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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到一天的功夫,真要佩服这位仁兄,这木屋虽然简单,但却有棱有角,门窗顶檐一应俱全,周遭的一小片开阔地,房前居然还有个草亭,颇有几分隐士的味道。
谢自然心中暗赞。
付应手里正摆弄几根木头,似乎要做个什么东西,也不抬头,斜斜向前面一指:“去打布袋。”
谢自然想了想,也不多问,应了一声便去,转过一个小弯,就看到几棵大树,枝杈纵横交叉。
树杈上垂下来三根草绳,每根草绳齐胸高处系着一个布袋。三根绳子品字形分布,就在下面的地中央,有些草被拔去,显出两个脚印。
一看这个阵势,谢自然心里明白了,就让跟屁虫初初一边看着,或者玩去,自己走进布袋中央,站在了脚印上。
初初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只见谢自然直直一拳打出,一只布袋悠悠荡起,随即第二只布袋,转身第三只……
将将把第三只布袋打起,最先打的一只已经荡了回来,嘭的一声轻响,砸在谢自然肩上。
旁观的初初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看到第二只,第三只依次摆回来。
嘭嘭嘭……
就这样毫无章法的乱打了一会儿,谢自然胸口肩头都麻了。
退出圈外,看着晃晃悠悠的布袋,这样不行啊。
扭头看看,隔着几棵树隐约看到木屋,那个付应也不来说个方法,这肯定有什么诀窍要领的啊!
这布袋一旦击打,便是循环不停,不想被砸的话就不能让布袋近身,就要不停击打,而且要快要准,估计这就是目的了。
正在这里瞎琢磨,听到付应悠悠传来一句:
“目视而身随,必将不及。不依目所见,心之感者,身先取之。”
这两句并不难懂,谢自然稍稍思量,便豁然开朗。
如果等眼睛看到了,再去反应击打,那么必然有反应不及力不从心的时候。如果能凭感觉去预判,提前动作,那么必然会占先机。
谢自然重新站起,先闭目运转太虚诀,顿觉心境空明,周遭长许,一草一木尽在感知。
一边的初初惊讶的看到,谢自然似乎随意打出一拳,两拳,三拳,然后并没有意想中的被砸,依旧闭着眼睛,也不忙乱,继续出拳击打。
但是三只布袋往来反复,却再也没有一只砸到她的身上了。
远处的付应透过树影,看到这一幕,脸色如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直到傍晚,在初初的招呼下,谢自然跟付应请示一下,没等到回应,就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臂,慢慢回到洞中。
当夜谢自然浑身酸痛,打坐不成,上山一年多来,就在这石床之上,第一次睡到天明。
……
三年后。
木屋中的付应,皱眉看着手中的两页纸:
六月二十二
遵师命,昨日到大方山,虽非什么灵地,但在此修行却另有裨益,或许是因为山顶的老君像,但却没发现什么玄机。
二女气息都有些怪,尤其小的,师尊当初语焉不详,却不许探究,想来自有深意。
谢自然独自修行,仓促间能逃开我一剑,不错,应该很好教。
师傅叮嘱记录她的练功进度,不知师尊用意,还要特意买纸笔墨带上来。
七月初五
布袋已经打了些日子了,果然不错,悟性也好,反应和韧性上佳,明天开始练腿脚。
没啥大进步,进度怎么记?而这些琐事,要不要记?
这才开始,真没什么好记。
八月十二
若不练气,谢自然身法跟不上了,手脚齐上,打九个布袋,普通武者来说,极佳,但这不够。
功法我细细注解过,应该浅显易懂。
八月十五
谢自然下山过节,前来邀请,言语很有礼数,但我只服丹药,更不愿去见那些俗人,只好婉拒。
前几天采了些野果给我,不错。
那个初初,也没去,刚才自己还在上面啊啊叫着,不知为何。
这小孩儿每次看我都不是好眼色,刚来那天,小手抓我剑,但是毫发无损,怪哉!
八月十六
突然想念师门了。
今天不修炼,下山喝酒。
九月十九
看谢自然身法速度,短短时日,太虚诀竟然已经贯通,且不发一问,孺子可教。
拳打脚踢,十五只布袋,也几乎是极限了,明日开始对练。
九月二十五
木剑,打了她几天,没叫苦,没反抗。
但我现在必须控制力气和速度,否则她最多接三招,嗯,急不得。
腊月初一
每天上午对练,下午各自修行,清静安然。
到此地就快半年,修行得益良多,隐隐有突破之兆。
谢自然能承受我四分力了。
转年二月二十三
谢自然很少下山了,这大半年,只是中秋、年关,回去两次。
可以接我六分力。
六月二十
上山就要一年。
谢自然接我七分力,越到后来就越慢。
十月十一
八分力。
明日开始练剑。
第三年正月初六
谢自然削断我木剑,我全力全速。
大师兄当初教我的方法,果真有效,只是她怎么进度这么快?
下山去买一把剑,实战。
四月十八
我不运道诀,谢自然堪堪与我平手,若拼命,她死我伤。
若运道诀,气力速度几乎翻倍,她能挡十多招,以她修行的日子来看,短期之内再难寸进了。
接下来没什么可教了。
师傅命我教授三年,按日子来说,还有两个月,就能回山了。
六月二十
今日已满三年,明日收拾一下,随时就能下山了。
可是……这寥寥几页,似乎散乱,如此记录可行?
重录一份,只记录谢自然练体、拳脚、练气、兵器等进度。。
……
南岷山,贞元观。
静室之中,付应心中忐忑,不知道呈上去那点简单的记录行不行。
程太虚看完了手中的两页纸,随手放在一旁,脸色毫无波动,“嗯,不错……可是你,大方山三年,可有所得,所悟?”
“回师傅,弟子自觉心性、修为,大有进益。大方山近山顶处,比我南岷,似乎……多了一种特别的气息,但是弟子细细查探,却不得其详,不知道……”
看着弟子探究的目光,程太虚微微摇头:
“大方山本无特异之处,你所说的玄机,却是在人,而不在山。”
付应吃了一惊:“难道是……”
“此事你莫要探寻!”看到付应还想再问,程太虚心中暗叹,这个弟子的心性,确实不适合修道。稍一沉吟,又道:
“三年已过,你……是否还要下山?”
此话一出,付应顿时低下头去,以程太虚的修为,自然听得到这弟子的呼吸稍有急促,气息乱了起来。
片刻之后,付应回道:
“还请师傅见谅,弟子修为不到,每想到当年家事,弟子都心绪难宁。恳请师傅允许弟子去了结此事,此后再无俗世牵挂,专心修行。”
付应跪伏于地,良久之后,才听到师傅淡淡的声音传来:
“既如此,那你就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