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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尧奉殷寂的命暂时掌管妖界诸事,为了不泄露他们的出行地点,特地对外给殷寂安了个闭关修炼的说法。
无月不知道他们此行去哪,但也还是想跟着去,还特地到阮眠这里“敲打”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希望她能说说好话什么的。
被殷寂知道后,两人就出去夜谈了一炷香时间。刚刚的气氛挺剑拔弩张的,阮眠觉得下一秒他们可能就要打起来。
这次阮眠倒是想错了,两人桃花眼盯丹凤眼不知说了什么,无月后面就马上乖乖表示:他会好好待在妖界的。
阮眠和乞午一致觉得无月肯定被殷寂威胁了,毕竟对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有点狰狞。
磨磨蹭蹭的安慰完一脸不舍的乞午小朋友,她和殷寂就与他们分开了。
宝典里记述不多,殷寂只知道大致方位和取铁办法。
人间界以南的濒海莽荒地大都是一片片金灿灿又飞沙走石的荒漠。
大漠远处接着碧水的沧海,廖无人烟。
阮眠看着这土地就犯愁。这沙漠里炎热炙烤,宽阔无边。
殷寂使了个法术,他们旁边各出现一个人一般大的透明气泡。
气泡颤颤巍巍的变换着形状逐渐向她飘来,一下子把阮眠套起来,然后慢慢收缩直到附在身上贴合身躯。
在那一瞬间,阮眠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就像套了一层防护服。
殷寂带着她不停地瞬移改变地点,但是无论瞬移多少次无论到哪里,他们的四周永远是沙浪滚滚,起伏连绵的沙丘。
“很没有道理,这里怎么走都是一片荒漠,没有其他得路可以走,甚至也没有可辨别的方向可寻。”
她对他说。
“确实奇怪。”
殷寂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太阳歪歪斜斜地高挂着,发出的光亮刺眼灼热。
忽然间阮眠好像看到远处什么东西被遮着了。
她用一只手扯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指向她的东北方,一边让他看一边问他:“你的法术能把那边的雾瘴拨开么?”
他打量一下方向,点点头。
雾瘴消散,一个被湖泊包围的小岛露出真貌。
就算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还是让他们高兴了一下。
顺着那个方向走了挺远,那个湖岛还是影影绰绰的,让他们看不真切。
既没有变大也没有缩小,一直在那里无法靠近。
这个景像忽然勾起了阮眠在书中看到的关于海市蜃景的记忆。
‘登海市’中有载:登州海中,有云气,如宫室、台观、岛田、人物、车马,历历可见也,所见之人皆谓之海市。或曰:“蛟蜃之气所为”,疑不然也。
书中不曾记载漠中海市,但都是浮于一物之上且近观不见的实景,它们之中定然有联系。
她把想法说给殷寂听,他也同意她的推断。
这海市蜃景虽然是假,但映出的画面是真,说明他们还是有可能找到这个地方的。
他们要继续寻找,说不定这下面别有洞天。
转来转去,一直到蜃景褪去它半露的容颜,消散无踪他们也没找到真实的湖岛。
因为这海市蜃景惯常会在同一地点多次出现,所以阮眠和殷寂决定赌一把,在等它再次出现。
阮眠出来前乞午还给她收拾了一袋子东西,乒乒乓乓的是什么她也没看,反正放在储物极大的乾坤玲珑袋里也不费事她就带着了。
这下阮眠有时间了,掏出来一看:首先是梨花酥、炝饼、糖葫芦...
然后是锅碗瓢盆...?妖也用这种东西?
她再掏:草做蚱蚂、布做娃娃、还有纸做麻雀。阮眠觉得自己有点上头。
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还找到几顶帷帽,取了白黑两顶分别戴在她头上和递给殷寂。
殷大佬丝毫没有自己动手的想法,只暗示着向前弯了腰适应她的身高。
阮眠觉得自己在堕落的路上真是越走越远了,这种婢女的工作她都能做得得心应手了。
脸庞靠得有些近,阮眠甚至可以看清对面人半闭的黝黑眼眸,眼波流转间似乎还流露出几丝傲娇的神情;
纤细卷长的睫毛给瞳孔添了几丝安详宁静。
阮眠偏过头,脸色微红,给他迅速整理了一下,就放开了手。
蓦然,一道清晰明脆的铃铛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铜黄漆面上雕刻了繁复花纹,似圆球大小,铃内置有两个比铃口略宽的铁制圆珠,铜铃缀系于一圆形绳带上。
叮铃...叮铃~~
铜珠在晃荡中发出空灵的声响。
回响在空旷荒茫的沙漠中,不禁地让人觉得肃穆悲凉。
风沙来来去去又停歇,只见一队骆驼商队在远处的沙丘上蜿蜒前进。
牵着骆驼绳的人穿着衣身窄紧、窄袖短衣的暗黑胡服,胡服上还沾了些显眼的黄沙,一队人涉远路、留风尘。
带头的人姓霍是个行商的生意人,长一口络腮胡,面色有些凶。
热风吹走了阮眠和殷寂前面的漫天黄沙,他们都互相看见了对方。
霍州从远处看只能看到无人荒漠上站着两个头戴帷帽的人。
拨了拨挡住口鼻的长衣领,他朝他们喊:“你们可是遗落在此的人?可须我们帮助?”
他们商人行商不易,在外免不了留个心眼,也就没有靠近。
看一眼保持本色不动不反应的殷寂,阮眠只好出声:“这位商老爷,我和大哥在此等人,不会有事,多谢你们帮助。”
许是殷寂太高冷,阮眠说他是她大哥有点站不住脚,又或许是在这风沙侵袭的地方等人颇有些奇怪,霍州一行人犹犹豫豫地没有马上离开。
这白色帷帽的原来是个声音娇细绵软的姑娘,旁边的男人像个嚼不烂的石头似的一声不吭。
这关系如此冷淡,怕不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码吧?
商队的人都是见过面的这人,终日经商流浪,也怪不得他们有这种想法。
霍州身边为商队保驾护航的镖师也附和着劝说:“姑娘,你要是实在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江湖人最讲路见不平了。”
说话人一脸坦荡豪爽,看阮眠像看朵惨遭催残的小白花。
阮眠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看看,看看!
还是有人能看到被欺压的可怜兮兮的她的。
她不用掀帷帽去看也能知道黑布里的人脸有多黑了。
阮眠心里很温暖,这些江湖人与她不过萍水相逢,能出力帮助弱小实属不易。
阮眠语气轻松,解释道:“多谢各位为我担心,但小女说的是真话,也确实并无委屈。”
看看殷寂她又说:“兄长性子内向,不喜交谈,小女代他向各位赔罪了。”
说着朝霍州他们行了个人间界女子惯常的回礼。
见阮眠说得情深意切,霍州就明白他们搞错了。
摸摸鼻子他摆摆手说:“无事,无事便好。”
说着招呼起商队要走。
既然见到人了,那怎么能放过呢。
“这位商主请稍等。不知商主可是多次往来这片沙漠了?”
“是,我商队常年穿过这片沙漠行商。”
“那商主可知这沙漠中可有湖泊孤岛?”
听这话,霍州以为阮眠是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连沙漠中少有泉眼都不知道。
但看在她是个姑娘家,他还是耐心的解答。
他朝阮眠笑道:“我这从商几十年,莫说湖岛了,还从没在这片沙漠中见过溪流呢。”
“那,那蜃景呢?”
“蜃景?......不曾见过。”
“多谢商主解答小女疑惑。”
阮眠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
“无事,都是小事。”
悠长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随着商队的骆群愈来愈远声音变得越来越弱。
殷寂没打扰她用天真的面孔套话,还破天荒地弯起唇角夸赞她:“做得不错。”
阮眠扬起骄傲的小表情,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