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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诗诗道:“你这个方丈师父一点也不傻啊!非但不傻,而且还精明的很。”向前走出一步,向着智勖道:“你也不错,比你师父更精明。”
智勖听了完,甚是愉快,不置可否,脸色一热,道:“我师父定是让我来告知公主殿下,让她赶紧离寺,免得被红鼻子蟑螂撞见。”
柳诗诗道:“没错,你师父八成就是这个意思,你理解得很对。”
心中却在寻思,如何让高阳公主人不知鬼不觉得离开这里。
智勖道:“绮罗施主,那你赶快去给公主殿下说一声。”
柳诗诗道:“别急,稍等一下。”
心里却在想,惠弘出去了有一会时间了,也该回来了。
便在这时,只见院门外闪身进来一个灰影。柳诗诗正好面对院门,定眼一看,见来人正是惠弘。只见他三步并着二步急促而来,脚步停在柳诗诗前面,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插在眼间,兀自喘息不止。
柳诗诗问道:“怎么样?”
惠弘道:“寺里南北两个大门,我先去北门仔细观察了一下,果不其然,在北门外面,有一胖一瘦两个人,来来回回在门外头徘徊,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既不想平常礼佛的香客,也不像过路的生意人,更不是附近坊区的街人。”
柳诗诗道:“不用说,这两个人必是盯梢的梢人。南门什么情况?”
惠弘道:“北门一旁一瘦两个梢人见我从寺门出来,胖子急忙地下了头,瘦子却装模作样地蹲下身子,整理麻屐。我也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绕着寺庙外墙,径直往北门走去。到了北门,仔细一瞧,又看见两个陌生人,也鬼鬼祟祟在寺门外来回徘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这两人却是一高一低两个人。”
智勖道:“这些人守在寺门干嘛?”
惠弘道:“还能干什么?”
说着抬起眼睛,向着辩机和尚的禅房一瞧,使了一个眼神。
智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都是一伙的。”
惠弘道:“绮罗,你快拿个主意吧!”
智勖也道:“是啊!红鼻子蟑螂快要过来了。”
两人说完,焦急的看着柳诗诗,只等她想出法子,解去眼前这件急事。
柳诗诗心道:“红鼻子蟑螂有备而来,今天定是来寻高阳公主的短,如果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被他当场捉住,这件事情就麻烦大,得想办法不能让他得逞。”说道:“智勖,惠弘。”
二人齐声答了一声。
柳诗诗向二人说道:“智勖,你现在回去找你方丈师父,就说辩机大师父不在禅房,去别的寺院讲经去了。”
智勖答道:“如此甚好。”
柳诗诗道:“赶紧去吧!”
智勖转身离去。
柳诗诗又对着惠弘道:“惠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禀告公主殿下,请她定夺此事,拿个主意。”
惠弘答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等候。
柳诗诗快步走到辩机和尚的禅房前,伸起右手,在禅房门上轻轻扣了两下,低声叫道:“公主殿下,我是独孤绮罗。”
不一会儿,房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高阳公主从推开门,淡淡问道:“绮罗,什么事?”
柳诗诗小声道:“公主殿下,房遗直也来寺里了。”
高阳公主一听,顿时恼怒,道:“他来做什么?”
柳诗诗当下小声将智勖和尚告诉给他的话,一句不少的告诉给高阳公主,又将惠弘在寺门外看到的四个陌生人,也一个不落地告知高阳公主,最后说道:“看来他是来捉……拿我们二人,以此来威迫公主。”
她情急之下,差点说出“捉奸”二字,话到嘴边,才觉不妥,机灵之下,将“捉奸”二字,说成“捉拿我们二人”。
高阳公主脑子里兀自想着房遗直的用心,并未认真听柳诗诗说话,也就没有在意她话里有没有“捉奸”之意了,却听明白了“捉拿我们二人”这句话,不由得勃然大怒,道:“房遗直胆子不小,胆敢捉拿本公主,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阳公主从小深受圣人宠爱,无论在哪里,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加之身份尊贵,朝廷上下,宫廷内外,无人不知她从小到大就是恃宠骄纵、有恃无恐的性格。如今听说房遗直要捉拿她,自然火冒三丈,芳心大怒。
柳诗诗道:“公主殿下息怒,此事该如何应对?还需认真对待。”
高阳公主脸色又是一怒,道:“走,你随我一起出去,让他将你我二人捉去,我给她十个胆,看他敢不敢下手。”
柳诗诗道:“他即便有雄心豹子胆,谅他也不敢……对公主动手,只是……。”
高阳公主道:“只是什么?”
柳诗诗道:“只是……。”
柳诗诗轻轻抬头,眼见向禅房里看去。高阳公主见她目光所指,当即心领神会,侧身一转,说道:“你进来吧!”
柳诗诗急忙起步,抬足而入,举目望去,只见在高阳公主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一个身着褐色袍子的和尚,那和尚身材笔直,双颊瘦削,眉毛浓黑,眼睛很大,目光柔和。见她进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绮罗施主好,小僧这厢有礼。”
说着向前欠了一下身子。
柳诗诗心道:“这和尚定是高阳公主心中的‘小秃驴’辩机和尚了,看他长相和气质,如此英俊挺拔,难怪高阳公主为他神魂颠倒。”
身子微微向前,对着辩机和尚道了万福,道:“冒昧打扰大师清修,甚是不安,还请见谅。”
辩机和尚道:“绮罗施主如此客气,反倒让小僧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高阳公主和柳诗诗小声谈话时,辩机和尚在禅房左侧厢房,并未听到两人谈了什么。后来听到高阳公主大喝一声,以为有重大事情发生,这才走了出来。他住在会昌寺里,并不参与寺内佛事,只是一心一意编译佛经,完成玄奘师父交给的任务。
寺中僧侣,大多都与他没有往来,即便是会昌寺观慈方丈,也知他是与众不同的学问僧,平时也很少与他往来。寺中只是负责好辩机和尚的斋饭,其它事情都任由辩机和尚自处,从来不加干涉。
辩机和尚也深居简出,很少主动和寺中僧侣往来,独来独往,倒落了个清净。来这里最多的人,则是高阳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女独孤绮罗,是以柳诗诗一进禅房,辩机并不意外,反倒觉得极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