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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君无夜准备好了片鸭肉,却看着羽芊芊爬到了院里的竹子尖上。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姬冷月,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紧。
小时候姬冷月总爱往高处爬,每次摔下来还要笑嘻嘻地看着君无夜,最后都是君无夜给她处理的伤口。后来再大些,姬冷月爱喝酒,又看不上别人酿的酒,就自己酿松醪酒,开始几次没处理好还给自己喝中毒了,所以后来每次试新配方前君无夜都得陪着她。
“芊芊呀,你快下来。这种竹子啊,上面汁儿不好喝,你得割开中间艮节上的第一层皮,那儿喝起来是最新鲜的。”姬冷月坐在竹子旁的木凳上,抿着三清茶看她。
君无夜放下鸭肉,这心里都是不踏实,连带着说话都阴阳怪气的,“真是跟谁亲就学谁啊。”
“君无夜,你这几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呀?”姬冷月把沏好的三清茶端到他的面前,“月儿能不能请帝尊赏个脸,尝尝这茶呀?”
“三清茶是素茶,喝起来却不清爽。这鸭肉荤腥,喝素茶不解腻,我就不喝了。”姬冷月脸就拉下来,转过头去一挥指头,把芊芊绑了下来。转身的功夫,君无夜偷偷把三清茶藏在了自己的袖袍的葫芦里。
这可是姬冷月第二次给别人泡三清茶,他不得好好收着。
芊芊倒是看见了所有的事情,当然也知道姬冷月不高兴,正一声声地哄着她呢,“月月姐,你要吃哪块肉,我给你包起来。”
“随便。”
“月月姐,你看这肉,好肥啊。这就是鸭子呀,我怎么觉得比上次羊肉那个味道更香一些?”
“嗯。”
“月月姐......”
“芊芊,我饱了。别浪费了,爱吃你就都吃了吧。”
“月月姐......”
说话的功夫,姬冷月就消失在他们两个人眼前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过,芊芊现在可不怕他了,“帝尊,不是我说您。您老人家明明把三清茶藏了起来,又何必故意惹月月姐生气了呢?您看看,月月姐连饭都不吃了,这不是要撑坏我吗?”
君无夜瞪了她一眼,衣袍一挥,鸭肉都收走了,“这些不是给你吃的。”
“哎?帝尊,这事不对啊?你平常都让我吃的。”
“月儿不在,你吃什么吃?”
羽芊芊看着君无夜慢慢走远的身影,她才明白,帝尊老人家,可真是一点都不好说话,不过她最难过的,还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上哪儿才能找到这么好吃的肉啊......她现在只能盼着姬冷月早点跟帝尊和好,不然以后这嘴上确实没点滋味了。
寝殿里,姬冷月在翻着典仪流程,好像不多翻一遍就把练得东西忘光了一样。
“月儿,你怎么又看这个,不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姬冷月抬了下手,两人之间就隔了层结界,君无夜的说话声音她一点都听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又看了两遍流程单后,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
君无夜还等在旁边,“月儿,看来你总算准备好了。”
姬冷月该忙的事情已经忙完了,自然没有理他,带芊芊出乾清境了。
到了紫薇宫,幺幺神色慌张地正要出门,“幺幺啊,你要去哪?”
“月月尊尊,您怎么今天出来了?我这正要跟蓝无疾去找药。”
“找什么药?”
幺幺支支吾吾的,倒是蓝无疾从门口进来接上了话,“星尊,前几天有人在下溟发现了中蛊毒的人,我们打算采了草药去救他呢。”
“那正好,反正我们俩今天也没什么事,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不行!”幺幺的尖嗓子声调都要穿破耳膜了。
真怪。
蓝无疾看着幺幺太过反常的表现,上前补充说道,“是啊,星尊,您明天就要继任帝姬了,万一路上再发生了什么想不到的事,耽搁了典仪可不行。这承继大典可不是个小事。”
想着这解蛊毒刻不容缓,姬冷月也不好再挡着他们路,就让他们出发了,“幺幺,这是清霜镜,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可得及时告诉我。”
幺幺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她了,若不是现下有急事,肯定是要黏着姬冷月的,有些忍不住就要扒着她的胳膊,再加上看着姬冷月身边的小星娥,幺幺都有些危机感了。
“月月尊尊,我......”
冰棱子从紫薇宫外进来,拉住了幺幺的胳膊,“放心吧,紫薇星尊,我们一定会好好护着幺幺的。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动身了。等回来之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叙旧呢。”
姬冷月送他们下了上元天的天门,心里直犯嘀咕,“芊芊,你觉不觉得他们都怪怪的?”
“没有啊,他们不是着急救人去吗?”
“我觉得他们好像瞒着我什么。”
“好啦,月月姐,你别担心了,我们接下来去哪玩?”
姬冷月看着无忧无虑的芊芊,心里也放松了些,“芊芊,我带你去膳房,那里有很多小星娥,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找他们玩。但是你可一定记得,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你的身份,也别露出真实的长相。”
“放心吧,月月姐说了很多次了,我都记得。”
膳房里本来热热闹闹的,看着姬冷月来了,一个个倒是都不说话了。
“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帝姬。”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跟她行礼。
“几鹤、缳荔,我是月儿呀,你们这样我们该生分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帝姬,我们不敢。”
“你们......哎,算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这个是我新带回来的小星娥,叫温安,性子活泼好动了些,还请大家平时多照顾这些。”
“是——帝姬。”又是一顿恭恭敬敬地行礼。
姬冷月呆在这儿,觉得像是在碰一块不够凉的冰。
一种碰到它,也不会马上缩回手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