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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岐的出现,旧教学楼在一瞬间仿佛化成了修罗场。根本没有妖怪能在八岐的撕咬下坚持超过半秒。
八岐所到之处,哀求声,惨叫声络绎不绝。
在八岐这种金字塔顶点的大妖压制下,他们本来已经连五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百妖们不是没想过逃跑,可双脚早已经颤抖得不停使唤。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等待他们的最终命运,只有被无情的收割。
有那么一刹那,许朗仿佛看见了曾经八岐屠村的一幕。
“哈哈哈哈!”
“别想逃了,你们怎么逃都逃不掉的!”
“化身成为爷的食粮,是你们的荣幸,也是你们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价值!”
八岐这一刻就像走出了被灰雨碾压的阴影,心情非常愉快,百妖在他眼中,就像是玩具一样。
“喂,臭虫!”许朗忽然喊道。
“怎么了?”八岐停下来问道,仅仅半秒,又出现在一只想要逃跑的妖怪面前,一口吞掉。
“要不,放过他们算了?”许朗想到的是曾经被八岐活生生吞下的村民,虽然面前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妖怪,他竟然有种不忍。
“放过他们?”
“你是不是犯傻了?”
“是谁把爷叫出来对付这些妖怪?”
“人不让爷吃就算了,连妖都想阻止爷开动?”
“爷的实力被压制成这个地步,你就没有一丝内疚吗?”
“死在你手上的妖怪,难道就比这里的少吗?”
“你的天真,不但害了自己,迟早还害了爷。”
仿佛是不满积压太久,八岐一下子就爆发了。
“爷告诉你,这百妖全归爷了,就算是高天原的人下来也救不了!”
许朗的话,让百妖看见生存的希望,可很快,又被八岐无情的反驳给破碎了。
面对八岐的质问,许朗一阵沉默,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说出放过百妖的话。
也许是正如八岐所说,他真犯傻了。
也许是八岐的疯狂,让他把眼前的百妖与当年的村民形象重叠起来。
无论如何,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善良的村民,而是叫嚷着要吃掉人类的百妖。
许朗闭上眼睛:“你说得对,是我犯糊涂了。”
八岐:“哼!伪善者!”
屠杀继续。
“兄弟们,我们再不反抗,真的是死路一条了!”混乱中,不知是哪只妖怪喊道。
“对,横竖都是一死,我们跟他拼了!”又有妖怪说。
“对,跟他拼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越来越多妖怪响应道。
“哈哈哈哈,愚蠢,爷就喜欢看你们做这种徒劳无功毫无意义的反抗。”百妖们的反抗,反而令八岐更加兴奋。
嘴巴极限张开,只是一个呼吸间,试图反抗的妖怪们尽数被它吞进肚子里。
八岐的强,深深震慑着百妖们。
“太强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已经有妖怪停下手来,实力的差距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勇气。
“等等,还有那个人类!他不是阴阳师吗?只要把他解决了,作为式神的怪物就会消失不见的了!”有妖怪忽然喊道。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许朗身上。
对,只要干掉这个人类,那只恐怖的怪物就不存在了!
虽然这个少年刚刚也在他们面前展现出非人的一面,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是一个怪物,可和八岐相比,百妖们宁愿选择这个人形的怪物。
“真是愚蠢。”八岐鄙视地看着一群冲向许朗的妖怪并没有加以阻止,只是冷笑着,“他们根本不知道,把爷释放出来后,灵力没有受到约束的小子是多么的恐怖。”
混乱中,第一只妖怪已经冲到许朗面前,他朝着许朗的脖子伸出利爪,眼看许朗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妖怪笑了,他仿佛已经看见许朗的死状,以及自己即将重获新生的光明将来。
下一秒,鲜血狂喷。
然而,黑色的血液已经诉说着受伤的人并非许朗的事实,只见袭击许朗的妖怪的手臂齐肩而断落在地上,短暂的错愕后,钻心的痛才传达到妖怪的大脑里,顿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时间仿佛停止下来,再也一丁点的声音,所有妖怪都说不出话来。
没有妖怪能看见许朗是怎么出手的。
所有妖怪只有一个念头,好快……
而且,这可怕的灵力感觉……
百妖们纷纷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妈蛋,这阴阳师竟然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把戏,真是卑鄙!
“臭虫!你是要消极怠工吗?”许朗不满地说道,攻击他的妖怪,分明是八岐放水才能来到自己面前的。
“怎么可能呢?”八岐赔笑道,“爷只是想欣赏一下这些低等妖怪的绝望表情而已,那么,盛宴继续!”
八岐的话,宣判着在场所有剩下的妖怪的结局。
……
仅仅半分钟。
百妖,全死!
墙壁上,天花板,地面都被妖怪的血液染黑,阵阵恶臭充斥着鼻子。
八岐就像是胜利者一样,矗立在妖怪尸体堆之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本来虚幻的身体,仿佛有了一点实体?
“喂,小子。”八岐回头,那竖立的瞳孔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怎么了,臭虫?”许朗问道。
“爷恨你。”八岐坦言道。
“我知道。”许朗说,“我也恨你。”
一直以来,一人一蛇的关系非常微妙,八岐杀掉许朗最亲近的人,许朗则是把八岐封印在自己灵魂中而直接导致双方的实力大减。
这是一个双输的结局,但同时又是一个既成的事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人一蛇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渐渐,他们有了交流,亦敌亦友。
可这种微妙的关系,在灰雨出现后,变得更加微妙。
“但是,现在爷要恢复实力,还得靠你。”八岐的话带着不甘,“距离交易日越来越近了,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我知道。”许朗苦涩地说,“说起来真是讽刺,我不希望看见你壮大,但我不得不让你发育起来,真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