11.00在顶楼进行,我想夫人您一定会很感兴趣。”

    金秘书明显的嗅到尹相弦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清香渐渐混合了黏重的汗味。两种味道缠绕在一起,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尹相弦的几缕发丝骚到金秘书的脸颊,那种感觉从心底到浑身血液都是燥痒难耐。“我差点忘记了还有新一轮的招投企划案貌似也是今天下午落锤,届时还会有更多商界精英齐聚CGH,如今会长不在,会长准夫人组织会议也是在情理之中。”

    尹相弦忍不住擦了把汗,一双杏眼睁得很大,她呓语般的轻轻说道:“不,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要约严夫人去美容会所的,再见。”不等金秘书把话说完,尹相弦如同一颗滑落暗夜的流星般飞快的淡出了金秘书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