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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精力渐不如从前,便传位于太子,自己做太上皇,搬去行宫居住。
卫不器登基后,将谢寂调入尚书省,为尚书左丞。
品级与太常少卿相同,但职权却大不同,尚书左丞掌吏部、户部、礼部,手握实权。
尚书省的最高长官是尚书令,副官是尚书仆射,再下是尚书丞。
卫不器自己做过尚书令,待他登基后,为避讳,此职位无人敢任,所以尚书省实际最高长官是尚书仆射,而谢寂成为尚书仆射只是时间问题。
谢阶庭主动辞去中书令一职,卫不器挽留无果,便准了他的奏,并对他加以褒奖。
他心里都很清楚,三省是核心政要机构,皇帝绝不可能让他们父子占据两省。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自然会用自己中意的臣子。
对如今这局面,谢阶庭颇为满意。
自古皇权与相权关系就颇为微妙,他这般退仕,已算荣光平安。
最重要的是,谢氏在权力中枢后继有人。
紫薇宫九洲池。
太上皇站在瑶光殿前往下看,思绪远去。
犹记当年,他刚迎娶皇后,正值春风得意。
婚后不久,他带她来这里消夏,皇后十分惊喜,“这就是九洲池?此地当植芙蓉。”
他好奇问道:“为何要植芙蓉?”
皇后笑吟吟道:“掘作九州池,尽是大宅里。 处处种芙蓉,婉转得莲子。”
又低头害羞,“莲子就是怜子,陛下怜爱妾,妾心亦如此。”
后来,她对他渐渐失望了吧,失望到什么程度?
除了连城为谢寂之事找他闹时,他梦见过皇后,除此外,她未曾入过他梦。
池里的莲花红艳艳一片,岁岁结莲子,故人却不再。
他去揉模糊的眼睛,老了,将来到了地下,皇后还能认出他吗?
信步走下台阶,却看到卫不器带着音音轻快走过来。
音音牵住舅舅的衣角,蹬蹬爬上来,““外祖,外祖,音音来看你!”
太上皇看到她十分高兴,“音音长高了,来,让外祖抱抱。”
手臂间一沉,“哎呀,音音又重了。”
这孩子一天天长大,像极了她的父亲,依稀能看出一点连城的影子,再好看不过。
卫不器笑道:“她能吃,长得很快,今日为了见你,特意换上她最喜欢的衣裙,还插了满头花,但被姐姐拿去了。”
音音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外祖,这里就是九洲池吗?”
“对啊,你去年来过,忘了?”
音音歪着头去想,她来过这里吗?怎么不记得了。
用胖乎乎的小手拍皇帝:“外祖看下面,那里好多花啊。我家中也有,是父亲种的,母亲喜欢。”
卫不器去捏她肉乎乎的脸:“你父亲那殷勤劲,多年未变,脸皮越来越厚,就会取悦你母亲。”
音音奶声奶气道:“呀,舅舅,我想起来了!掘作九州池,尽是大宅里——”
仿佛时空交错般,皇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处处种芙蓉,婉转得莲子。”
太上皇再也忍不住,用衣袖拭去擦泪。
卫不器接过他怀里的音音,低低道:“父皇不必如此,母后或许不属于世间。”
太上皇哽咽,堪堪别过头去。
音音虽然小,却察觉出不对,去打卫不器:“舅舅,别说了,你别说了,外公哭了。”
舅舅真没眼色,还要她提醒。
太上皇半晌后抬起头,“......音音,你父亲母亲呢?为何没与你一道来?”
“他们在家中,母亲不能出门。”
“她怎么了,可是有事?”
卫不器解释道:“是姐姐刚有了身子,不便出行,姐夫在家陪她。”
登基为帝后,他私下都称谢寂为姐夫,他值得这一声称呼。
此人与姐姐成亲多年,待姐姐情意一如初时,甚至更加浓厚,他不服都难。
音音嚷嚷着要乘船去湖中游玩,两人自然都依她。
玩了一会儿,音音打了哈欠,手里握着花,让舅舅抱着睡觉。
太上皇望着湖水,心绪翻滚,“你母后临终前,可有对你提起过什么?”
他神情惶惶凄然,竟有几分可怜。
卫不器答非所问:“我问过姐夫,是如何做到对姐姐这般的。”
皇帝抬眸,“他说什么?”
“姐夫说,除了姐姐,世上没人能配得上他,姐姐是他的意想不到,他爱姐姐再自然不过。”
他看了看怀里的音音,这孩子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五官像极了她的父亲。
“对姐姐体贴,忠诚,专一,是他的本能,本心,本分,毫不勉强。男人理应如此待妻子。”
这是谢寂的原话。
皇帝神情怔仲,久久缓不过神来。
卫不器深深叹气:“父亲贵为天子,是不能像姐夫那般,母亲不怪你。”
至于其他的,他不想说出来,没必要了。
母后已逝去多年,父亲也日渐年迈,何必再打击他。
皇帝好像明白了什么,罢了,不听也罢。
费了好大劲才开口:“连城会挑夫君,你姐夫很好,她不要我为她挑的那些人,是对的。”
卫不器轻嗤笑,李逸也好,王焕然也好,如今已是他的臣子,他们品貌兼优,尤其是李逸,父皇还是有眼光的。
可惜啊,姐夫不做人,没少在姐姐面前编排人家,他打压情敌的手段,称得上是兵不血刃,却又狠又准。
谢寂在而立之年,迎来了他第二个孩子,这次他与连城都比上次从容多了。
“凌璋,看看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像咱们二人。”
其实还是像他多些。
音音如愿有了弟弟,喜不自胜,催着他们取名字。
连城让谢寂来取,谢寂笑笑:“我定要为他取个好名字,一个不被人编排曲解的名字。”
连城笑着打他:“你这么小气,这么多年还记得。”
谢寂亲亲她脸颊,“你大哥那次犯了错,我差点被连累,本想认了。哪知进来一位小公主,她胡言乱语,助我逃过一劫。”
“我那时心绪易躁,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你时,就想这人真好看。”
谢寂莞尔一笑,“嗯。”
连城在他怀中换个舒服的姿势,“我那时虽然对你没什么绮念,但却觉得你有趣。”
谢寂微哼,她哪是觉得他有趣,分明对他的退婚之事感兴趣。
连城听着他的心跳声,心中安稳妥贴。
她有些困了,往他胸前拱了拱,“孩子的名字,还是让你父亲取吧。你们谢家的传统,孙辈的名字由祖父取。”
谢寂眉间尽是笑意,“好。”
连城轻轻哼唧一声,谢寂忙问她,“怎么了?”
只听她撒娇道:“没事儿,我就是很喜欢你。给我千百次,我每次都选你。”
谢寂心都要融化了,“你当然得喜欢我,我那么好。”
他其实很满意自己名字,自己若不叫谢寂,那年大殿里的小公主还怎么编排他?
从第一眼,他就喜欢她。
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