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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重新掌握主动权，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琴川抬手，河道里平静的水面掀起巨浪，挡在他们身前，形成一道由水制成的墙。
宁清和见怪不怪，这家伙原身就是河，能操控水也在意料之中。
“往那边房子跑。”琴川做完这一切，才着急忙慌开始跑路，先前淡定自如的形象全崩了。
那是一些老旧的房屋，摇摇欲坠，许是拆迁房。这里水道纵横交错，路面也七拐八弯的，像迷宫……宁清和了然，这是打迂回战呢。
“拖延吗？你还找了人？”轻摇说话有些喘，看起来运动细胞并不好。
“拖到天亮。”琴川捋了捋不存在的的胡须，“他的意识只在夜间难以控制。”
宁清和寻思这才十二点不到，拖六个小时还不如一头撞晕省事。
“你先躲这里。”琴川掀开路边的垃圾桶盖子，“刚洗完，挺干净的。”
轻摇扯了扯嘴角，她怀疑琴川公报私仇，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钻了进去，盖上盖子，刚刚好。
“我们往另一边弄出动静，你过会也这边吵一吵，往里跑，沿途垃圾桶不少。”琴川一本正经讲着方案，宁清和差点笑出声，转而担心自己的藏身之处，不会也是垃圾桶吧？
好在琴川不止留了这一手，不过也好不到哪去，这会儿，他淡定地指着人家厨房前的泔水桶说:“放心，干净的。”
把你嘴角的笑抹平了我再勉强信你。
“水墙破了，不过她现在感应不到我们气息。我们轮流弄点响动，间隔十分钟。”
“真是拿命玩躲猫猫。”宁清和乖乖蹲好，同时留心外面的动静。她听觉很好，不担心女孩来了还不自知。
路的尽头，一阵爆炸声铺天盖地袭来，即使隔了好几堵墙，她都感觉到泔水桶震了震。
“这个动静比夜小月上次的炸药大。”宁清和中肯地评价，同时听到了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路过了她，一顿。
她的心跟着一提。
脚步声很快走远了，仿佛刚刚只是累了歇一歇。
宁清和想拿出手机看看几点了，又怕光亮惊动了女孩，腿蹲酸了都不敢动一动。
大约是十分钟到了，轻摇那边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三秒后没了动静。
她不出意外再次听到了跑远的脚步声，应该是没找到琴川以为跑另一边去了。
宁清和喘了口气，拿出手机，十二点倒是过了，也仅仅是刚出头。
……
琴川的方法的确奏效，她们硬生生拖了一个小时，轻摇借机离开了旧房，在抚东镇门口等他们。
女孩又一次往声响处跑，宁清和松了口气，熟练地钻出泔水桶，盖好。经过七拐八拐，她已经离出口很近了，只需再走几步……
她脚步一顿，原本应该出现在另一个角落的女孩，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路，脸上没有表情，衣服还是上午那件，破了几个洞，但是很干净。手里还抱着球形物体，不过她没心思细看了。
宁清和牵了牵嘴角，天要亡我。
兜里没有能与之一战的武器。幻境？估计还得拆她一栋楼。
不过她还是引女孩进了学校，毕竟这里，是她的主场。
宁清和退到操场边缘，指挥起残存的几棵树围住女孩，源源不断地消耗灵力复制出记忆中的树木，愣是造出了一片迷宫。
火灾之后，她再一次体会到了灵力耗尽的滋味，眼睁睁看着女孩毁掉最后一棵树，泛红的瞳孔锁定在她身上。
只一息的时间，眼前晃过一道人影，紧接着女孩的利爪贯穿来人的右胸。
“叶柠？！”话刚说出口便哽住了，隐隐发颤，她只觉得眼眶有些模糊，坚持抱紧了摇摇欲坠的少女，没顾上掉落的手帕，和阴云密布的天空。
女孩停下了动作，机械地拾起手帕，一行清泪滴落在画上，利爪也逐渐正常化。
“你恢复了？”宁清和吸了吸鼻子，女孩迷茫地抬起头，又环顾四周，低下头思考。
不过她先轻抚过叶柠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后，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宁清和理解。
宁清和当然看不懂，她扶着还没醒来的叶柠在长椅上躺下，面色复杂地蹲下来看着小女孩，这次她看清了那个球形物体，一个晴天娃娃。
“清和！”轻摇拽着琴川踏入幻境，满目狼藉，干枯的樱花铺满了地面，而宁清和正和小女孩面对着面，互相瞪着——他们是这么理解的。
“她恢复神智了，应该和那老人有关。”宁清和疲惫不堪，用眼神示意她手上紧紧攥着的手帕。
“能交流吗？”轻摇很快稳住，探了探叶柠的鼻息，很平稳，像是睡着了。
宁清和摇头:“她好像不会说话，上午就没有开口。”
“别的方法呢？”
琴川插不上话，自己打量着宁清和创造的学校，他猜测是那个世界的母校。
“怎么乌云密布的？难怪这么闷。”他小声抱怨，却被宁清和听了去。
“刚刚是晴天……可能是因为我的情绪？”宁清和一挥手，果真驱散了一片乌云。
“这叫什么？你挥挥手带来一片云彩？”琴川咂嘴。
“顶多带走。”轻摇道。
宁清和驱除乌云后，研究起小女孩手上的帕子，但上面的图案实在单调，两个人两个蝴蝶。
蝴蝶？
“虫儿飞？”宁清和朝女孩眨眨眼，对方也跟着眨眨眼。
“是那时候唱的歌？”
不管有没有用，这首谱子也简单，她试了两次音便悠悠吹起。
幻境渐渐模糊，场景转化为一片湖泊，四周还是熟悉的建筑。
“这是谯歌苑？”轻摇认出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嗯，曾经的谯歌苑。”小女孩终于发声，眼中带有眷恋，拨动着不算大的湖泊。
“你是境之灵吧？如何称呼？”在这个幻境，宁清和从她身上找到了那独特的气息。
小女孩侧头，笑了笑:“我还没来得及有名字，若是作为暗魇，你们可以叫我孤怨。”
孤怨，是那些孤儿的怨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