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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火烧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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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阳公主道:“小秃驴还不是放不下译经著述的事情,他把这些看得比命还重要,哼,难道学问就这样重要吗?”

    她一想到辩机和尚宁愿去翻译这些破经书,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心中便对经书万般讨厌,突然之间,双手猛撕《六门陀罗尼经》,不一会功夫,这部经书被撕得破碎不堪,碎页纷纷掉落于地。

    柳诗诗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说道:“公主殿下,这部《六门陀罗尼经》是他送你的礼物,你撕了不可惜吗?”

    高阳公主脸上露出一丝惨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就是这些梵文经书夺走了我的挚爱,我要将它撕得粉身碎骨。绮罗,你去把火盆拿来,将这些破经书全都给烧了。”

    柳诗诗不知火盆在哪里,犹豫了片刻,高阳公主道:“绮罗快点,去拿火盆。”

    柳诗诗急忙向四下一瞧,看见前面靠近卧榻厢房出的门外侧有一个铜质火盆,急忙走过去,弯下腰来,将它拿在手里,只见这铜盆形状像家里洗菜用的不锈钢小盆,大小也差不多,又圆又深,看着像个脸盆,又像个夜盆。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火盆,她心里拿不定主意,万分紧张,担心被高阳公主瞧出端倪。

    正犹豫时,高阳公主一边整理经书碎片,一边急道:“绮罗,好了么?”

    柳诗诗一听高阳公主催促甚急,当下心里一横,死马当着活马医,惴惴不安地拿着这铜质小盆,走了过去,放在屋里中间空旷位置。

    高阳公主走了过来,看见火盆,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绮罗,你拿的是夜盆。”

    柳诗诗一听大吃一惊,担心被高阳公主看出自己是假的独孤绮罗,背上冷汗涔涔,道:“我……我……。”

    高阳公主笑道:“绮罗,还是你想得周到,就用夜盆烧这些破经书,臭死它们,熏死它们,我再也不想见到它们了。”

    高阳公主十六岁时和辩机相识相爱,八年过去,刚刚二十四岁,加上又是公主,被圣人从小骄纵,是以做起事情来,任性刁蛮,我行我素,全然不考虑其它原因。

    柳诗诗听罢,心里顿感舒坦,松了一口气,笑道:“是的,让这些经书到了十八层、二十八层地狱都臭气熏天,无人理睬。”

    一边说着,一边将高阳公主撕碎的经书纸片,从地方捡起,放到夜盆之中。

    高阳公主又道:“你去把火镰去来,点着它。”

    柳诗诗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急忙四处寻找火镰。四下一瞅,见烛台旁边放着两个小石头,一个竹筒,想到古人都是用两个小石头撞击点火,这两块石头离蜡烛这么近,一定就是公主口中的“火镰”,这个竹筒十有八九是接火用的火折子。

    随即走了过去,取了过来。双手拿起,模仿古装电影里的镜头,将两个石头使劲打磨了三四下,见不着火,心里有些焦急,到第五下时终于点燃火折子,便拿了一张破碎经书纸片,轻轻吹了一下,纸片便燃烧一起。

    盆中纸片燃烧,纸烟袅袅升起,犹如云雾。火光照在高阳公主的脸上,苍白中带着丝丝红晕,容色秀丽,眉目娇艳。

    盆中经书燃尽,两人又回到长凳上坐下。

    高阳公主道:“辩机要钻研佛法,译释经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刚认识他时,还觉得这些梵文经书都是高深莫测的学问,现在看来,都是害人又害己的大毒瘤,掠夺人的七情六欲,把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变成一个个痴人、呆人。辩机要不是因为这些梵文经书,也不会变得又痴又呆,连我也不要。我恨死这些梵文经书了。”

    柳诗诗点了点头,道:“公主殿下,你说的太对了,人要没有七情六欲,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高阳公主微微一笑,道:“对,有情有爱才叫人,无情无爱那不是神仙,而是鬼魅。”

    柳诗诗道:“公主殿下,要是烧掉这些经书,能让辩……他回心转意就好了。”

    她本要脱口而出“辩机和尚”几个字,刹那间确定似乎不够尊敬,便立刻将“辩机和尚”说成“他”,好在脑袋转动快,高阳公主又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她的话。

    高阳公主道:“那能这么容易,我们在一起八年,这‘小秃驴’的性子我很了解,简直就是个倔驴。”

    柳诗诗一惊,道:“公主殿下,你叫他……‘小秃驴’?”

    高阳公主笑道:“对啊!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叫他‘小秃驴’,他叫我‘小羔羊’,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除了你,没有第三个知道。”

    柳诗诗心中一惊,暗暗吐了吐舌头,庆幸没有被高阳公主看出破绽,心想今后和高阳公主聊天,多半时间要学会装糊涂,越懵逼越好。

    于是说道:“我是说……你与他总是那么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相互默契,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佳人。”嘴上拍着马屁,心里却道:“你们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冤家。”

    高阳笑道:“我们两个,一个是驴,一是个羊,驴羊相爱,惊俗骇世。”

    柳诗诗道:“公主殿下超凡脱俗,美丽绝伦,爱情……爱情也自然与众不同,惊俗骇世,这是必须的。”

    高阳公主道:“要说爱情,还要看缘分,缘分到了,爱情自然会到。八年前五月的一天,我刚刚与房遗爱结婚,有一次去草堂郊游狩猎,消遣时光,谁知在一个破旧的草庵里见到了正在潜心学习的辩机。那个草庵远离人迹,辩机一人在此独立勤学佛法,孜孜不倦,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罪。后来我与他交谈,发现他才思敏捷,通古知今,满腹学问,深不见底,又见他英朗秀气,便生了爱慕之情。他对我也一见钟情,炽热似火。自从以后,我成了他心中的‘小羔羊’,他成了我心中的‘小秃驴’,我们就成了这么天设地造的一对儿。”

    柳诗诗道:“公主殿下,还是你这只‘小羔羊’温顺,陪了小……秃……辩机哥哥他八年,换成别的女人,就不一定了。”

    她本想说辩机“小秃驴”,随即一想这是公主对辩机的昵称,别人称呼似乎不大妥当,想改称小和尚,又觉得有些失礼,立刻又改称为“辩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