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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在大朝会上又商量了几件小事,便退朝了,退朝后,李俊单独把李林给留下了。
之所以留下李林,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李俊准备与李林好好谈谈,李林是个人才,这无可厚非,但这个人才就是有点愚忠,最可恶的是愚忠的对象还不是自己,而是先帝那个死鬼皇帝。
李林惭愧的说道:“臣有罪,差点坏了陛下的大事,请陛下恕罪。”
李俊笑着扶起李林道:“李卿,国朝重孝,你何罪之有啊?可惜朕生在帝王家,帝王之孝与普通人家不同,百姓之孝只要赡养父母即可,朕之孝,不仅要让父母双亲高兴,还得保住祖先之基业,为此朕不得不与先帝的一些政策对着干,甚至推翻先帝的一些政策,这也是没办法啊。”
“陛下的一片苦心,臣明白,只是臣看着满朝文武对先帝如此不敬,心中有些愤慨。”李林叹了口气说道。
“李卿,先不要说这些,平心而论,你觉着先帝是个好皇帝么?”李俊非常严肃的问道。
李林虽然很想回答“是”,但想想先帝做的那些糊涂事,李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先帝算不上明君。”
李俊很想说,别说是明君了,先帝都算不上一个守成之主,要是先帝再多执政几年,估计现在的大唐早就狼烟四起了。
李俊点了点头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朕觉着孟子这句话说的很对,所以李卿不要再有一些杂念,先帝的事朕这个当儿子的会好好处理的,朕向你保证,绝不会让先帝遗臭万年的。”
见皇帝都如此说了,李林突然又升起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按说当今陛下对自己要比先帝好的多,自己只想着为先帝张目了,却让陛下难堪,真是不应该啊。
于是李林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知错了。”
李俊叹了口气道:“李卿,朕不希望你认错,朕希望的是你能和朕一起开创大唐的新纪元,不为其他,只为你我的子孙后代能平安喜乐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陛下剑指何方,臣就杀向何方。”李林激动的回道。
李俊又指了指自己的身下的龙椅问道:“李卿,你知道龙的来源么?”
“龙是古人结合了鱼、鳄、蛇、猪、马、牛等动物,和云雾、雷电、虹霓等自然天象模糊集合而产生的一种神物。”李林立刻回道。
李俊笑着说道:“李卿所言不差,龙或作为开天辟地的创生神,与盘古齐名;或积极参与了伏羲女娲的婚配,从而繁衍了人类;或帮助黄帝取得了统一战争的胜利;或协助夏禹治理洪水,为千秋万代造福,开始的龙只是一条蛇,融合了鹿,就有了鹿角,融合了兔,就有了兔之眼,融合了蜃,就有了蜃腹,融合了鱼,就有了鱼鳞,融合了鹰,就有了鹰爪,融合了虎,就有了虎掌,融合了牛,就有了牛耳。从这就可以看出,我们这个民族一直都没有停止融合,祖先如此,身为子孙怎可落后于人?所以只要朕在一天,大唐就会强盛一天,但要实现这个目标,靠朕一人是不成的,还得靠你们,靠天下万民,所以朕今日恳求爱卿能帮朕。”
“陛下放心,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帮助陛下完成目标,但请陛下在天空中展翅翱翔之时,也要低下头看看苍生。”李林真诚实意的说道。
“爱卿此言何意?”李俊有点恼怒的说道,自己忙活了半天,人家还是不领情,真是岂有此理。
李林苦笑道:“陛下,龙是喜欢征服,但喜水、好飞、通天、善变、征瑞、兆祸、示威也是龙的神性,所以臣不得不说。”
李俊的忽悠以失败告终,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早就磨平了锐气,如果这些话李俊对一个新科进士说,那个新科进士绝对会心悦诚服,纳头就拜,但像李林这种官场打滚十几年的人,他们只看重眼前的现实,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被你说服的。
李俊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道:“李卿所言也不无道理,日后如果朕变了,李卿可一定要把朕拉回正轨啊。”
“臣遵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可恶的声音:“李大人,您放心,不用害怕陛下说话不算数,刚刚那些话下官在外面全听见了,下官准备把这段精彩绝伦的话写进史书中,以供后人瞻仰。”
来人正是尚书令司马达,李俊怒道:“哼,偷听别人谈话,不为人子啊。”
司马达毫不在乎的回道:“陛下,臣是史官,你刚才找李大人谈话,臣应该在场的,这怎么能算偷听?”
“好了,你俩赶紧退下吧,朕乏了。”李俊恼羞成怒的离开了。
司马达、李林二人联袂出宫了,在路上司马达叹了口气道:“李兄,咱们也共事好长时间了,你的脾气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惹陛下不快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啊?”
李林大笑道:“哈哈,知我者司马兄也,陛下最近做事是越来越乾纲独断了,袁首辅吧,马上就要退下了,明显就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这样下去可不行,陛下是人,不是神,陛下犯的错不该天下人替他买单,所以老夫明知道开海是好事,但还是想借这个机会给陛下上上眼药,省的皇权太盛,那样无论是对国还是对你我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是李兄聪明啊,实不相瞒,我也看出来了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内阁完全成了陛下的应声虫,完全没有一点国之重器的样子,我本想好好劝劝陛下呢,没想到让李兄给抢先了。”司马达笑着说道。
李林摇了摇头道:“司马兄啊,下次这种事我就不跟你抢了,还是你去劝吧,说实话,刚刚我腿肚子一直在打转,后来要不是你来解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陛下的怒火啦。”
司马达连忙摆手道:“李兄,你这可有点不地道了,我可没你那么聪明,要是换上我,除了死谏就想不出别的办法啦,所以日后还是李兄你去比较稳妥,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说完两人便同时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