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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震动让这个小小堡垒顶上的瓦砾不停下落,我说:“这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安全。”
吃饭的一个士兵说:“放心了,这会儿阵仗还算小的。罗沙人只是想给我醒醒瞌睡,三天前他们进攻的时候炮火比现在猛烈几倍呢,他们一夜之间4次尝试强度甘巴河,不过都被我们狠狠打了回去。”
听他们这么说,那么这些老兵应该是从卡拉山脉外围撤下来的部队,以前曾是第三集团军群的战士。怪不得他们如此淡定。
那个睡觉的人嘟哝着说:“他们夜里被打回去,白天就不停轰炸,然后第二天晚上又来,反反复复,我都70多个小时没怎么睡觉了,现在实在受不啦。”
我发现我很喜欢躲在这个小窝里跟这么一群老兵聊天吹牛,但是万恶的冯丘记起了他队长的身份,他打断了我们:“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们得出发把弹药送到半岛上了。”
一个老兵听到半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们人,那眼神像在看一群即将光荣赴死的勇士,他说:“你们从我们这里出去往左走,半岛上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狂热疯子,他们守在那个鬼地方,永远都是罗沙人优先的对象,那天晚上听说他们甚至和罗沙人肉搏过。”
我们的轨道炮沉寂了下来,不知道是转移走了还是被摧毁了。但是罗沙人的炮弹却从来没停过,这时候外面抽烟的那两个士兵回来了,他们满身都是土,看起来在外面过的挺惨。
他们进来就对另外两个人说:“该你们两个了,谢天谢地我又活了两个小时,现在我也要睡一觉。”
换岗的两个士兵垂头丧气的出去了,脸上那样子跟上刑场没有区别。
奥杰特问进来那两个士兵:“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的火炮阵地被炸毁了吗?”
一个士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全靠他们才能守住这里,要是他们没了,我们就该撤退了。”
另一个士兵补充了一句:“他们只是前线火力,真正能威胁到罗沙人的还是后方的大型轨道炮和太空舰队的天基粒子炮,我们每天呼叫八十多次他们的支援,他们大概能及时支援一两次。但是罗沙人的导弹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奥杰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
“小朋友们,你们现在可以往半岛送补给了,罗沙人炸了这么半天还不进攻,那今天是不会过河的。”一个士兵说道。
小朋友这个称呼其实很贴切,在这些天天活在地狱里的老兵面前,我们这群新兵的确就像小朋友一样,罗沙人的日常齐射就能让我们紧张的不得了,而这些老兵们甚至能数着爆炸声睡着。
现在想想我们在火星基地训练的时候就可笑,那时候我们满脑子都是荣誉和纪律,现在我们狼狈的就像哭鼻子到处找妈妈的孩子一样。
说起火星,我突然想起当初魏斯上校对我说的那句话:“别紧张,小伙子,以后到了前线没有这么多规矩,活下来就是最大的规矩。”
现在看来这件事好像遥远的就像上辈发生的一样,?不过他确实说的很对。
我们又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的出发了,每个人身上都扛着弹药箱或者补给,我发现在习惯了爆炸之后,好像一切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是危险是绝对有的,沿途战壕里有很多士兵,他们有一半都被炸死了,而另一半则在想办法埋葬他们的战友。
突然,一道粗大的蓝光划过天际,像是一柄巨神的冰剑从空中刺下来。阵地上的士兵都停下来看着这道蓝光,随后大声欢呼起来,这蓝光是我们的天基粒子炮,它在河对岸后面很远的地方炸开,一定是摧毁了一大片罗沙人导弹阵地。
我们这些陆军都特别崇拜并且信任空天部队,我们的星际舰队一直都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也许我们在地表上节节败退,但是在太空战场上,星舰上的战友们没有让我们失望过,而且太空始终是我们的,也就意味着我们永远都有退路。
我们继续在战壕里前进着,这里的战壕里死伤的人更多,有些地方几个一起坚守的士兵都被炸伤了,彼此对视着在地上哀嚎,却谁也帮不到谁,我们甚至帮两个痛苦的奄奄一息的士兵解脱走向最终的解脱。
终于在前面不远处就是半岛了,我们已经能看到滚滚的河水,这也意味着我们离前线只有几十米了。这次是绝对的前线,是整场战争中的最靠前的地方。
我的感觉非常奇怪,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从地球离家出发,一步一步到了千万里外的奎星,再到了这里,站在了所有人类的身前。
半岛上的战友比战壕里的更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被炸伤炸死,我们送来了救命的医用凝胶,还有大威力的步兵导弹。
到现在为止,这批物资从冥王星出发,终于在我们的陪伴下送到了目的地,最终精确的交到了士兵手里,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成长为真正的战士。
随着我们天基粒子炮的打击,罗沙人的轰炸终于消停下来,现在阵地上静悄悄的,两边都累了,我们接到命令,要求我们就地补充这里的士兵。
这简直一个噩梦一样的消息,罗伊四处看了看,问了一句:“今晚可以睡到哪里呢?”
这里的一个士兵打趣的说:“你等等,我给你找找附近有没有酒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奥杰特正在好奇的趴在战壕边上看什么,他招呼着我们:“你们过来,站在这些箱子上,刚好可以看到甘巴河。”
我们小心翼翼的趴到战壕边上往外面看,河的两岸都被炸的一片狼藉,而远处的地方有亮光闪动,那里就是罗沙人的阵地,我看着并不太宽阔汹涌的甘巴河,心里在想这里到底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