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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照地址找到了“云姐”所在的公司,大大的门牌上写着(xxx公司)。看到那牌子,内心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心情好了许多。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她们,即使遇不到也没什么,能有目标地出来走走感觉心里充实了许多。
他没打算去问门卫找人,毕竟贸然来访有失礼貌,更何况只知道个“云姐”二字,又叫不出人家的名字,找人也说不清找谁。他站在那里望着门牌,看着看着心里又开始犹豫:
“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访,是不是有点唐突,即便是见了面,人家也不可能认出你来,也许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那件事儿。如果真是那样,那会很尴尬的……”
他在那左思右想犹犹豫豫地徘徊着,一个从来不愿主动的人,居然在这里等待着可能出现的难堪……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环境完全是陌生的,即便是丢了面子闹个大红脸,转过身去也就谁都不认识了……是他太空虚太想有人说说话,或者太想有点事情来充实一下自己……
“如果不方便不打招呼,能远远地看一眼也好,也算没白来。”他这样想着。
正值中午上班的时间,公司的员工三三两两地走进大门。不远处并肩走来两位女士,她们边走边聊,看着好像,等她们走近,程天翼认出来了,是她们!他内心突然产生了一股少有的温暖和亲切感,好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刚才的顾虑全都忘记了。他不假思索地迎上前去,右手轻抚衣角身体微微向前一探,微笑着打招呼:
“你们好!”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把夏彩云和小雨吓了一跳,小雨抬起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距离近,她急忙向侧面迈了一步想躲开点距离,结果,小雨的脚步把夏彩云挤得散了脚;慌乱中,小雨礼节性地笑一笑点点头就过去了。还没等夏彩云看清是谁就被小雨挤乱了脚步,她踉跄着低头调整……夏彩云只是听到了那人说话的声音……
程天翼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她们过去的背影。夏彩云和小雨莫名其妙地相互看了一眼,夏彩云问小雨:
“你认识?”
小雨摇摇头说:
“可能是搞推销的。”
她们继续向前走。夏彩云突然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像是储存在记忆深处的,并带着莫名其妙的心动;又感觉这情景曾经在哪里发生过……身后站在一位彬彬有礼的人,两道柔和并充满感激的目光……小雨也感觉那里熟悉,那标准的普通话,那微微的鞠躬……她们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相互对视了一下,回过头来不约而同地喊了声:
“要饭的!”
程天翼微笑着频频点头说:
“是我。”
她们瞪着惊奇的眼睛往回走;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夏彩云不知所措,她说不出话来,心砰砰的直跳!她用双手捂着嘴,只露出两只眼睛激动的看着他。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根本就认不出来!
小雨则大声说:
“哎呀!哎呀!要不是你那标志性的鞠躬和你那普通话,还真认不出来你。穿成这样去相亲那?!别说是偶遇啊!快说说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工作?”
程天翼微笑着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
“那天分手的时候,看见接你们的车上印有你们公司的名字,我在网上查到了地址,正赶上今天来桂林有事儿,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能遇到你们。”
小雨晃晃脑袋调侃着说:
“还算聪明!”
夏彩云则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急切的问:
“你还好吗?”
可话一出口就感觉味道不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深情的语气,好像面对的是自己日思夜想久未相见的情人……就这一句问候,把刚刚调整好的情绪差点又失控了……
小雨在一旁听她一张嘴也感觉味道不对,她心里嘀咕着:“麻烦了!要出事儿……”
还没等程天翼回答,夏彩云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又问:
“现在怎么样啦?”
能再一次见到她们,程天翼很是激动,他感受到了夏彩云的那份热情,他只能用热情来理解夏彩云的表现。他赶紧回答:
“还好,还好,在阳朔租了个房,暂时安顿了。”
夏彩云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那天把你当成要饭的啦”
他也笑着回答:
“都混成那个样子了,和要饭的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我是真的非常感激你们,那是我出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夏彩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直率,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发酸,禁不住又用手捂住嘴,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平静了一下,夏彩云又问:
“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来这里?有熟人吗?”她好像有好多好多话要问,又有好多好多想知道的。
程天翼回答说:
“我是东北人,心随着脚走,只是走到这儿了,谁都不认识。”
小雨感叹了一句:
“你够写意的!”
他附和着说:
“用写意来形容我的现状再贴切不过啦!”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像一缕阳光,又像个急待破解的迷。他的英俊、儒雅、还有那举手投足间透出的修养……夏彩云已经被他那强大的磁场吸引住了,她的视线一秒钟都不想从他的脸上离开,她的思维正努力把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要饭的”相对比。感觉缺少了许多尘风中的野性;胡子没了,露出了白净的皮肤,粗布冲锋衣换成了休闲西装,除了言谈举止没变,其他的都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夏彩云心想:“这要是在路上遇到,哪还敢认呐!”
夏彩云和小雨都在心里感叹:“太帅了!地地道道的帅哥呀!他属于那种不管和多少人同时出现都会被首先注意到的人。”
小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提醒夏彩云说:
“要到点了!”
夏彩云赶紧说:
“不好意思,该上班了,留个电话和QQ号吧。”
程天翼渴望着能和她们经常接触,他那想与人交流的急切心情都快成为一种奢求,他正犹豫着要人家的联系方式好不好,没想到,夏彩云主动提出来了。他用手机记下了夏彩云的电话和Q号,并与她们相互道别。程天翼依依不舍地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们向公司大门走去。夏彩云感觉自己的后背不太自然,麻麻的热热的,甚至影响了她正常走路的姿势……她心里明白:“这是身后那道温柔的目光所至……”走进公司大门前,夏彩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和第一次分手时一样,他依旧是那么彬彬有礼地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们……夏彩云微笑着向他招招手,那温柔的招手更像是召唤……她回眸的那一瞬间,一股暖流充斥着程天翼那冰冷麻木的神经……
夏彩云的办公室很少关门,只要是她在,这已经成为她工作的习惯。可今天不一样了,门关上了。她两眼发直,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他的突然出现让夏彩云预感到,自己的生活将要发生实质性的改变,她确定,自己的情感找到了归属,她坚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不再是同情,不是怜悯,也不是简单的喜欢,她有了义无反顾的勇气,即便是错了也心甘情愿……
“爱一个人的感觉好像比被爱更幸福更急切!这种被卷进情感漩涡的感觉真好!晕晕的暖暖的!永远都不想出来……不知道他背后的故事是什么,也已经无所谓还有什么故事,就他了!”
夏彩云美美的想着,也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她打开了QQ,等待他加好友的申请。
小雨推门进来,又反手把门关上。她歪着脖子看着夏彩云的脸小声说:
“怎么像是在思春呐!‘要饭的’变成了帅哥你就魂不守舍啦?!”
夏彩云拿起笔在小雨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什么要饭不要饭的,难听死了。”
小雨拿腔拿调地说:
“吆!风向有点不对呀!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护着啦!你又没问他叫什么名,不叫他‘要饭的’叫啥?!”
夏彩云问小雨: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失态了?”
小雨咧着嘴,斜着眼睛看着夏彩云说:
“你可真会找词儿,还有点儿!你就差扑过去,钻进人家的怀里!倾诉衷肠啦!”
夏彩云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哈哈笑!
小雨弯下腰趴在办公桌上,感叹着说:
“真没想到!‘要饭的’这么帅!换了一个人似的!”
夏彩云笑笑没有出声,随即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是呀,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子了;太突然了!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有那么多想问的想知道的,可就是说不到点儿上!”
小雨又阴阳怪气地说:
“真上心啦!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看把你急的,你就不怕被骗得人财两空!网络上这事儿可不少哇!先提醒你啊!”
夏彩云双手抱拳举在胸前摇晃着,像拜佛似的,装作一脸急切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
“求求你!快快来骗我吧!”
小雨使劲儿瞪了她一眼:
“瞧你那没出息样儿!弄的跟个初恋似的,到时候让你哭都找不着调儿!还主动给人家电话号!”
小雨转身往出走,一边走一边说:
“看来!是真的耐不住了啦!等着吧!浪漫的故事就要开始啦!”
出门前的小雨背对着夏彩云夸张地拧了两下屁股……
夏彩云刚想对她发作,她已经憋着笑出去了……
程天翼坐在返回阳朔的大巴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车窗,一辆辆擦肩而过的车辆切换着窗外的景色,映在玻璃上的脸影与窗外的景色交替呈现着,凝滞的眼神渐渐地模糊了……
秋风卷着干枯的落叶在地面上旋转着,翻滚着,哗啦啦地响着。这一年的秋天格外冷!他下岗了,神情恍惚地走在街边,如同那落叶,被时代的风吹进了角落……
手机铃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她用办公室的电话打来的,她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事。
他接起电话问:
“有事吗?”
她说:
“啊!没事!不知道他们都忙啥去了!公司就剩我一个人了!”
她的语调比平时高了许多,一种话外还有音的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她问他:
“你干啥呐?”
他回答:
“没事,买点菜就回家。”
她虽然和他说着话,却能感觉到她的心思并不在电话上,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菜都没顾得上回答;不知道她打这个电话想说啥,感觉是在没话找话……他已经没什么话可说的了,沉寂了片刻,电话依然没有放下,突然,电话里传出她异样的声音,那声音让他感到惊诧!他了解那声音,是她发自丹田是不自主的,是男性生殖器在她体内宣泄时她所特有的声音……
他愣在了路边,举着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一刻,他的大脑停止了思维,拿电话的手颤抖着从耳边慢慢地落下,大脑充血!头皮发紧!心发慌……很明显,她是用这个电话为自己的性事添加了一点味道……他成了她烂性的调料……他能想象的出,她是趴在办公桌上,一边打电话一边厥着屁股……
“买下票!”
乘务员站在他身边喊道。
程天翼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赶紧掏钱,乘务员给了他一张票,继续往后走。程天翼弯腰低头,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揉了揉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