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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仗剑走江湖,梦里依稀刀光影。
云萦高山闲鹤鸣,浊酒谈笑泛五湖。
————无名
清晨的风吹散隔夜的醉意。
胡蝶兰的酒量一向不错,今日还是得训练。
即便沈流舒至今为踏入练体的门槛,但他在刀法上的进步令人惊讶。
那小块平地不太有人会来,谁让他们都畏惧眼前这个五毒俱全的娘们。
胡蝶兰看着沈流舒一笑,用手指了指他的脸。
沈流舒一擦嘴角,有些尴尬,想来昨夜是做了个好梦。
“今日依旧学刀?”
沈流舒问道,其实他十分想学练体,尤其是那次巴图鲁一拳打碎了巨石之后,他更是重现燃起对于修炼的热情。
胡蝶兰不语,走到距离沈流舒九丈开外的地方站立,拔出腰间的月牙刀,转了一圈,松松筋骨,没有征兆的出手。
矫健的身手带起扫起落叶。
嘶!沈流舒倒吸一口冷气。
他反应不及,被胡蝶兰击翻在地,好在她用的是刀背,但摔在地上还是有些疼。
“敌人永远不会告诉他要动手了,起来,继续。”
胡蝶兰的话音未落,月牙刀早已再次逼近,这次胡蝶兰并没有打算用刀背或者刀把,而是刀锋向下。
这一刀,她并为留手。
沈流舒匆忙拔出朴刀应对,感受到刀身上传来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生疼,朴刀差点脱手。
胡蝶兰手腕一转,刀身一挑,朴刀被挑飞,月牙刀靠在了沈流舒的脖子上。
“刀剑无眼,再来。”
胡蝶兰说完再次走到九丈开外的距离站定,可她还未转身,就感受到一阵风夹带着一丝杀气,虽然很少,但对于她来说,却很明显能嗅到。
沈流舒使的是四象六合刀第一合,一合扬沙。
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无风起浪。
胡蝶兰的韧性极佳,一个侧腰,回手一刀,火星四溅。
“敌人永远不会告诉他要动手了。”
沈流舒笑道。
胡蝶兰嘴角上挑,“学以致用,不错。”
沈流舒再次逼近,突然他一个下腰,使出二合斩马,胡蝶兰惊讶之余一个侧踢,借势跃起,月牙刀直逼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沈流舒双手握刀,一翻刀身,三合断铁。
叮!
刀与刀之间的碰撞弹奏出清脆的乐章。
胡蝶兰不愧是蛮族中人,比沈流舒一个男人力道还要大上不少。
厚重的呼气打在他的脸上。
二人有默契得弹开,分别站定。
“草原人善使环刀,蛮族人亦用弯刀,边军大多随身携带朴刀,如今天下最多不过刀客剑士,可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会使刀,会用剑。”
胡蝶兰一个转身扔出左刀,沈流舒虽勉强接下却后退数十步。
她侧身接回左刀,俯身一甩右刀也被扔出。
沈流舒并不打算硬接,用手中朴刀一挑一转一回,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蝴蝶兰忍不住称赞,“你对于刀的理解已经远超不少所谓的刀客,但远远不够。”
“刀客,并不仅仅是用刀之人,也不是会用刀,就好似我手中这对月牙刀,天生就是一对,谁离开谁都会大大降低实力。”
胡蝶兰这般说道,手中的一对月牙刀也有了变化,泛着白光。
她看向沈流舒提起双刀三步并作两步,沈流舒瞧准时机提刀去挡,却被虚幻一下,他挥手一劈,又是虚影。
他抬头四下寻找,哪里胡蝶兰半分的踪影。
沙沙。
阳光总会投下黑暗的影子,他装作未看见,突然回头一刀。
叮!
他又是用力砍向黑影,再次扑了空,可衣袖却被胡蝶兰割去一角。他不敢大意,神经紧绷,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胡蝶兰是他遇见过刀法最精湛之人。
其实胡蝶兰虽强,但并未强得离谱,不过是沈流舒见识太短,再加上既不会修武也不能练体,这才比不过自小练体的胡蝶兰。
胡蝶兰主动露出身影,邪魅一笑,沈流舒这才注意到她用的是刀背,片刻后,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知道,她就这这。
刀,讲究气势。
心不平,气不和,此乃大忌。
自乱阵脚,用刀之人最是忌讳。
好在沈流舒并非当年那个胆小的少年,沈流舒闭上眼,重重呼了一口气,再次睁眼,前三刀的刀势已成。
“四合,落雁!”
他大声吼出,手中朴刀自右手换至左手,借力一挑,再一砍。
还是虚影,但胡蝶兰的黑影明显顿了一下。
沈流舒的腿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他暗运一口气,朴刀当胸一横,低下身子,侧耳倾听风动。
胡蝶兰的鬼影重重最是体力,三波攻势下来,饶是她蛮族体质惊人,也有些吃不太消。
沈流舒就如此站着,这是老慕教他的,看似浑身皆是破绽,实则不然,此乃以不变应万变。修为愈高之人,顾虑愈多,反而不敢近身。
此番下去怕是要吃亏,胡蝶兰趁沈流舒不备,直取他身后空门。眼见刀光逼近,沈流舒突然大吼一声却不横刀格挡,反而一个纵身跃上空中。
“五合,摧枯!”
须知人在在空时并不凭靠,破绽甚多,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胡蝶兰身形乍现,月牙刀顺势一挑,劈下沈流舒的双足。
沈流舒面对胡蝶兰犹如兽牙般的月牙刀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刀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不知是天意还是如何,竟然引动了体内的那一团游离之气。
顿时,天地为之变色,风雨愈来,势如破竹。
胡蝶兰大惊,仓促地递出了九九八十一刀。
不止是胡蝶兰,沈流舒自己也是暗道一声不好,想要收回,但如何使劲,那刀都纹丝不动。
风散,林摧。
胡蝶兰不愧是蛮族中的佼佼者,竟然能够接下这刀。
她只觉气血翻涌,嘴中一咸,吐出一口淤血。
沈流舒欲上前,被她阻止。
“你这臭小子,一点不懂怜花惜玉的吗?”
沈流舒十分愧疚,但还是说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