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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秘书叹了口气，“如果让纪先生知道我在你的房间里睡了一晚，他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徐慕婵看了眼林秘书，嘴唇微抿，“要不然……我出去睡？”
林秘书挑了下眉，“你出去睡的话，半夜你父母起来要是在客厅里看到你，你要怎么解释？”
徐慕婵心说她解释不了，找任何借口都十分苍白。
林秘书沉思片刻，“这样，等其余人都睡着后，我再去客厅睡，如果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我能解决。”
说着，林秘书把枕头被子放在地上，坐了下去，“现在，我要跟纪先生汇报一下进程。”
闻言，徐慕婵一个激灵，立刻拦住林秘书蠢蠢欲动的手，眼睛瞪大，一副警惕又惶恐的模样。
林秘书腾出手来推了下镜框，“放心，关于你高中时期愚蠢的梦想我是不会和纪先生说的。”但是被强迫和徐慕婵住在一个屋实属无奈，他是无辜的，哪怕纪先生要发火也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扣他的工资，这是底线。
徐慕婵半信半疑，“你真的不会和纪子珩说吗？”
林秘书：“徐小姐，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了不说，就一定不会说。”除非纪先生主动问起来。
“那行……”徐慕婵收回手，“我相信你一次。”旋即，又幽幽道：“林秘书，我很相信你的哦。”
林秘书：“……”
林秘书目送徐慕婵进浴室后，他背对着浴室拿出耳机戴上，隔绝掉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脸色平静地好像打出来的内容并没有他本人参与一样。
点下“发送”的那一刻，林秘书松了口气，不由的发自肺腑感慨：单身真好……
……
叮咚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跟催命鬼似的不断响起，林秘书望着窗外夜色，一直等到叮咚声停下为止，他才打开手机一条条看起来。
纪子珩：
【你活得不耐烦了？】
【不知道解释？你的嘴长在脸上就是用来吃饭的？平时见你牙尖嘴利挺会说，这时候怎么哑口无言了？】
【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还敢跟我说，林以安，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蹬鼻子上脸了，存钱娶媳妇儿？呵，你说到时候等你找到女朋友的时候我把当初捡到你时的照片给她看，你猜她有何感想？】
林秘书平静的脸色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裂痕。
【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从保险柜里拿出你的照片……】
林秘书忍无可忍，怒发一条语音：“纪子珩！你幼稚不幼稚！”
他们两个年龄相仿，或者更加具体来说的话，林秘书还比纪子珩年长几个月。
当初他流落异国街头也是有理由的。
国外开放豁达，走在大街上有50%以上的概率能碰上同性恋。他并不歧视同性恋，但不歧视同性恋不代表能接受来自同性恋的骚扰。
他彻底崩溃办离职手续后就准备回国，谁想到那个疯子竟然跑到他家每天蹲点，逢人就说他脚踩两条船，发生了关系之后又把他抛弃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当时他有向当地警察求助，不仅没有得到受理，还被一个黑人警察摸了把脸说了几句荤话调侃。
那段时间他过得浑浑噩噩，细小的动静都能将他吓醒，精神越来越崩溃。
再后来，那个疯子为了不让他离开，把他的护照偷走了，他去要，那疯子说必须和他交往才会给。
他不要了。
于是在街头被纪子珩捡到了。
刚接触那会儿，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那时候他大概是得了类似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看到男的在他身上停留的目光过于长久他就忍受不了，像是有虫爬过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那天，他狼狈又肮脏，却极其凶狠地骂了纪子珩一句：“死基佬！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眼睛！”
然后……
然后，他被纪子珩摁在异国街头的大马路上，狠揍了顿。
接下来的内容林秘书不愿再去回想，那不是噩梦，那是羞耻的回忆，是能让他尴尬到想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的痛苦根源。
林秘书闭眼叹气，“我没和徐小姐睡在一起，我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纪子珩冷嗤，语调阴沉：“可你们俩在一个房间里，我连她的房间都没有进去过。你说……我作何感想？”
林秘书面无表情：“你有本事吃醋，那你有本事公布恋情，大大方方地来见岳父岳母，而不是让我这个冒牌货，代替你送那个有价无市的古董茶饼。”
纪子珩：“……”
纪子珩掐了掐眉心，此时此刻已经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亲自去了，哪怕会吓到岳父岳母，也总好过这样的机会平白无故被林以安给占了。
林以安退让一步，“明天就回来了，你有什么火就往徐小姐身上撒。”
电话那头的纪子珩：“……”
刚走出浴室的徐慕婵：“……？”
林以安冷不丁闻到了沐浴露的香味，他知道徐慕婵出来了，便不跟纪子珩说了，挂断电话后就抱着枕头和被子，几乎是用后背面向徐慕婵的方式挪到门边，开门走出去。
徐慕婵：“……”
有时候她真怀疑林秘书是不是有特别严重的洁癖，要不然就是有恐女症……
林秘书身材颀长，在沙发上休息一晚的后果就是腰酸腿酸，浑身不舒服。
第二天早晨，林秘书看着徐父徐母往后车厢放了不少吃的，还往徐慕婵口袋里塞红包，徐慕婵不要，徐父就板着脸一脸不悦，无奈之下，徐慕婵只好收了。
“你不是说今年不一定能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吗？那爸就提前把压岁钱给你，你就收着。”
“好吧，谢谢爸，谢谢妈……”
徐父这才有所缓和。
林秘书就站在车边远远看着，冷不丁突然和徐父对上视线，他愣了愣，就看到徐父朝他走来，从口袋里摸出了另一个红包塞进他的西装裤里。
“收好啊。”
林秘书：“……”
回到市里后，林秘书把口袋里的红包递给徐慕婵，“去哄纪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