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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再次试着走了几步,可她却惊讶的发现那个闭着眼睛的小子,居然能一直保持面向她的方向。
“他看得到我?”虚影内心疑惑,不敢确定。
她本来是柬埔寨一个小村子的普通女孩,两年前有两批毒贩在小村子附近的小河边枪战,激烈的枪声惊吓到了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情急之下,她居然在那些枪林弹雨中隐身了,当然,正在逃跑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但却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个人就是胡天。
枪战过后,她平安回到了家,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但却不知道有人却在那次枪战之后并没有离开。
胡天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在附近的小村庄之中寻找,终于有一天找到了她们家。
胡天给了她父亲一大笔钱,说自己是华夏退伍军人,想要来这娶个媳妇回家,从没见过那么多钱的父亲连胡天家住何方都没有询问,就让胡天带走了她。
胡天顺利的带她回到了燕京,在这里,胡天让他一起带过来的两个手下,不停地训练她折磨她,刚开始她感到万分惊恐,但慢慢的她发现,自己在极度惊恐中,居然可以进入到一种奇怪的状态,一种近似于透明的隐身状态。
直到她渐渐掌握了自己隐身的技巧,胡天对她的折磨才算停了下来,并要求自己的一切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如若有丝毫违逆,将会毫不留情的将她撕成碎片,甚至包括她村子里的所有亲人。
她知道胡天的来历,也知道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再加上她对燕京非常陌生,就连汉字都不认识几个,就算自己拥有隐身的能力,也绝不可能逃回村子去。
所以她不敢逃跑,不敢违逆,一切都按照胡天的指示去做,包括让她去刺杀那些其他帮派的头目。
这些对会隐身的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可以说非常轻松,无论是刺杀别人还是保护胡天,她都做的非常好,直到今天。
她可以确定没有人能看得到她,包括胡天,包括那个光头笑面虎和下手阴狠毒辣的鹰钩鼻,没有一个人能在自己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看到自己,可是,在刚才的一系列试探中,她的这个念头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那个少年一定能看到自己。
再次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发现凌子杰依旧能准确判断自己的位置,她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她开口问道。
听到声音,凌子杰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的确能感知到那个虚影的位置,甚至在他的脑海里,那个虚影的身形他都可以判断清楚,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承认自己不是看到她,仅仅是感觉得到呢。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帮胡天做事?”凌子杰故作神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口气问了一堆。
虚影没有说话,依旧小心地观察着凌子杰,似乎在等待凌子杰回答自己的问题。
等了片刻,凌子杰呵呵一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你应该知道,我既然能看到你,那么杀你跟杀这个狗屁会长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你最好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凌子杰的这些话,虚影身形一晃,她害怕了,自从知道自己能够隐身之后,她就从没想过有谁能伤害到自己,她之所以没有杀了胡天逃跑,一是知道自己逃不回自己的小村子,二是害怕胡天伤害自己的亲人,对于胡天威胁杀了自己的那些话,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担心过。
但现在,她真的害怕了,那个神秘的小子,不仅能用一种自己都看不清楚的方式杀了胡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到自己,当自己的隐身被看穿,她不觉得自己跟那些普通女孩还有什么差别,若是有,也只是自己的身手还算不错。
可是,难道那个小子身手就差吗?刚才他被自己打伤,不过是他没有注意到过自己,或者说他对隐形人并不了解,但现在这屋子里只有自己跟他两个活人,若他真的先杀了自己,自己能逃得掉吗?
想到这里,她愈加惶恐起来,终于在一阵犹豫之后,她缓缓开口。
“我叫阿宁,来自柬埔寨的一个小村子,两年前胡天发现了我的能力,从我父亲手里把我买了回来,让我帮他做事。”
“哦?”凌子杰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叫做阿宁的女孩,居然是来自柬埔寨的一个小村子。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会受制于胡天吧。”凌子杰问。
阿宁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说得对,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杀了他逃走,可是,杀了他能有什么用?在这个地方,除了这座大厦我就没有去过任何地方,我根本逃不回去,而且,我还有父母亲人,虽然他们受到了胡天的欺骗,但我却不能因为我让他们陷入危机,所以,我留了下来。”
听到阿宁的解释,凌子杰明白了,这个想法简单心地善良的女孩,原来也不过是个受害者。
“原来如此,那现在胡天已经死了,你有什么打算?回家吗?”
“不知道。”阿宁摇摇头,显得有些迷茫,“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胡天死了,可那个光头和鹰钩鼻恐怕还没有死,就算他们也死了,胡天可能还有其他后手留在村子里,我若是回去,村里人绝对逃不过一劫,可我若是不回去,我该去哪里?”
想到今后也许自己将要一个人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阿宁缓缓蹲下身子,双臂抱膝。
自己一个人真的能够生存下去吗?在这里自己举目无亲,两年的时间,在胡天的训练下,自己除了杀人根本不会做其他的事情,更不要说自己养活自己。
看到蹲在地上的虚影,凌子杰叹了口气,一个女孩,被人从自己父母手中买回来,各种非人的折磨和训练之后,将她训练成了一个杀人机器,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就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已经失去了,不得不让人感叹命运的不公。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可以先跟着我,等我高考完之后,我送你回国。”
“你说,跟着你?”阿宁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冷冷的道:“原来你跟胡天一样,也想要我帮你做事?那我告诉你,不可能!如果想要杀了我,那么你动手吧。”
说着,阿宁站了起来,敢来这里硬闯的,多半是胡天的死对头,而胡天的死对头,都是燕京城黑道上的人,很自然的,阿宁把凌子杰归为了胡天在黑道上得罪的强者,既然胡天死了,这家伙又不是胡天的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村子的位置,她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死,也绝不能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不不,你误会了。”凌子杰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不满,“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只不过还有一个月我就要高考了,所以只能让你先等一等,等我高考完我就送你回家。”
见阿宁还不说话,凌子杰继续解释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一个月后,我来这里找你,然后再送你回去,怎么样?”
阿宁没有再说话,一直盯着凌子杰看,很久之后她突然开口道:“不用了,我跟着你。”
“你确定?”凌子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真的会同意。
“恩。”阿宁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跟胡天有什么仇恨,但你既然敢一个人杀到这里,而不是像胡天一样用那些阴谋诡计,说明你很自信很强势,一般这样的人是不屑撒谎的,更何况我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你完全没有必要骗我。”
凌子杰笑笑,从这些话他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很聪明。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走吧。”
说完,凌子杰向外走去,阿宁紧随身后。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凌子杰从写字楼出来,静静站在大雨中,让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心中的那份躁动,也在这一夜的疯狂砍杀中消失无踪。
大雨哗哗而下,他身上那些凝固的血迹,在大雨的冲刷下,顺着衣服在脚下化开,形成了一大滩淡红色的印记。
阿宁跟随着他也来到了雨中,这个时候,在雨水的阿宁,终于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透明身影。
凌子杰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笑道:“终于算是能看得到你了。”
“你不是一直能看到么?”
“我是说用肉眼。”
阿宁一愣,还想再问,凌子杰却迈步向前走去,她只能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