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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打闹了一番，阿尔戈和卡娅诺就放过了栗原勉。
这里毕竟是野外，是狗头人之森的深处。
一时的玩闹是对栗原勉的教训，一直的玩闹就是作死了。
SAO的菜单中有地图这个功能，第一层的地图档案也在一开始就载入了所有玩家的地图里。
不过地图具体的细节并没有描述清楚，还需要玩家们去探索野外，解锁具体的标识物。
随着地图的推进，前线玩家们距离第一层迷宫区越来越近，再过不久，就能找到迷宫区，开始第一层的攻略。
但是在那之前，有一道横跨不去的沟壑等待着所有的玩家。
那就是守护在迷宫区入口处的头目型怪物。
一般来说，野外BOSS出现的条件，要么是玩家击杀某类怪物数量过多，要么是玩家触发了警铃陷阱。
固定存在的野外BOSS不是没有，但数量很少，守在迷宫区入口处的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了，野外BOSS的强度肯定是没有守层BOSS那么高，一个小队的玩家就足够打这种野外BOSS了。
就是这样的前提之下，现在处于前线的玩家们，或多或少，都在为了这个固定的野外BOSS而推进着。
毕竟第一个发现，也就意味着最有可能拿到杀死BOSS后的奖励。
栗原勉自然不想错过这样的头目型怪物，要知道，“獠牙手环”加属性的技能被动还没触发过，就差一个头目型怪物来开荤了。
……
从森林深处的某一处开始，精英级别的【狗头人挖掘者】出现的比率大大增加。
SAO里的剑技并没有类似于蓝量这种的使用前提，但短时间使用剑技会消耗玩家的精神，为了短时间的刷图效率，而频繁使用剑技，绝对是划不来的打算。
所以栗原勉他们每战斗半小时，就会停下来休息5分钟，劳逸结合、有条不紊地进行推进工作。
“地图上，前面就是森林的尽头了。迷宫区如果不在这边，那应该在另一侧的位置。”阿尔戈查看地图，判断着。
“我有一种感觉，前面就是迷宫区的入口。”卡娅诺环视着周围的森林，“这里的场景我很熟悉。”
“我也是，加上勉这家伙的话……应该没错。”
“嗯，勉在的话就一定没错了。”
“什么意思？我是指南针吗？”走在前面的栗原勉转过身，懵逼地看着她们达成了共识。
“不，你比指南针还要厉害。”
卡娅诺嘴角上扬，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等下，前面好像有玩家在战斗。”阿尔戈拦住他们，“三个玩家，还有一个光标像是头目型的怪物。”
栗原勉问：“野外BOSS？”
卡娅诺点点头“很可能是，过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加快了速度，跟着阿尔戈赶了过去。
没走多远，他们就听到了怪物的咆哮声和武器碰撞的金属声。
“不好，有个光标消失了！”
听到这话，栗原勉神情一变，来不及多想，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森林的尽头，耀眼的阳光挡住了树之间的空隙。
栗原勉从林间窜了出去，就看到与玩家同等大小的【狗头人工头】正挥舞着手中的木槌，将一个玩家狠狠挑飞。
“欧格瑞！”站在BOSS面前的短剑使，惊恐地看着半空中的那道弧线。
被称为欧格瑞的玩家摔在了刚刚搞懂状况的栗原勉眼前。
栗原勉用出了生平最快的反应速度，拖着欧格瑞的身体，从腰间应急的工具袋中掏出了救命的回复水晶，放在他的胸口。
“回复！回复！回复！”
害怕口齿不清，说错指令的栗原勉慌张地连说了几遍。
然而，欧格瑞的HP值已经在刚才的攻击中完全清空了，只是血条减少的延迟，让他尚未死去。
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命运的欧格瑞，看着栗原勉，嘴巴慢慢动了起来——
谢谢。
无声地说完这句话，欧格瑞的身躯伴随着刺耳的玻璃碎声，变成无数的碎片飞散在栗原勉的眼前。
一股可怕的寒冷瞬间流过了栗原勉的身体，他感到寒颤与震撼。
“勉！”
阿尔戈和卡娅诺紧随其后地从林间窜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
“咯咔咔！”
【狗头人工头】尖锐的叫声响起，它露出歪歪扭扭的尖牙，像是在嘲讽眼前弱小的人类。
它再一次挥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它面前那个背对着它、跪倒在地上的短剑使砸去。
“嚓锵！”
一道夺目的水光划过半空，【狗头人工头】手里的木槌竟被栗原勉一击砸飞了出去！
“呜啊啊啊啊啊！”
栗原勉发出怒吼，趁着BOSS进入武器掉落的状态立马发动了下一次攻击。
右手的力量参数发挥到极致，将剑从左上方横斩而去，划开了它无保护的脖颈。
“额啊啊！”
仅剩的血条清空，【狗头人工头】发出沉闷的哀嚎，向后栽倒的途中，身体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化作数千个玻璃碎片四散而去。
“你在干吗啊！背对着怪物，是想找死吗！”栗原勉没去看得到的战利品，他愤怒地对着那失去了战斗能力的短剑使吼道。
但那短剑使置若罔闻。
“死了……大家都会死的……”
他宛如死尸般地站起来，武器放在地上都没捡，便朝着迷宫区的入口走去。
卡娅诺提醒道：“你走反了！那是迷宫区！”
见他仍朝着迷宫区走，她想要上前拦住这个短剑使。
但是栗原勉伸手拦住了她。
“勉？”卡娅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就要？”
“卡娅诺酱……这个人，眼神已经死了。”阿尔戈摇摇头，也拦住了她。
虽然短剑使的HP值还在黄色区域，离死亡还有一段距离，但他的眼神空洞，就像是行尸。
队友的死亡的打击加上长久以来的压力，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茅场……茅场……茅场……”
短剑使呢喃着这个姓氏，一步一步走进了迷宫区。
迷宫区的入口，宛若噬人的大口，将玩家整个吞下去。
……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动漫的时候，栗原勉完全没有意识到“死亡游戏”这个词背后的含义。
就算是已经在艾恩葛朗特里生活了两周的时间，他也只是觉得茅场晶彦只是一个疯狂的梦想家，为了实现想象中的世界，而强行将虚拟世界同化为现实。
那个在游戏第二天自杀的玩家，单纯是被自己的智商给蠢死，完全怨不得别人。
这是栗原勉之前的真实想法。
甚至，因为茅场帮助了动漫的主角，所以他还觉得茅场是个还不错的家伙嘛。
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欧格瑞死在他的面前。
栗原勉毫无办法地看着他说完最后的谢谢，化为了虚幻的碎片。
在那之后，他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短剑使，朝着死亡的深渊，一步一步前进，没有办法将他拉回……
不，应该说是他阻止了卡娅诺去拯救那名短剑使。
栗原勉没有办法，毫无办法。
与其善良地拯救这个短剑使的生命，不如让他得到解脱——从这个虚拟世界、也从现实世界解脱。
“抱歉卡娅诺，我不该阻止你的……”
栗原勉抓住头发，跪了下来。
他这样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和那个该死的茅场有什么区别？
完全就是草菅人命的恶魔。
“勉，你道什么歉啊！”卡娅诺看到栗原勉的样子很是不安，“是我自己选择的，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杀了他……还有欧格瑞……要是我能早点反应过来，他就不会死了……”栗原勉颤抖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们……”
“啪！”
斜上方的阳光有些刺眼，栗原勉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扇了一记耳光。
无意识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脸，他迷茫地看向眼前那个金发的少女。
阿尔戈跪在了他眼前，紧紧抱住了他。
“勉……你不要这样好吗……”
耳边，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栗原勉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他毫无形象地张着嘴巴，懊悔地痛哭：
“额啊啊啊！啊哈哈……额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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