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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说完,水心就停止了抽泣,红着眼圈瞪着他:“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林小柒!”
“你说哪种喜欢啊?”
“哪种都包括!”
裴墨只好坦诚说,抛开男女感情,确实觉得小姑娘挺好的,不讨厌。
“但是你讨厌我!因为我又任性又矫情,是不是?”
裴墨几乎没有对人说过软话,但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汪汪的姑娘,好像除了好声安抚,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虽然你是很任性和矫情,但是……”
他还没但是出来,水心哇地哭了:“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裴墨更无奈了。
不过,己经逼到这份上了,也能说几句违心的甜言蜜语。
“但是你任性得很可爱,矫情得情有可原!不就是想吃点干净卫生的优质食物吗,不就是睡不了硬床吗,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大问题他都没说。
如果真要说说这丫头的大小毛病,估计得说到后半夜。
水心终于不哭了,就那么瞪着他,眼里有了些许的愉悦。
“不生气了?”
她抿了下唇,眸色暗了暗,“如果没有我爸,你们才不会管我,我知道。”
裴墨暗叹了口气,原来她也知道,她所倚仗的是什么。
“别人怎样,我不知道,但我不是因为任先生。”
裴墨说着,握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怕她再蹲下去,腿该麻得起不来了。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烦我,根本不想看见我。”她用力抹掉眼泪,不看他。
裴墨低笑,凑近她脸颊一侧:“我要是烦你,现在哄你做什么?要是不想看见你,昨晚就不会和你做那种事。”
她苍白的脸,泛起了羞赧的红晕。
“原谅我了?”
裴墨哄她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心情也在渐渐变好。
如果能让她永远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又任性,裴墨也愿意。
但那是不可能的。
希望她成熟一点,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坦然接受身边的不如意。
裴墨想看到的,只是一个开心的她而己。
水心却转了转身体,挣脱了他的手:“我才没有!”
她其实不生气了,但是她爱面子,不想刚才还哭,下一刻就笑。
裴墨就配合她:“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
她随手一指:“你去海底给我捞个贝壳,我就原谅你。”
“这么简单?”
水心皱了眉头:“你不怕么?”
裴墨轻轻一哂,把外套一脱,手机也拿出来交给她,“帮我拿着。”
说完,他转身就朝海边走去。
水心不会游泳,小时候又被水淹过一次,对水,留下来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所以去海里捞贝壳,大概是她想到的最恐怖的惩罚。
裴墨到不觉得,他在水边长大,从小就喜欢水。
虽然这个季节,下海捞贝壳,会有点冷。
但如果能让她高兴,裴墨只当自己来了场冬泳。
这会儿天色己晚,太阳己沉入海,只剩暗红色的余晖在海天交接处。
林小柒和霍聿森,早就离开了海边。
开始涨潮了。
刚才他帮林小柒赶走那三个公子哥的地方,海水己经漫上来。
裴墨把鞋子脱在礁石上,准备走进海里捞贝壳。
但水心跑了过来,“喂你别去了!”
裴墨回头看她一眼:“在岸边等我,别下来了,都是水,湿了你。”
“这么冷,你不怕冻死吗!”
裴墨笑道:“心疼我?”
她当即皱眉:“谁心疼你了!我是怕你感冒了没人给我当保镖!”
裴墨笑笑,走进了海里。
他太了解这丫头。
刀子嘴豆腐心,死要面子活受罪。
别看她这会儿阻拦他下海,如果他真的回到岸上,这丫头肯定会说他胆子小之类的。
气死人不偿命,是她一贯的风格。
他宁可受点冷,让这丫头愧疚和心疼,也不愿意让她继续说那些气人的话。
裴墨想着这些,慢慢走进海里。
任水心在而站在岸边,紧紧地盯着裴墨的方向。
这家伙真是疯了!
让他下海,他就真下去了,这么晚了,又这么冷,他一点都不怕吗?
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提醒过他了,是他自己执意要下去,怪不得她。
任水心的愧疚感少了一点点,但天色很快就全黑了下来。
裴墨的身影也完全消失水面之下。
任水心终于还是慌了。
看着黑色的海水,她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恐惧。
她站在岸边踱着步,想象着裴墨有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忍不住一阵阵打着寒颤。
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他可不要死了啊!
“裴墨!”
任水心冲着海大喊。
但回应她的只有汹涌的浪声。
她来到了礁石上,海水几乎卷到了她脚上。
“裴哥!”
这次一开嗓,她己经带了哭腔。
如果连他也离开,任水心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去冲谁任性耍赖。
越想越怕,找到他的念头,战胜了理智,也战胜了恐惧。
她竟也走进了海里,越向前,水越深,浪越大,她感到自己就像一根海草,在海水里无根地飘摇。
身下漆黑一片,好像随时会有黑色的水怪咬住她,她怕得牙齿打颤。
而且她真的不知道海里这么冷。
当水没过她胸口,她不敢再往前走了,“裴哥!我错了!我不要贝壳了,你快回来啊!”
她向着无边的海域哭喊着,感觉比被聿森哥拒绝那天还要伤心和难受。
裴哥仍然没有出现。
她忽然意识到,裴哥可能己经出了意外。
任水心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掩面哭喊道:“我真的不要贝壳了……对不起,真的不要了……”
一个浪头拍过来,淹没了她的声音,也掀翻了她。
曾经溺水的恐怖经历,再次回来,任水心一慌,吞下一大口咸涩的海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也要命丧大海的时候,一只大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出了水面。
她重新站了起来,海水己在她胸口之下。
而将她抱起来的人,正是她呼喊了无数声的裴墨。
“不是怕水么,怎么还下来。”裴墨帮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抚到一边去,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任水心紧紧抓着他的衬衫,“我以为你死了!”
裴墨挑起她下巴,“那你就要陪葬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找你……唔……”
裴墨己低下头,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