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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厉寒尘背对着她,冷冷开口:“夏侯姒,本王真是小看了你。”
夏侯姒眼眶立刻泛红,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角,十分可怜:“阿尘哥哥……”
厉寒尘毫不留情拂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绝不可能和你有什么,也不会娶你。”
夏侯姒紧紧蹙眉,小声质问:“阿尘哥哥难道要辜负姒儿,做了事不想负责么?”
厉寒尘冷笑:“辜负?我对你半分情意也没有,何谈辜负?至于负责,我未对你做什么,需要负什么责?”
夏侯姒袖里拳头紧握,突然急中生智,抬头小吼了一句:“是。我承认我撒了谎,阿尘哥哥睡着了什么也没做,可是姒儿是醒着的!”
厉寒尘闻言目光一滞,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她,随后怒极反笑,嗓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浓浓怒意:“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听到他毫不留情斥骂自己,夏侯姒心里一抽,干脆破罐子披摔,负气与他对视:“不管阿尘哥哥如何厌恶姒儿,姒儿已经是哥哥的人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闭嘴!”厉寒尘低吼一声:“不准再唤本王的名字!就算本王娶了你,也只会厌恶你,不会、也不可能有别的感情。”
“阿尘哥哥——”
眼见厉寒尘拂袖而去,夏侯姒在身后大喊一声:“你不能这样对我!”
回答她的只是一阵路过的风。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
为什么啊?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嫁给阿尘哥哥了,为什么如此难受呢?
“疼……好疼……”心脏顿时巨疼,她不得不蹲下身抱住身子抽泣起来,“救命……好疼……”
“姒儿!”萱德皇后立在殿外,箭步赶来,见她仰倒在地上的痛苦模样,知道定是心疾又犯了,镇定吩咐身边的丫鬟:“去请御医!”
不多时,御医被人逮着急匆匆赶来此地,有条不紊对夏侯姒进行一番诊治之后,松了口气道:“回禀皇后娘娘,小姐已无大碍,可以抬回去了。”
殿内,夏侯姒静静躺在软榻之上,眼眶红红盯着蟠龙藻井。
萱德皇后和明仁帝以及厉寒尘守在一旁。
“姒儿,日后你要记得,万万不可大悲大喜,情绪激动。”萱德皇后切切叮嘱。
夏侯姒转眸一一扫过三人,最后目光落在厉寒尘面无表情的脸上,她有气无力开口:“阿尘哥哥,你不要讨厌姒儿了好不好?你说那样的话,让姒儿很难过。”
厉寒尘别开眼,不与她对视,亦不答话。
“阿尘哥哥……”夏侯姒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淡的模样,心下一难受,哭腔摇摇晃晃从嘴里飘出来。
一时气氛压抑,明仁帝看不下去,将厉寒尘叫了出去。
“你二人,要如何?”
厉寒尘现下回想夏侯姒说的话就厌恶至极。
她怎会如此不知廉耻?自己没做什么,她倒已经对自己做什么了。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除了负责,还能怎么办?
他压下怒气,道:“皇兄,臣弟娶她便是了。”
明仁帝微微颔首:“朕明日就给你们赐婚。至于你内部的事,你自己解决。若是舍不得,也可把许家丫头留在身边。”
厉寒尘苦笑。暮儿岂是他想留就能留的?
翌日,赐婚召一下,全京城沸腾起来。
酒肆茶楼里坐着饮酒谈天的客人,谈的大部分是关于临王府与将军府的婚事。
有人说:“呵呵,我当初就和你们说过,一个侧室而已,再受宠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变成王妃?”
有人说:“意料之中的事。临王和夏侯家的小千金听说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说没有情意是不可能的,至于那养女,不过是临王殿图个新鲜罢了。”
有人说:“难怪临王府早早就开始准备婚礼,原来是早已定好了!”
眼看喜服就要完工。喜服完工之日,便是两人成亲之时。
于是乎,厉寒尘只留下了一名绣娘,命她每日只需绣一炷香的时间,一针一线皆要仔仔细细,就连针脚稍有偏差也不行。
不能逃避,拖拖时日也是好的。至少等暮儿回来,还有解释的机会。
熬啊熬,熬啊熬,二月春风似剪刀。
锋利的刀尖咔擦咔擦,将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剪了个粉碎。
许朝暮告别外祖家,同傅言景一同回京。
她离开时,外祖母一直依依不舍拉住她的手,叮嘱道:“好孩子,你日后一定要常回家看看,或者外祖母进京游玩时去找你也行……”
小叮铃抱住她的腰,在她胸脯前一通乱蹭:“表姐姐,你走了还回来么……”
外祖父眼巴巴看着外祖母拉着她一个劲说话,趁外祖母捏着帕子擦拭眼角时抢了一句话:“在京里遇到事记得找你表哥,寄信回来也行。”
完了又叮嘱傅言景:“小景要好好照顾你表妹啊……”
傅言景温笑点头:“祖父放心,孙儿会的。”
连平日和她说句话也会耳红的安表哥也道:“表妹……若是想要什么雕物,只管寄信给我说……”
说完耳尖更红了。
与家人话别后,两人便上了路。
虽然待在外祖家的时间不长,但许朝暮真真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关爱。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有如此友爱的家人,娘亲年少时一定过得很幸福。
马车上,许朝暮时不时从匣子里时取出照着厉寒尘的模样精心雕刻的人雕,细细擦拭,保证他一尘不染。
心里隐隐期待。不知道当做重逢礼物送给夫君,他会不会喜欢。
这几日都没有收到他的信,不知道在忙什么?
傅言景将她的小动作小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一笑。
从认识表妹到现在,仿佛认识了两个人。一个冷冰冰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个眉目舒展偶尔会绽出灿烂的笑,如孩子般童真。
他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三日时间,马车按原路返回朝阳城。
二月的天,冬意还未全消,柳树却已吐出绿枝条,捎来万物复苏的气息。
马车缓缓进城,热闹的气氛霎时扑面而来。
许朝暮将木雕仔细收好,挑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有活力的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间酒肆帘旌招展,清冽的酒味随着风俏皮地钻进鼻腔。
许朝暮心情大好,刚要放下帘子,便听路过的人讨论:“临王府喜事将近……”
她一眨一眨盯着缓缓变换的路边风景,对他们语焉不详的话很是疑惑。
临王府有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