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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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走吗?”宄乐见无落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这样问道。

    无落没有答话,他目光如炬,好似是一只野兽,他稍微往宄乐那边走了一步。

    “无落?”宄乐与他四目交汇,发觉其中的凶险后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有时候我真的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无落喃喃道,他伸手将宄乐的发丝向后撩拨,然后趁她没注意打横抱起了她。

    “你,你这是做什么?”

    但是无落完全就没有理睬她,只是抱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没想到自己稍微表现得有些弱势就让无落这么大胆,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之后发现完全没有什么用,她不知是羞还是恼,气的直蹬两条腿。

    “无落!”

    “别说话,有人在这附近,你不想被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她愤愤地闭上了自己的嘴,但是又实在是气不过,压低声音道,“等我回去我一定叫你好看!”

    接下来的一路宄乐都未出声,无落知道她在忍耐着自己的怒火,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后悔此刻的举动。

    刚到水恨宫将宄乐放下,无落就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一下可真疼啊,可是落在无落心里却是甜的,他甚至都不曾出声喊过。

    宄乐却以为无落是在忍耐她的无理取闹,的确她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从牙印上看得出渗出来的丝丝血迹。

    无落没有说任何话,就任凭她这样咬着,宄乐以为他生气了,便禁不住道着歉说:“对不起,很疼吧?”

    无落笑笑,摇了摇头,说:“不,该道歉的人是我,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对待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你......”

    “抱歉,对你做了这样的事。”

    “为什么道歉?我......”宄乐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他,那既然不是不喜欢那为什么总是会对他做的事感到气愤呢?

    “我知道的,今天你就当我是疯了,明天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如常。”

    说罢无落便离开了,那一瞬间,宄乐觉得要拉住他,一定要拉住他,否则,否则......否则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到最后,迷茫的心怎么也无法唆使她遵从直觉。

    她失神地望着无落离去的方向,双手抓紧还穿在身上的他的衣裳的袖口,在寒风中站了好久后才愣愣地回到宫里。

    她换上自己的衣服,躺在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

    很糟糕,像这样很糟糕,她想,或许明天再次醒来,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这样迷茫却又刺痛的感受了。

    第二天宄乐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外边有人在喊她。

    “宄乐!”

    “折亥?”宄乐迷蒙地睁开双眼,她走到门前,“你怎么来了?”

    “天帝要问责你,你做了什么?”

    “问责就问责,我还能被处罚到什么程度?难道又要将我关100年吗?或者说更久?”

    “这次怕是不太一样,命运神也在。”

    “什么?!”

    宄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天界的人不见得会惧怕天帝几分,却对命运神是一点也不敢懈怠,他是个性子极冷的人,有时候你会觉得他没有任何感知,情感也淡漠得令人感到束手无策。很少有事能够惊动他,基本上全年都处于一种闲云野鹤不闻不问的虚浮状态,偶尔会参与天界的宴会,但也仅仅是为了给天帝一个面子而已。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折亥边跟上她的脚步边问道。

    “我怎么知道?总不会因为我昨天一个人完成了工作就来问罪我吧?还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啊?”折亥确实是觉得此事不至于,但他不再问了,毕竟事发者自己都搞不清楚情况。

    大殿之上,天帝坐在王座上等着宄乐,一旁坐着命运神。

    “天帝,你又找我做什么?”

    “罚罪。”

    “我何罪之有?”

    “擅渎职守,公法难允。”

    宄乐慢悠悠地跪下来,说道:“那请罚吧,自是再来个100年我也没问题。”

    命运神起身将自己的衣袖都收敛起,并走到宄乐身边,戳着她的额头,说:“重罚,去凡间。”

    “什么?!”折亥大惊,“这是叫宄乐去送死吗?”

    “折亥,话说得难听了,去凡间而已。”宄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既然命运神都开口说了,那么这其中的理由又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必要呢?去便去,正巧她还从来没有去凡间玩过,要是死了,就当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走入尽头,侥幸活着,便做一隐士高人蛰伏林间好不自在,管他这天宫今日又作何妖。

    “无落也去。”命运神又开口道。

    话音刚落,宄乐就死命瞪着命运神,问道:“我闯的祸管他什么事?”

    “你能接受,他也能。即便我不这么做,他自己也会的。”

    “他不一样,他的身体......”

    “我没事。”这时候无落从后面走进来,他恭恭敬敬地跪下来,未看宄乐一眼。

    宄乐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你瞎掺和什么?”

    无落依旧没有理她,只听他说:“我只会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那话是说给天帝听的,无落知道即使不是因为什么渎职之事而被罚入凡间,他们也会另找其他理由让他们不得不去凡间,至于为什么命运神会在这儿,他想不出结果。

    天帝面无表情,他只道:“去凡间便不归我管。”

    无落和宄乐都看向了命运神。

    所有的命运,凡尘杂念,该消散的,该回忆的,皆由他掌控。

    “所以,该上路了。”命运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