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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非圣贤不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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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吴亥和陈飞,一路殷勤的接引带领着叶风的父母及众人往预定好的包厢走去,端茶倒水,递瓜果,送蜜饯,然后又交待厨子做菜味道要麻辣适中,咸淡均衡,切莫过于南菜风格的腻甜酥软,怠慢我北方的远来贵客。

    安排好一切,大家坐在包厢中寒暄说笑,左等右等,皆是不见叶风的踪影,于是二人走出了包厢往前台来看个究竟。刚刚到楼梯处便看见叶风和那南都的三位少杰在吵嘴争执,虽有心上来帮腔,还没来到叶风的身边,但见他附耳对那医学院大二的系花说了些什么,然后便转身往楼上走来。

    “师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陈飞上来迎了叶风说道:“有事找警察,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需要的话你只管吩咐就是。”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楼底下的一干人等自然也听在了耳中,全是一脸错愕的盯着他们看。本以为几个人的关系只是普通同学,好一点儿的话也不过是亲密的室友。真没想到啊,那警察局长家的二少爷竟然管这个土包子叫师父。这是个什么概念?自以晚辈而居,不仅仅是关系亲密这么简单吧?打狗还要看主人,欺穷另需有借口,这三个南都的少杰便心中各怀鬼胎,终究是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就各自打着哈哈,分头忙活去了。

    今日之宴,非比寻常,一是给四位老人接风洗尘;二是他们比较亲密的朋友们团圆聚会。大家有说有笑,推杯换盏,自然是吃的非常热闹,不亦乐乎。正开怀畅饮之间,叶风的眼角竟然看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副画面。只见包厢的门缝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一个影子,当然不是人,门是关着的,怎么能钻出人来。是一页纸,具体的说是一个纸人。那纸人画的真切,有眼有耳,能看会听,虽然剪的粗糙,只是轮廓,高不足一尺,宽不过四寸,却是能走能跑,甚是逼真。它竟然沿着门缝钻进来,跑到窗帘后面躲将起来,待人看时,它只需贴在窗户的玻璃上,便装成窗花模样,让人完全忽略。从而监视偷听着他们的言行举止,一说一笑。

    我咧个去?这是谁家请来的有道高人,竟敢在这里搬弄神通,摄来魂魄附于纸人身上,来监视自己?叶风装作没有看到,一边吃菜,一边不动声色的叫了阿黄出来,仔细吩咐到这般做来。阿黄实非肉体,又非鬼身,那纸人自然是不可看见。它正在正窗台偷看偷听之间,忽然被什么东西按倒,然后叼走丢到了厕所的马桶里。那纸人湿了真身,化作一团原浆溺死水中,却是被阿黄嗅闻到了挥毫之人身上那的淡淡味道,一路追寻来到其中的那间包厢之中。正好看到胡峰和几个人坐在一桌,开怀畅饮,商量着如何来盗取叶风的七宝葫芦。

    “那个葫芦十分厉害,不知道是个什么宝贝,也没见他画符做法,只是喊了那么一嗓子,我的鬼奴便被他收了进去。”胡峰一脸恐惧的说到,他试着勾了勾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再勾勾,终究是召唤不出来那个鬼影,他的鬼奴。

    身边一个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捋了捋颌下长髯,悠然道来:“但凡是天地法宝,皆有灵性,会自寻认主,不可强求。即便你强取豪夺,得手了,到头来不过是惹得一场灾祸而已。”说话间,他面前一盏铜制香炉里的燃香忽然就起火炸光,唬得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

    那白眉老道呵呵一笑,说道:“看吧,咱们的计谋已被那个叶风识破,想必是要有寻事的主儿过来滋事。”他说着,拿起面前的酒瓶将自己的杯中倒满,然后掐诀念咒,咬破手指虚点朱砂花下一道血符,凌空一抖,那血符便自行燃烧起来,然后丢进杯中。他探头观望,许久,竟然瞪圆了双眼诧异的说道:“怪哉,怪哉,你说他叶风小儿善弄鬼魂,但是这寻来的事主儿并非是鬼妹妖邪之辈也?究竟是何许神通?居然连自己的极阴幻镜都看不出来?”他扬起脑袋想了想,又闭目三思一回,竟然端起桌上的那杯血符炮制的老酒,泼在了包厢门口的地毯上。

    不多时,那地毯上湿湿的痕迹便显示出来一行脚印。三朵五朵梅花,这不是行人脚印,不是飞禽脚印,更不是蛇蟒虬蚺爬行之印,正是阿黄走来的步履爪痕。那老道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朝着阿黄所在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词道:“不知仙家到来,有失远迎,敢问是何处灵身也?”他说着,伸手一抓,拿来一支短香,朝着阿黄拜了拜,那香便不点自燃,一缕青烟升起。老道便看见了一缕金黄照耀下的阿黄身影,听见它的叫声,心中不禁颤抖,原来是赵仙家的门童,瘟神府的护院----天地神犬哭丧狗。

    这狗原是上庭大天尊玉皇上帝亲封的天地神犬之一地犬哭丧,与那三眼大神杨小圣二郎真君的神犬啸天室出同宗。两犬一天一地,巡视三界,着实是惊天地泣鬼神,惹六道胆寒,让万物忌惮。俗语说,丞相门前三品官,人家毕竟是上天神狗,岂是自己这小小练气散修能够招惹得罪的?忙不迭连连道歉,句句悔过,只说是一场误会,消了阿黄的怒气,送它回叶风的身前。

    “胡少爷,并非我老道士胆小怕事,实则是无能为力,还请恕罪,恕罪。”老道士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银行卡递还给胡峰说道:“无功不受禄,这钱还请胡少爷收回去罢。”

    胡峰不接,却是伸手扶住老道,说:“道长是南山第一人,鬼门玄机士,连您都敌不过他叶风,看来他果真是天神转生,我便不招惹他是了。这钱道长只管收下,以后我胡家那逆命改运之事,还望道长多多费心。”他说着拍了拍老道的肩膀,很是真诚的看着对方。

    老道抬头,看到胡峰眼中的虔诚,便不再推辞,复将卡收在怀中,辞别胡峰,拉开包厢门一路风尘归山而去。

    胡峰端起面前的茅台原浆,缓缓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灌下。摇头晃脑的叹息道:“哎,忙来忙去一场空啊!本来想着签了个人鬼契约,招来这亡魂鬼奴便有资格去勘察那玄武增寿大阵,找到阵眼,把先祖的灵位及骨灰藏入其中,改变家族命运,护佑子嗣长青。看来这计划还真是不好实施,没想着遇到个土包子,还他娘是天神下凡,招惹不起,这该如何是好啊?”他转脸看见那张美艳绝伦的精致容颜。开玩笑道:“妹妹,你不是他叶风的课堂讲师吗?要不,你玩一玩师生恋?试一试他能否经得起你的诱惑,想必他叶风很是受用这美人计吧?”

    胡蝶的眼眸一转,不确定的说道:“我?估计不行。你没瞧见,他身边可是有班花,校花,小明星,我再参合其中,这不是能开一桌子麻将了嘛?难道你真的舍得自己的妹妹给人家当小三,做二奶吗?”

    “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你真的答应,估计人家也不屑受用呢!”胡峰又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端起来抿了一小口,叹息道:“这天地之间果真有神鬼之事吗?那叶风倒是有些异术,又有宝贝和神鬼精灵守护,如果真是天仙转世,神灵轮回的话。你若配他,是我们胡家高攀了,不能叫做委屈。”

    “我也知道此理,天地造化,万物时运,只看缘分吧!”胡蝶点头认可,想起课堂上叶风看他的眼神,虽然炙热,但却无情欲混在其中。不禁思索着,若是转仙,必定爱惜灵体,如果被舞妓或者熟妇玷污元阳,怕是消了三花,散了五气,从此就不能再使用神通了吧?当时灵光一现,有了计谋藏在心头。只是这想法过于歹毒,如果遭到报应,迎来天谴,必定是不负轮回,得不偿失。终究是斟酌在胸,不敢脱口说来。

    再看那严西挽着南都三杰之一的阔公子唐毅走进了明月包厢,喝退了服务人员,两人坐下来自己倒茶小酌。喝了一杯,严西漂亮的眸子闪了闪,对着唐毅说道:“表哥,你让我故意去接近那个土包子有什么目的?”

    唐毅神秘的一笑,高深莫测的说道:“他虽然是个土包子,但却是有心人士想要拉拢的强大助力。”

    “拉拢他?还强大助力?”严西不屑的撇了撇嘴,嗔笑道:“开玩笑吧?他一个山村来的土包子而已,有什么值得大家拉拢的?”

    “虽然是个土包子,但是你仔细想想,他家乡的山是什么山?”唐毅笑呵呵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小抿一口,见到自己的这个表妹皱眉苦思无果,便娓娓道来,解释说:“那可是有华夏第一道府之称的南山,从古至今,南山的神话传奇数不胜数,鬼怪灵异无人不知。昆虚太过神秘,能入山学道之人寥寥无几;天脉罕世离奇,修武练气者虽然云集,但成神化圣者屈指可数;皆不如这南山灵性秀气,各个朝代都号称是道家全真之宝山福地。住在那里的人又怎么能不会遇见一两个通晓阴阳之术的异人,若是有大机缘,得了开窍法门,便能从此蜕变,看透万物真理,自己修身养神不说,更会造福一家,一族,一方,又岂会不萌荫子孙?造福后代?”

    严西一愣,诧异道:“表哥说的是,这个叶风也不知道是祖上哪辈子积了德,让他得了这么个大机缘。你说,他会是个阴阳家吗?那个门派不是早就消失不见了吗?”

    “呵呵!”唐毅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说他是什么阴阳家,我只是感觉到他很神秘。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盯着点儿,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换运改命的线索来。”

    严西看着唐毅的眼神一亮,然后抿了口茶,没有言语,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天时地利,五运六气,做生意的,混官场的,哪个不想占尽天机,交好运气?

    再看李博阳,他快步走进一个包厢,然后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说道:“马大少,二少,不知道约小弟来有什么事情?”马彪示意他坐下,然后从包厢的酒柜里取了一瓶红酒,拿来三只高脚杯,帮三人分别倒上。接着端起一杯来轻轻地摇晃着,许久,等到那鲜红的液体和空气充分的接触反应后才一口喝下,然后示意自己的弟弟来说。

    马威则是不怎么喜欢红酒,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口对李博阳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二人和那个土包子----叶风也有一点儿小摩擦,所以想和李大少一起联起手来对付他,不知道李少的意思是?”

    “对付叶风?”李博阳的眼睛转了转,暗恨这两个家伙冒失,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及这件事情,隔墙有耳的道理他们不知道吗?便装疯卖傻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他呀?他和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对付他做什么?”

    马彪和马威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鄙夷。马威撇了撇嘴,冷笑道:“整个南都谁不知道你对那个苏晚玉有意思,还不惜花费重金把她捧成了人尽皆知的大红人,如今那苏大明星倾心于叶风,我不相信你就能咽下这口气。”

    李博阳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转变多时,才又有了些血色,他狡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还是强制性的忍住了心头的不快,笑呵呵的说道:“哈哈,那都是晚玉自己的选择,缘分一道桥,是谁牵着红绳一路走进婚姻的殿堂,靠的都是缘分,强求不来。自然也就只是羞愧而已,谈不上憎恨,更说不来对付不对付的话。”

    马彪和马威面面相觑,心中皆是冷笑连连。他李博阳眼睁睁看着苏晚玉躺在叶风的怀中,还输了人家一千多万的事情早已经在上流社会中传的沸沸扬扬,还掩耳盗铃似的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百变脸,笑面佛。

    叶风那桌子吃的欢畅,笑逐颜开,却不想白齐老爸的左手忽然一抖,拿着的万寿瓷碗便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虽然铺着厚实的地毯,但还是碎成了几瓣。大家也只当是个小插曲而已,浑没在意。可是叶风借故去上厕所,出来结账的时候,竟然被要求了多付一千块钱,说是赔偿那个破碗的费用。

    一个碗竟然要自己一千块钱,当那碗是古董了吗?叶风虽然有钱,但是人争一口气,自然不会依他。便叫来经理理论,哪知道那个经理搂着自己的漂亮秘书看都不看叶风一眼,就没好气的说道:“一个碗要你赔一千块钱是看得起你,再要啰嗦,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原来他早已经受到那马少爷的嘱托,一定要好好的羞辱叶风一番,自然是毫不客气,火药味十足。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万一这叶风豪气,好说话,却丢了那一千块出来,自己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马少爷会不会大发雷霆?直接让自己滚犊子?要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可是他马少爷的亲舅舅啊。

    听到经理这么说,叶风的火气也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瞪着眼睛说道:“我非圣贤不慈悲,哪能受你窝囊气?别说一千,一百都不给。”

    谁知道那个经理一听,心中顿时就兴奋起来,语气也变得更加嚣张,低着头在自己的小秘书屁股上摸了一把,直羞得人家红光满面,然后头也不抬就冷冷说道:“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