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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以啊？”
程小妹按住宋清舒的肩膀，让她转过来看着自己：“清舒，我留在家里照顾你妹妹没有问题，但是你必须要回去上课。”
如果宋清舒因为这个小婴儿不去上课，那她改变了这么多，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十几年之后，姐姐还是会患上癌症，还是会死。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程小妹咬了咬牙，和宋清舒说：“你现在不上学能做什么呢？”
宋清舒沉声说：“我什么都可以做，可以打工挣钱，只要能养活我妹妹，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呢？你的未来怎么办？”
孙娇龙等人收到通知赶回宋清舒的家里时，刚好听到程小妹的这句话。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问：“他们怎么又在吵架？”
白静摇摇头：“不知道。”
“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我的妹妹。”宋清舒咬着牙说：“我怎么样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为什么不重要？你能不能考虑考虑你自己啊？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在家里帮你带这个孩子的话，还不如把这孩子送人算了，不能因为孩子耽误你的未来！”
“程小妹！”宋清舒呵斥她：“这孩子是我妹妹，怎么能把她送人？你让我怎么忍心把她送给别人？”
“如果你不把她送走，你就得二十四小时盯着她，你一个高中生不会真觉得随便出去打几天工，就能赚够你们两个人生活得钱吧？还有，我问你，谁招打工的人会让带着孩子的一起去？你要是带着孩子，就算去打工都没有人会要你。”
宋清舒不甘示弱，也和程小妹吵了起来。
“他们不要我，我就换一家要我的人，我就不相信路边那么多餐厅，不能让我背着孩子在后厨洗碗。”
程小妹被气的不行。
“清舒，你真的甘心在后厨洗一辈子碗吗？”
“只要我妹妹能和我一起长大，洗一辈子碗又能怎么样？”
孙娇龙见状况不太对劲，赶紧冲上去把两个人挡开。
“别吵架别吵架，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孙娇龙劝说程小妹：“小妹，你稍等冷静一下，我知道你是担心清舒才这么说的，可那个孩子毕竟是清舒的妹妹不是你的妹妹，你不能要求清舒把孩子送人。”
“她要是真的带着那个孩子的话，一辈子就废了！”
程小妹表情激动地说。
孙娇龙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人总是会遇到一些无法抉择的困难，劝说可以，但千万别吵架，吵架你们两个人都会生气。”
白静也在一边劝说她：“小妹，你有点太激动了，来跟着我一起做，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程小妹觉得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了。
见程小妹冷静下来后，孙娇龙等人继续劝说宋清舒。
“清舒，虽然小妹说的话语气有点强硬，但是她说的是事实，你想想如果你现在辍学了，以后带着孩子就能好好生活了吗？这孩子以后还需要上学需要花很多钱，这钱并不是你洗几个盘子就能赚到的，以后的花销只会越来越大，而你会觉得越来越无力的。”
孙娇龙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劝架的时候却非常靠谱，说到了宋清舒的心上。
她语重心长道：“清舒，大学是我们人生的分水岭，只有上了大学你才能得到好工作，才能有很高的收入，才能很好地照顾你妹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清舒被孙娇龙这么一说，也不知所措起来。
孙娇龙说得对，她可以不高考不上大学，但是她的妹妹必须要高考得上大学。
可是，如果她现在辍学的话，根本就找不到高收入的工作，以后会越来越难的，要是以后妹妹想上大学她都没钱的话，她不就辜负妹妹了吗？
“可是，让小妹一个人照顾她也会让小妹很有负担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如果像今天这种情况再来一次，宋清舒觉得自己干脆也不用上学了，她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
“我家里有人可以帮忙带一下孩子，不过我得回去问问他们，不能帮他们做决定。”
这边，程小妹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逐渐平静下来。
现在想想，自己刚才说话确实有点太偏激了，虽然带着小孩比较艰难，但她没有想过让宋清舒把孩子随便送出去，毕竟那个孩子是她自己。
她转头，给宋清舒道歉：“清舒，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不应该让你把你妹妹送出去。”
宋清舒摇摇头，没有和她计较。
“小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生你的气。”
“我有一个办法。”程小妹继续说：“我还有一点存款，可以请保姆帮忙带一阵孩子，我自己不上学也可以带孩子，我们两个人换班的话，应该会轻松一点，清舒，你在学校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怎么行？”宋清舒感觉程小妹比亲妈对自己还好，不仅主动辍学帮她带孩子，还要掏钱。
她不想让程小妹为自己付出这么多，拒绝她说：“我父母的葬礼都是花的你的钱，那笔钱我还没有还给你，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而且我也不能一直让你帮忙照顾我妹妹，毕竟我上大学要四年时间，你不能四年时间一直帮我照顾妹妹，我觉得心里有愧。”
“不用担心我的未来，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未来。”
孙娇龙问她：“小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程小妹都在尽力回避这个问题，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自己不愿意主动提起，但既然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藏着掖着也挺没意思的。
她想了好久，决定还是说出来吧。
“我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
宋清舒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和我一起高考，上同一所大学吗？我以为你不会走。”
如果不走的话，这个时空就会有两个程小妹。
现在倒是没事，可谁也不能保证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有什么事。
而且，如果不走的话，两个程小妹应该怎么一起生活？难道她只能一辈子管宋清舒叫清舒，不能叫她姐姐吗？
程小妹现在重新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问题并不是消失了，只是被她藏在了心里，是她不愿意承受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还做着能永远陪着宋清舒的梦罢了。
她觉得鼻子有点酸，为了不被看出来，她赶紧揉了揉鼻子，才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的，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来，我之前确实打算陪你一起上大学，但看起来，这个愿望不会实现了。”
宋清舒眼睛红了，她看着程小妹，问：“就不能不走吗？”
程小妹摇摇头：“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走，而且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她和姐姐之间隔了十八年，这十八年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仅和姐姐是这样，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就算有一天在未来见面了，彼此也不会认识对方，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他们的记忆里还会不会有自己的影子。
孙娇龙也难过起来，问程小妹：“你要离开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有qq了，我们可以经常在qq上面聊天啊，以后有能力了，也可以一起约出来玩，你说我们见不到了是什么意思？你以后都不打算和我们联系了？”
不是我不和你们联系，是我没办法和你们联系。
程小妹摇摇头：“不行，我去的地方根本接不到qq消息，不管是qq还是电话，都收不到，我会彻底和你们断了联系，所以能不能在这边考上大学根本就不重要。”
听到程小妹这么说，众人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知道程小妹不是这里的人，也听程小妹说过她以后会离开。
可是程小妹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了，甚至已经开始和他们一起参加联考计划和他们参加高考了，他们就觉得是不是程小妹改变计划不走了。
结果不是不走，她还要走。
不仅要走，还要走的完全没有踪迹，上哪里都联系不上，未来也不会再见面了。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难以接受的。
孙娇龙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白静等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小妹的几句话好像有魔力一样，把人都定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孙娇龙才肉眼可见地有些消沉，对宋清舒和程小妹说：“既然小孩已经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回去上课了。”
孙娇龙说完这事后，剩下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走了。
房间中顿时只剩下了程小妹和宋清舒两个人。
宋清舒显然也没有接受这个事实，用逃避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她故意跳过这个话题，抱着小孩走到柜子旁边，一边给小孩冲奶粉一边说：“妹妹，饿了吧？我给你冲奶奶喝。”
程小妹无奈提醒：“你刚才给她喝过了，她现在应该喝不下去。”
宋清舒身体一顿，干巴巴地笑了笑：“原来已经喝过了啊？我还以为你还没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