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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蓦然回身，神色在愤怒与茫然间来回流转，最后晕染出一片苍白。
“轰”的一声巨响，像暴沸的油中溅入了水，苍黄色的蘑菇云炸开，地动山摇。
灵符爆炸了。
叶辞即便已经退出了段距离，仍被冲击而来的劲风冲击的喷了口血，如无数的针密密麻麻的扎进了肌肤，耳涡嗡嗡作响，形容不出来的难受。
过了片刻，他勉强缓过来些，运起一阵小风把弥漫着的厚厚的尘土吹开，继而抬步向赵奚的方向寻去。
满目苍痍。粉尘被吹走后，原地出现了很大的坑，里面有些血肉模糊和土混在一起的肉酱，偶尔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骨头沫子。
坑的外围也倒着写纵横交错的尸体。
叶辞扫过周围，强忍着内心的反感松了口气。
显然，那通风报信的护卫报告的有些晚了，导致近乎所有人都没来得及躲开。
——灵符是真的NB。
可他离得这么远尚还受到如此冲击，稍近一些又本就受着重伤的赵奚呢？
……
“……”
天空无云，阳光肆无忌惮的直射每片土地，在寒冷的冬日里挽留着最后的温度。
赵奚拄着长剑，近乎强撑着口气立着，衣衫褴褛，尽是污垢，如同一尊没有呼吸的泥像。
阿辞掠过来，刚刚扶住赵奚，就听到他平静地说：
“我暂时听不见声音了，先原地修整吧，沈家的人快到了。”
这音调声线晦涩，微微发抖。他忍着莫大的痛楚，表现的仍是风淡云轻。
叶辞默了默，抿紧了唇微微点了下头：“那我给你看下伤口…”他说一半忽然想起赵奚听不到，就磕磕绊绊的用手比划了两遍，赵奚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伤的太重，不得不封闭五识节省生机的流失。
而叶辞是风系而并非木系，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这明明是很寻常的事实，阿辞想来却无端有些难过。
他们这场以少胜多得以苟活的胜利，靠的不是碾压的境界与武力，因为人家派出的是最顶级的杀手。
靠的也不是出色的准备与抢战先机，因为他们赶路太过匆忙，而对方事先早有预谋。
靠的，是赵奚精准的算计。
从耗干灵力故作弱势让刺客的围拢圈缩小，到以伤换伤得以脱身，又拿伤口催动灵符……
他还是，仅仅牺牲了自己。
叶辞在血泊中仰望天空，一反常态的默然的想：
那么多人说阿奚无情，说他冷漠，敬他也惧他，可分明只是表象的表象。
就连阿奚自己也强迫自己自私无情，可从十五岁到现在，一直也没能成功。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
替人入了无间，心却在桃源。
………
地平线的那端，玄机阁众人极速赶来。
此时，离长公主赵珣的忌日，只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