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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萌萌像个财大气粗的爷一样，挑起了他的下巴，啧啧两声，“你，太矮。”
三个字，不多，却完全重击在李小军的心脏上。
他要吐血了，“萌萌，我是认真的，我都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到我呢。”
唐萌萌不理他，只以为他是在发酒疯，一个人继续撸串。
夏泠手里还举着一杯啤酒，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嘿嘿，真好。”
顾晓涵是几个人里面喝的最多的。
她还嫌啤酒不够过瘾，直接喝的白酒。
几杯下肚，她的脸已经通红通红，意识也有些不清晰，
几个人吃着吃着，忽然就听到她大哭了起来。
然后声嘶力竭的喊着，“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他的心是石头长的吗，捂了这么久了，还是那么冰……”
季诺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这是她今天晚上喝的第一杯白酒。
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就在夏泠和唐萌萌想要去安慰顾晓涵的时候，她先一步开口了。
“晓涵，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上学的时候，你就问过我，喜不喜欢顾兴星，当时我回答的是，我不喜欢，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她和顾晓涵对视。
刚才还在大喊着发泄的顾晓涵，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
她就像是忽然酒醒了一样，眼神很清明，耐心的听着她讲。
季诺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晓涵，顾兴星他不喜欢你，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分手了，我可以向你，把他要回来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在颤抖，眼眶泛红，睫毛眨了两下，两滴眼泪掉下来，被她迅速的抹去。
她举起了手机，“如果你做不了选择，可以让他来选。”
只见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电话早就已经被接通。
联系人显示是，顾兴星。
今天为了几个人能够吃的尽兴，李小军直接豪气的包场了。
现场一片安静，手机里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忽然，顾晓涵笑了。
笑声不大，但是她笑的好像要没法呼吸了一样，十分的夸张。
“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季诺诺安静的等着她笑完，然后冷静的再次开口，“你有答案了吗？”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握住手机的手在颤抖。
五年的姐妹，经历了很多事情沉淀下来的感情。
她纠结了一个多月，想过，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不止是顾晓涵，说不定，连夏泠唐萌萌他们都会远离自己。
但是那天，收到了花之后，没有及时说出口的遗憾，让她每次看到顾晓涵和顾兴星两个人在一起，都会陷入无尽的后悔当中。
可是，她是她的好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她想把顾兴星抢回来，但是面对顾晓涵，她做不到。
这一次，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哪怕是最后，真的被他们厌恶，她也要开口。
顾晓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两口。
她紧紧的捏住酒杯，用力到指尖发白。
最后，声音很轻很轻的对着她举着的手机屏幕说，“顾兴星，你来选吧，要我，还是要她。”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着。
夏泠和唐萌萌知道，现在吧不是他们插话的时候，所以两个人安静的坐在，没有开口。
李小军也跟她们一样，只是安静的看着，但是眉心却皱了起来。
这样的局面，是他们三个人都不想看到的。
大概就这样，沉默了有三分钟，顾兴星终于开口了。
“晓涵……”
听到自己的名字先被喊出来，顾晓涵的眼睛里点燃了最后一丝光亮。
她张了张嘴，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我在。”
顾兴星在那边，握了握拳，送开口，闭上了眼睛，开始说话，“其实我曾经想过，你高中的时候追我，可能只是因为，我跟其他男生比起来，更有挑战性，激起了你不服输的性子，所以你才会在我拒绝你之后，一直没有放弃……”
“晓涵，也许，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顾晓涵轻扯嘴角，酒红色的指甲抠在杯子上，几乎要折断。
她仰头，喝进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
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他的选择，她明白了。
“季诺诺……”她站起了身，和平日里一样，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低头看她“恭喜你，现在我宣布，顾兴星，是你的了。”
说完，她强忍着，将已经红了的眼眶中的眼泪憋了回去。
给两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但是她依然笑着，“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喜糖。”
说完，仰头，一杯酒下肚。
她今天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胃里火辣辣的，但是她却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连连又喝了三杯。
喝完之后，她第一次这么不在意形象的，直接抹了一把嘴，口红被擦到了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最后，她放下杯子，拿起了身边的包，转过身想要走。
但是在刚刚迈出去一步的时候，她又将腿收了回来。
只是微微的测过了头，黑色的卷发，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
她轻轻的笑了，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缓缓开口。
“顾兴星……我喜欢你，是真的。”
不是为了自尊心，不是征服欲，她喜欢他，是真的。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几乎要被遗忘的夏日，她看到穿着球衣的少年站在阳光下，单手抱球，对她笑，只一眼，她便挪不开视线。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了啊……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背挺的笔直，没有露出一丝脆弱，高跟鞋踩踏的声响回荡在烧烤店里，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夜里的风吹在身上，真的很冷很冷，她在走出烧烤店一段距离后，身体就虚晃了一下，像是要支撑不住倒下了一样。
她缓缓的，蹲在了路灯下，手里的包扔在地上，电话一直响，但是她好像听不见一样。
她抱着膝盖，哽咽着，却只发出了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