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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有睡觉,他们在计划之后就靠着墙小睡了。离痕更是抽出了毯子往身上一盖。
没想到一睡便到了晚上,羲雾喊醒了他们。
“我要开店了,你们假装成客人就行。”
“好嘞。”林瑰来乖乖地站回面具前面。
洛词生又摇起了拨浪鼓。
第一批客人进来之后,他们纷纷戴上面具离开,人流果然向着老地方汇聚了。
宁清和又遇到了昨天那个老奶奶,她似乎更沧桑了一点,逢人就问:你见过我孙子和儿子吗?
她想起了昨天被献祭的那个男子,心里一酸。
“怎么了?”洛词生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宁清和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先前黑袍人背对着另一侧,但他们以防万一,分散来坐了。宁清和跟洛词生坐在一侧,以免她又被催眠了。
黑袍人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台,洛词生深吸一口气,凝神不去听他的话。
宁清和试探性地戳了戳洛词生,对方打了个手势证明自己没事。
漫长的演讲时间过去,洛词生累得快歇菜了,还不忘握紧袖子里的匕首。
黑袍人惯例下来挑选,路过他们时一顿。
宁清和生怕自己被选中,拼命压下灵力,可谓祸不单行,黑袍人偏偏指了她。
宁清和麻木。假暗珠也未必吸收得了她的灵力,毕竟真暗珠都做不到这种事。
她配合地跟着黑袍人上台,趁机瞥了一眼他的长相,蜡黄的面孔有一点营养不良,之前远距离都没注意,光注意他狰狞的表情了。
对面的林瑰来已经给自己贴了一张传送符,宁清和伸出去的手陡然一转,握住了黑袍人的手腕。
与此同时,林瑰来一个手刀劈下暗珠,往台子后面踹过去,被洛词生一脚踩住。
反应过来的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你们是谁?”
“打赢了就告诉你啊。”林瑰来亮出匕首,划向他的脖子。
黑袍人顺势往后一躲,架住了他的手。
“劲还挺大。”林瑰来还有心思逗弄一句,另一只手也劈向他脖子。
洛词生踩住暗珠,猛地一刺。
黑袍人见已经拦不住,迅速推了林瑰来一把,自己远离了暗珠。
林瑰来没有料到这一手,一个踉跄被沐长歌扶住了。
暗珠碎裂,爆发出巨大的黑气,宁清和第一时间冰封了它,扔无法切断黑气往洛词生身体里入侵。
“洛词生!”宁清和意欲往前,脚步忽然一停,一支箭擦着她的头发在面前划过。
易相逢搭着弓,在台子另一侧。
“这么高可射不到我啊,阿逢。”
易相逢抿嘴,续上一支箭。
“千钧,你可真不行。”冷邺踏着口哨声而来,后面是数百只昆虫鸟群。
宁清和头皮发麻,天敌又来了。她无比痛恨控制虫子这种可以但没必要的能力。
双辞冷着脸在后方。
昆虫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沐长歌。
受牵连的林瑰来只恨自己没有一把长剑挥。
宁清和想去帮忙,结果千钧和冷邺都朝她来了。
太看得起我了吧!
宁清和冰芷剑一划,冰霜覆盖了这片领地,反观台下,魂体安静地直视这边,她觉得自己活像个戏子。
冷邺燃起火焰,冰与火交织,将台子划分为两部分。
而这瞬息之间,洛词生一步一步走向了最近的林瑰来身后,手里举着匕首。
“林瑰来,小心后面!”
林瑰来苦,前面冷鸢还握着剑步步紧逼,后面洛词生朝他来了,腹背受敌,后面那人不能伤害。
这是千鸟社集体出动吗?
“咣。”有剑替他挡住了洛词生的匕首。
“好兄弟。”林瑰来感动极了。
“好兄弟不会打架。”离痕一点也不想感动。
洛词生抬脚就踹他,结果离痕消极战斗,直接躲开了,反而让洛词生一个愣神。
离痕趁机给她拍了一张符咒。
减速符,芽筱研究出来的奇奇怪怪的符咒。
“这玩意不比剑好用?”湖滨剑直接被主人嫌弃了。
洛词生僵硬地抬起手,暗魇化的她不能理解自己行动力为何缓慢。
离痕上前去夺她的匕首,看到刀身倒映下身后的人,立马回身举剑,挡下了易相逢的袭击。
“你不是吧?”离痕欲哭无泪。
“别用肢体碰到她。”易相逢低声。
离痕“啊”了一下,易相逢推开他,匕首擦身而过,继续迎向林瑰来。
“也太坚持不懈了。哎,没时间拿手套。”离痕嘟囔着重新提起剑挡匕首。
真香。
易相逢却不敢松懈,帮离痕那一下是在不动声色中,但接下来真要对付他们吗?
落花洋洋洒洒飘下,和芸一袭淡粉色的长裙,坐在树枝上,挥手又撒下一把花。
花落在虫鸟身上,纷纷恢复清明,一声声虫鸣鸟鸣后,黑压压的昆中一下子就散了。
双辞脸色微变。
宁清和惊叹,这是个木系造诣极高的守护者。
“没想到这里还有守护者魂体躲着啊。”桑奈握着真暗珠出现。
沐长歌在这些时间里给洛词生套了束缚阵和净化阵,但是……没有用。
羲雾赶过来想救下和芸,被易相逢拦下。
宁清和看到易相逢动了动嘴,羲雾看起来被触怒了,推开易相逢往台下跑。
和芸支撑着树身,她感觉到暗珠强烈的吸收意识,握紧拳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羲雾。
“哪怕消散,也不会成为它的养料。”
“你想做什么!”宁清和用冰筑成梯子,通向和芸所在处。
和芸微微摇头,挥手撒下满天樱花。
“看来,没机会去落樱山看樱花了呢……”
不顾灵力损耗的守护者有多强?从来没有人回去想这个问题。
樱花溶散了她的冰梯,铺满了这个小小的天地,而落到羲雾头上的那一朵,格外轻柔。
羲雾接住了摔落下来的和芸半透明的身体,在他怀中化为云烟。
“来生见——”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彼此的共识。
有没有来生?谁在乎呢?
“这些樱花还在抑制我们的能力。”冷邺退后了数步,哪怕离开了这地方,仍觉得灵力在流失。
守护者的能力,从来都是千奇百怪。
“走吧,她到死……都在守护他们。”双辞扭头就走。
桑奈竟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洛词生,挥手:“走吧。”
“队长……”净化阵中的洛词生恢复了一些神智,“我是不是成暗魇了?”
“没有这回事。”
“暗珠净化不了的。”羲雾抱着木偶人,站定在她面前,“那个人这么跟我说。”
“是阿逢——?”
“那我也不能拖累你们……”因为减速符,洛词生说得也有些吃力,举起的匕首,指向了自己。
宁清和想去阻止,一只手快她一步握住了洛词生的手腕,是羲雾。
“她也说,净化不了,但可以转移。”
羲雾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那些黑气窜入自己身体。
宁清和:!
握住手腕,到最后一缕黑气侵入身体,不过数秒,抓着洛词生的手,在她清醒前,已然刺向了自己。
“羲雾……”
羲雾没有告诉她,易相逢还有一句话。
“我不想看同伴死,也不想让她难过,哪怕牺牲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