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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林看着北金满朝朝臣对自己明明恨得要死,却不敢说话的场景,心里非常开心,正在窦林打量众人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的苏季,然后便想起了自己昨晚刚刚接到的命令,那就是杀死苏季,此人是帝国的耻辱,绝不能苟活于世。
窦林直接跃过众人来到苏季身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苏兄,别来无恙啊,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苏季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哎呀,刚想睡一会觉,就被狗给吵醒了,真晦气啊。”
窦林暴怒一把抓住苏季的衣领骂道:“叛国之人也敢在这狂吠。”然后转过身来对完颜宗弼说道:“王爷,外臣还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将苏季交给在下带回国,我国陛下愿再增加十万石粮食。”
苏季从窦林手中挣脱开笑容满面的说道:“十万石粮食可以救助我北金百姓万人,真没想到我苏季一个丧家之犬,命还这么值钱,真是不亏啊,请王爷准许唐使的请求,苏某愿意回唐国送死。”
完颜宗弼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完颜宗郡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苏季的身前怒道:“大哥,不能答应啊,苏军师这次立功无数,要不是苏军师献计,那我们北金的勇士还不知道死多少呢,你这样做会寒了弟兄们的心的。”
完颜宗郡话音刚落,一群征高丽的将军便同时跪下请命道:“王爷,不可以啊,苏军师一人可抵十万大军啊。”
完颜宗弼见到此景,也不得不表态道:“军师开玩笑呢,本王怎么会舍得拿苏军师去换粮呢?”
苏季立刻对完颜宗弼行了一礼道:“下官多谢王爷信任。”
此时窦林在一旁冷笑道:“苏季,没想到,你现在还真成了气候,这样吧,王爷,外臣愿再加十万石粮食,总共二十万石粮食换苏季一条命如何?”
苏季大笑道:“好了,窦林,你少在这大言不惭了,就凭你,区区一个四品官,哪里有资格随便加筹码?”
窦林反唇相讥道:“是么?这十万石粮食我窦家自己出总可以吧?”
苏季撇撇嘴道:“王爷,既然如此,下官倒有了一个好办法。”
“哦,军师有何妙计速速道来。”完颜宗弼立刻问道。
苏季指了指旁边的窦林笑着说道:“王爷,既然窦家这么有钱,那不如咱们就挟持了窦林如何?让窦家拿五十万石粮食来换窦林,这样咱们既不用割地了,还能得到足够的粮食过冬,岂不是一举两得?”
完颜宗郡在旁立刻拍手叫好道:“军师,妙计啊。”
窦林被苏季这番话气的一脸铁青,完颜宗弼狠狠的瞪了完颜宗郡一眼道:“二弟,不得胡闹,军师是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啊。”然后转身对窦林说道:“贵使,别当真,这样吧,军师的事是真的不可以,前面那两个条件本王也要商讨一番,请贵使先回驿馆休息。”
“好,那外臣就告辞了。”说完窦林便离开了,路过苏季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
窦林气冲冲的离开后,完颜宗弼也带着众人离开了宫内,只留下了小皇帝一系,其中的代表大臣,也就是太后的父亲烈无若苦笑道:“陛下,现在看来摄政王是不想让臣等参与此事了,那臣等也就告辞了。”
小皇帝意味深长的说道:“外祖,朕都习惯了,大家还都是散了吧,外祖留下,陪朕回宫内聊聊天吧。”
烈无若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请,老臣遵旨。”说完便跟着小皇帝冷冷清清的离开了。
而此时的完颜府恰是另一种场景,众人议论不休,吵着完颜宗弼的脑瓜子都疼了,完颜宗弼重重的一拍桌子道:“都给本王闭嘴。”
然后揉着额头对苏季问道:“军师,你这里有什么好办法?”
苏季拱了拱道:“王爷,臣有不同的想法,臣觉着高丽可以放弃,但杭爱山坚决不能给大唐。”
“军师此言何意?”完颜宗弼问道。
苏季指着杭爱山的地图道:“王爷请看,杭爱山就在北金与北辽的交界处,有了此处,唐国进可攻、退可守,最麻烦的是杭爱山补齐了唐国的最后一个短板,那就是养马地,有了这块养马地,唐国的就可以训练更多的骑兵,尤其是那种可怕的骑兵,到现在为止,谁都不识庐山真面目啊。”
苏季此话说完,众人就更心惊了,因为大唐的钢甲骑兵现在已经被北金人神化了,当初完颜胡率领的骑兵在北金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但即使这样,在大唐神骑那里却全军覆没。
众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位资历最老的族长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说道:“王爷,老臣不赞同军师大人的看法,现在北金人数万百姓嗷嗷待哺,我们北金本就是地广人稀,要那么土地有什么用,人才是我北金的根本啊。”
“胡烈,你的勇气哪里去了?大不了一战,有什么了不起的。”完颜宗郡怒斥道。
胡烈笑着说道:“宗郡啊,你小子打仗是把好手,但这事可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决定的,打也打不过,谈判就没有那么多底牌可用,除非我们鱼死网破。”
“那就鱼死网破,谁怕谁?不就是一死么……”完颜宗郡怒道。
完颜宗弼打断了自己弟弟的话道:“宗郡,军师与胡烈族长所言有理,不要胡搅蛮缠。”
“真憋屈。”完颜宗郡恨恨的说道。
此时苏季正在仔细观察完颜宗郡,这家伙的演技还算可以,要不是仔细看,绝对看不出他眼中留露出的那种欣喜。
完颜宗弼对苏季拱了拱手,苏季才反应过来,苏季立刻回礼道:“王爷有事但请吩咐,不必如此。”
完颜宗弼苦笑道:“军师,看来与唐使的谈判,还需要你出面,现在本王也不奢求其它了,只要军师能让我们少割点地就是大功一件。”
苏季严肃的回道:“王爷,苏季定不辱使命。”
苏季等人告辞离开后,完颜宗弼累的一下子瘫到了椅子上,完颜宗郡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自己的大哥道:“大哥,您要不好生歇息几天,其余的事交给弟弟去做就可以了。”
“交给你,我能放心么,还是那么鲁莽。”完颜宗弼恨铁不成钢道。
完颜宗郡眼中闪出了一丝寒光,但还是面无表情的听自己大哥的训斥,好不容易等完颜宗弼训斥完,完颜宗郡立刻赔笑道:“大哥,弟弟最近改变了很多,您不是说让弟弟多听苏军师的话么,你看现在弟弟多维护苏军师啊。”
完颜宗弼瞪了其一眼道:“笨蛋,又错了,做为上位者,千万不能人云亦云,你要是完全被你的属下给摆布了,那你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苏军师不可靠?”
完颜宗弼淡淡的回道:“我也不知道,总感觉苏季这家伙怪怪的,但哪里怪又说不清楚,这样吧,你去重新安排一下密牒,上次琅琊王事件我们在大唐的密牒损失惨重,这次一定要选可靠的人去。”
“放心吧,大哥,这点小事手到提来。”完颜宗郡拍着胸脯保障道。
完颜宗弼疲惫的摆了摆手,完颜宗郡便乖乖退下了。
出了王府,完颜宗郡越想越来气,自己从小与大哥相依为命,可是直到现在,大哥还是拿自己当个孩子,而且最可恶的是大哥现在身体不好,大哥的世子忽必对自己这个亲叔叔充满了敌意,要是万一哪天大哥有个不测,忽必当上了摄政王,那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所以完颜宗郡才与北金太后搅合到了一起……
苏季回到家中,林莽便迎了上来悄声问道:“公子,事情如何了?”
苏季暗笑道:“一切尽在掌握中,现在你立刻去通知窦林,就说以六十万石粮食换高丽汉城与北金杭爱山,再加上十万奴隶。”
“公子,你这样擅自主张陛下同意么?以在下之意,还是给陛下去信问问吧。”林莽不安的问道。
苏季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道:“还记着这封信么?”
“这个当然记得,这可是陛下亲自写给公子您的。”林莽立刻回道。
苏季点了点头道:“陛下英明,早就知道我在北金会遇到困境,所以允许我可以再加三十万石粮食。”
“哈哈,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去办了。”林莽大笑道。
苏季摆了摆手道:“快去吧。”
林莽离开后,苏季便直奔后院去了,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听见了婴儿的哭声,苏季会声一笑便走了进去,从奶妈手中接过孩子,很奇怪,这个孩子来到苏季的怀抱,便立刻停止了哭声。
苏季从包着孩子的被褥中抽出了一片丝绸怒道:“现在天气还热,不准给孩子身上包裹丝绸,要不然贴在身上会难受的。”
“奴婢遵命。”几个高丽女奴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这些高丽女奴都是苏季从高丽带回国的,姿色都还不错,如果没有苏季出手,他们早就被北金人给糟蹋了,所以他们对苏季是又敬又怕。
苏季这时突然感觉手指发紧,原来是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苏季的手指,苏季低声笑道:“良儿,再等等,很快父亲就能带你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