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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伏姣第一次经历这般惊险又恶心人的情况,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对无力感,以及被那Alpha粗糙的大手掐在身上的黏腻,都十足地令他恐惧。
多德的信息素是大海的腥气,明明应该是浩瀚飘渺的,可对于伏姣来说那就是一种夹杂着死鱼的恶臭,一股一股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明明心理上如此厌恶,可是他脖子后面被抑制的腺体还是微微发烫,整个人无力瘫软,只能任人鱼肉。
那一刻伏姣忽然认识到了Omega的局限。
他的躲避、恐惧和痛苦在作恶的Alpha眼里就是最好的催化剂,于是他只能强忍着,不论是求饶还是泪水,都被他深深地吞到了肚子里,同时脑海里有系统在一声声倒数着阿尔文即将出现的时间……
当身上即将解开裤带的男人被踢开的时候,伏姣那一瞬间近乎窒息,他缩在角落里,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叫人任何人看到。
直到他感受到了指尖上的冰凉——
透明的、属于阿尔文的精神触须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没有平时的大胆逗弄,反而是温柔如待珍宝,轻轻用触须见见卷着少年纤细白瘦的指骨摩擦。
伏姣的视线有些恍惚,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危险已经远离。
他怔愣着,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这糟糕透顶的经历后,忽然扑倒了阿尔文怀里。他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前,茫然无措的眼里簌簌掉着眼泪,一边小声喘息、一边小声呜咽,将一切的委屈都抒发了出来。
一开始憋着的哭泣,到后来因为后背上男人一下下的安抚,伏姣的哭声逐渐放了出来。
阿尔文心里有些发抽,他的一半的精神力紧紧护佑着怀里的少年,另一半则是将多德钉在地上不能反抗。
他用手指轻轻捏着伏姣的后颈,小声安抚:
“没事的,我来了。”
“别怕。”
“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一贯以冷面示人的前星盟元帅阿尔文安慰人的样子简直能惊掉众人的大牙。
终于,当怀里的哭声逐渐变小后,一张小花猫似的脸抬了起来。
面若春桃,双颊发红,眼眶潋滟着水光,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伏姣有些打嗝儿,“呜……我、我想,嗝儿,回、回去。”
“好,”阿尔文轻拍少年的脊背,把自己身上的大半袖褪了下来,三两下套在了少年近乎赤裸的身上,“自己还走得了吗?”
伏姣偷偷深深吸了口气,他现在觉得阿尔文的信息素简直太美味了,战火与烈酒的组合,那是男人曾经守家卫国的情怀,是最有荷尔蒙的追求与信仰。
他的指尖紧紧攥着身上属于Alpha的衣服,伸腿正准备触及地面,那只小小的脚丫却被阿尔文握住了。
“嗯、嗝儿?”伏姣眼泪汪汪向男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会凉脚。”这一次阿尔文没有放任伏姣自己下地走路,而是抬手像是抱小孩一般把娇娇软软的小茉莉抱在了怀里。
他的手臂正好托着少年的屁股,但此时因为满心的担忧而生不出任何旖旎。
“抱住我的脖子。”似乎是怕可怜的小Beta坐不稳,阿尔文收回了全部的精神触须,反而一圈圈缠上来伏姣,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家长,牢牢地将对方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上。
伏姣依言抱紧来阿尔文的脖子,此刻的他因为受惊的缘故而一行乖巧,时不时飘出一两声微弱的哭嗝儿,脸上浮出不好意思的红晕,生怕自己狼狈的模样会叫男人嫌弃。
但阿尔文怎么会嫌弃呢?若不是他苦苦压抑,体内狂躁不安的修早就出来作乱来。
临走前,高大的阿尔文忽然回头,冰凉的视线钉在多德的身上,他眼里闪过来深沉的阴鸷,瞳孔里有红光浮现,在他转头离开的那一刻,原本瘫软在地上的多德猛然一颤,开始全身痉挛,嘴里不住吐着白沫。
不到十分钟,多德在痛苦中死去。
他是死于精神力压制的,七窍流血,内脏破碎,曾经Beta、Omega的酷刑落在了Alpha的身上,他们的结局似乎是一样的。
不,只有多德,他死有余辜。
*
一路上两侧的牢房里不只有一两个人来看戏,他们早就知道了多德的动向,可是那又能怎样?试问这些囚犯里谁能不馋娇软的小美人?只不过他们没有多德的那个胆子去以身犯险罢了。
因此他们是旁观的看客,想要看多德如何欺辱小美人,看小美人是否会步了“小绵羊”的后尘,看阿尔文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位曾经的星盟元帅会如此雷霆,直接把人抢了回来,甚至在经过满是人群的走廊时揉着Beta的头发将其拢在了胸前。
——他隔绝了囚犯们看着少年的贪婪、猜疑的目光。
而伏姣也感受到了男人体贴的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阿尔文,其他的Alpha,不论是他们的目光还是驳杂的信息素,都是令他如惊弓之鸟的威胁。
阿尔文看得出来,也不愿这个缩在自己掌心里的小奶猫再受到伤害,于是他用自己宽广的胸怀为少年遮风挡雨。
在回到熟悉的牢房后,伏姣终于松了口气,没有乱七八糟的视线,没有带着下流玩笑的窃窃私语,他脱离了男人的怀抱,软着腿、卷着被子蜷缩到了自己的那张支架床上。
这一刻他只想缓一缓,至于维持人设、勾人任务什么的,他都没力气去思考了——多德的事情令他精疲力竭。
阿尔文看着少年依然苍白的面颊,对方小小一团,缩在宽大的被子里仿佛下一刻就会找不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想,若是修在这里,应该会比他更加讨人喜欢。
只是……
介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不愿将身体的控制权让出来。
所以,他该怎么做呢?
当阿尔文在此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支架床上的少年抱了起来。
甫一低头,就对上了伏姣眼眶发红、瞳光水润的小鹿眼。
灿若星辰,蒙着一层清清浅浅的雾气,干净澄澈,比那天边的月亮还要皎洁。
阿尔文几乎被蛊惑了——他的小夜莺正在唱着最美的情歌,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他的面前,甚至小巧的爪子里还有着一只艳丽的、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
不,或许并不是玫瑰。
直到这一刻,Alpha才迟迟意识到到少年身上那股区别于麝香的味道是什么——是茉莉花的清香,淡雅而干净,这是一种矛盾的存在,让他忍不住深究为何一个人的身上会出现两种香气,是信息素吗?可他明明只是个Beta啊……
伏姣愣愣望着将自己抱起来的Alpha,他隐约觉得身体有些发烫,后脖子一突一突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束缚而破茧而出。
他的脑子有些迷糊,甚至没有办法分析是什么导致了眼前的异状,只能直直望着阿尔文,鼻尖轻嗅那肃杀的战火与醇香的烈酒的混合气息,晕晕乎乎,似乎又因此而迷醉。
阿尔文回神,他压住了心底不合时宜的想法,这一次他像个古板的绅士一般,目不斜视,手安分地抱着少年的腿弯和后背,把人放在了那张柔软的床上。
“在这里休息吧。”说着,他略带安抚性质的大手摸了摸伏姣的额头,只是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无措,“睡一觉就好了。”
伏姣苍白的面颊逐渐有了血色,他乖巧地点头,不曾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诡异反应。
阿尔文坐在一侧陪护,直到少年沉沉睡去,他才离开坐到了不远处唯一的沙发上。
气质冷肃点Alpha半支着头,眉头微微蹙着,眼里暗沉沉一片,似乎在思考什么大事——他想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犹如罂粟、让人上瘾的少年到底该是何种态度……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尔文的眉头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皱得更紧了——一股张扬、热烈,勾勾缠缠的气息逐渐浓郁,那是麝香的味道,时而犹如深厚的沉木,时而是千花万树是混合,浓郁繁复的花香夹着泥土的芬芳和动物的腥香。
阿尔文不喜欢这个味道,他心理性的厌恶,但却被信息素勾得犬牙蠢蠢欲动——他想要标记那只散发着信息素的Omega。
他忽然起身,大步行至床前,一把将少年抱在了怀里,同时扯了扯脸上的止咬器,将自己的信息素与精神力一同放出,警告着监狱的里的其他人——这只Omega是他的。
此刻阿尔文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的境地,一方面他厌恶少年信息素的味道,那过于浓烈的麝香犹如最原始动物的交媾,即使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代号G9801型天菜信息素,可阿尔文对此并不感冒,甚至还有心理性的厌恶。
但另一方面,他怀疑自己其实在第一面的时候就对这个伪装成Beta的Omega少年一见钟情了,不然怎么解释后续他一系列怪异的举动?
他想要吻住少年的唇,想要拥抱对方,想要用力瓦解少年的全部伪装,露出他最真实脆弱的一面……
他低头沉沉望着怀里脸蛋发红的少年,眸光幽幽,像是觊觎猎物的饿狼,更有猩红一闪而过,随之是张牙舞爪的精神力触须也探了出来……
——心底的野兽,似乎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