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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荏苒回到江远,秦林渊恨不得昭告天下,他的掌上明珠终于失而复得了。
好在白荏苒阻止了他,不然他估计要大宴小宴的跟别人介绍她了。
她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婚先孕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低调些,免得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毁了临渊王府的名声。
江远虽说距离京都山高路远,可气候绝佳,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一年四季花开遍地,又俗称花城。
可见先皇有多喜欢秦林渊,当年他年纪轻轻,就给他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养老。
白荏苒江远倒是没有闲着,扶风几乎是每日带着她出去游玩,哪处安全好玩的,全部都要带她去一次。
江远所有人都知道临渊王爱女回来了,却没有人见过。且白荏苒每次出门都带着帷帽,见到了她与扶风一起,都以为是扶风哪个受宠的侍妾。
这个猜想,倒是伤了不少爱慕临渊王世子的那些姑娘的心。
白荏苒觉得,她挺喜欢江远这个地方,这里人杰地灵,没有什么阴谋阳谋的,你要我命,我要你死的事情,住着甚是舒服。
院中一棵金钱树下,她看着墨韶华的信,眯着眼睛笑着。
自从她到了江远之后,墨韶华每三天一封信的送来。
她都不知道墨韶华如何做到千里之外三天一封信的,估摸着送信的不知道得跑废多少马。
墨韶华的字银钩虿尾,颜筋柳骨,甚是赏心悦目,而且每次都是写厚厚一沓,内容从不重复,却又字字饱含思念之情。
他有时写些日常琐事,有时写些酸掉牙的情诗,有时候又会跟她诉说一些日常的小烦恼。
三日一封信,解了白荏苒不少的相思之情。
她有时候觉得,这样两地的恋爱,感觉比腻在一起还好。
他信中与她说,他已与舒卿和解,将舒卿送到了城外的那座别院,给她留了下人伺候,给予了她全部的自由。
还说老皇帝按照她给的方子休养,近来身体好了许多。
他已经与承德帝请旨要娶临渊王之女做太子妃,承德帝心有疑虑,商议之下,已有松口的迹象。
至于他与尚书之女的婚约,他自会解决,让白荏苒安心养胎。
不知不觉,白荏苒到江远都两个月了。
今日,她又收到了墨韶华的信,顺便将准备好的回信让人带了回去。
给墨韶华的回信都是提前准备好,送信的人来了,她直接让人带回去。
打开墨韶华的信,熟悉的字迹让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见字如晤:
吾爱近来安好?汝离去足有七十五日,吾思之如狂,夜不能寐。
听闻汝甚喜江远,吾惶恐之至,恐……
白荏苒想象了一下他满脸严肃写着惶恐之至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是害怕她喜欢上江远,到时候不愿意跟他回京都去。
说实在的,京都的冬天冻死个人,要不是京都有墨韶华,她还真是不愿意回去。
就现在来说,她心里都会想,要是能留在江远,再也不回京都就好了。
可惜,她爱的那个人是要做皇帝的,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在京都。
这个人,是她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江远的星空都比那笼罩在层层阴霾下的京都要亮。
白荏苒带着云舒在院中看了会星空,摸了摸越来越大的肚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最近也不见浅蓝,这小子跟着扶风,就忘了我这个师父了。”
云舒笑了笑,倒了杯酒喝了下去,“倒不是浅蓝的问题,世子爷天天的就差把他栓裤腰上了,前日就带出府去了。”
“怪不得这两天没看到扶风。”
白荏苒手扶着腰,旁边伺候的婢女上前扶住她,询问她是否要回房。
“嗯,回去睡觉。”白荏苒任由那个婢女扶着,离开凉亭的时候,转头看了眼仰头望月的云舒。
云舒已经喝光了一壶酒,这会提着空酒壶皱着眉。
白荏苒抬头望了眼空中斜挂的明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今夜月色真好,江远也好,我觉得在江远开个小酒馆更好。”
云舒怔愣了一瞬,似是在理解她的话。
等她转头看向白荏苒时,她已经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远了。
今夜月色确实好,江远也是真的好,可是没有那个人,在江远开个小酒馆不一定好。
白荏苒回到房间没有直接睡觉,而是让玉宁给她磨了磨,她坐到案几后,写下了给墨韶华下次的回信。
三日后,她将信送了出去,静等鱼儿上钩。
又过了十多日的悠闲日子。
这些日子,云舒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也提不起精神。
她担心自己生病无法保护白荏苒,便让白荏苒给她诊了脉,检查了一下身体。
白荏苒说她是相思成疾,需要多休息,心病还需心药医。
对于她的这番说辞,云舒不以为然。
她时常思念月影没错,但绝对不到相思成疾的程度。
这些年见不到面是常态,她早就习惯了。
她觉得白荏苒在诓她,但看着白荏苒笑眯眯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
这日,白荏苒正与云舒在房中做风车,门房来报,说是京都宁王府送信来了,来人称要见大小姐。
闻言,白荏苒放下手中的半成品,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带过来吧。”
往日为墨韶华送信的人都会在前面等着,今日要见她,想来是她找墨韶华讨要的人来了。
云舒见她今日格外高兴,有些疑惑,“难不成主子亲自来了?”
“非也。”
白荏苒笑了笑,给云舒倒了杯茶,“忙活一天了,喝点水。”
云舒不疑有他,她确实有些渴了,端起白荏苒递来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白荏苒看着云舒把水喝完了,眼底笑意更浓烈,对着她挑了挑眉,“大美人,我今日送你个大礼。”
眼前漂亮的小脸有些重影,云舒晃了晃脑袋,却觉得眼前的影子更加的模糊了。她反应过来白荏苒给她下药了,猛的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便要倒下去。
白荏苒赶紧让玉宁把人扶回她自己的房间,笑着说了句,“不用太感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云舒睁不开眼睛,可外面的声音却又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白荏苒这话是跟她说的,只是没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迷晕她,是为了帮她?
她被玉宁扶回房间躺下,试图努力睁开眼睛,可眼皮根本不听使唤,身体也好像不是自己的,意念在动,脑子在动,可身体却无法动弹。
这女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气得牙痒,想着等药效过了,定然要跟她好好算算账。
她盯了临渊王酒窖的那两坛好酒许久了,必须让白荏苒给她弄出来,才能消了她的气。
很快,她听到房门口传来白荏苒的声音,“她昏迷多日了,我也束手无策,前些日子说胡话总念你,我这才写信让殿下放你过来,她时日无多了,你去看看她吧。”
时日无多?
倒是会胡扯。
只是,让谁来看她?
她之前便觉得身体不舒服,也没有什么食欲,这些日子确实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了些,玉宁确实说看着她像是病了。
如此看来,那个女人早就在盘算了。
白荏苒满脸难过的样子,难过的叹了口气,对着月影摆了摆手,示意他进屋看看云舒。
月影身穿便服,也没有带着面罩,白荏苒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觉得云舒眼光还行。
长得不像是墨韶华、扶风这种扎眼的俊美,但却有自己的特点,很耐看,而且越看越帅的类型。
月影面色如常,转身往房间去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白荏苒憋着笑目送他进屋,让玉宁帮忙关上房门,招呼玉宁去给她搬个凳子,抓把瓜子过来。
许久没有有趣的事情的,得有瓜子配着,这戏看的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