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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已经与步风定下婚约,一年后便成婚。步风回余杭而去,流云送依依不舍送别,正是离别愁绪,萦绕心头,欲说还休。
流云驻马路旁,凝望步风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此一别,又是一年。不过想到一年之后,就可以和心上情郎携手并肩洞房花烛了,流云心中仍然是甜蜜和幸福的,美好的愿望有了期盼,生活便有了意义。这期盼,不过就是一年的时间,也不算多长。
娇女见流云驻马沉思,为二人的情义所感动,心里只祝愿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然而世事无常,太过美好的事物,上苍见了也会嫉妒的。这天下之中,古往今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也没有一丝不让人遗憾的事情。
自步风走后,流云便与以往有所不同了,多了一份端庄沉稳,少了往日的一些活泼。都是为了思念步风,也开始将有些心事藏在心里,不愿与人分享。这细微的变化,也只有贴身丫鬟娇女能感知察觉得到。
而步风回到军中,除开日常军务之外,心中也多了一份牵挂,那就是少卿山山庄的未婚妻流云小姐。步风只想着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可以与流云步入洞房了,因此在军中做事十分上进,得到嘉赏,到时候也可以多有假期,再攒足一些饷银,为未婚妻置办一些礼物。
步风父母在山庄住了十三日,老夫人再度款留,结果又住了四五日,老夫人才肯放行,临走又馈赠白银一百两,为其准备舒适的车马,派遣庄客两人护送回到余杭家中。二老感谢不迭,回家之后,就供下陶朱公木像,晨昏三炷香,祈祷徐氏山庄家业兴旺,平安绵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又到了年终,年关将尽,步风还是准备北上姑苏一趟,看望流云一番,然后商定成婚事宜。
收拾了行装,便上姑苏而去。今冬大寒,天降数场大雪,这吴越之地,虽属南方,但冬日也常降雪。大雪集于道路,数日不化,步风冒着冬日严寒,踏着残雪,骑马风尘仆仆赶到少卿山。
流云闻知,心花怒放,立即下楼,出山庄来迎,一见步风,顾不得许多,就扑在步风怀中,紧紧相拥。
山庄中人见了,虽觉惊讶,但都知道流云与步风是定下了亲事的,倒也知趣,就视而不见,各自避开。流云拥抱步风,紧紧抓住步风的手,感觉很冷,便心疼道:“这大冷天,赶路这么冷,为什么还骑马呢?快让我给你给你暖和暖和。”
步风被流云拥抱,心中也十分幸福与欢喜,只是觉得太难为情,能有佳人入怀,芳心相许,自己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敢下,更何况赶路受点风霜之苦呢?听着流云如莺歌燕语一般的话语,步风感觉自己都快要沉醉了。
二人久别重逢,十分激动欢喜,两人站立在庄前,彼此凝望许久。直到老夫人闻声出来后,步风才挣脱流云的柔软温暖的手,过来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甚喜,问询了步风家中状况,便让步风先去客厅歇息,喝杯热酒,烤火取暖以驱寒。流云便亲自去为步风煮酒,又为步风脱下外面的有些湿了的衣服,拿来一件大氅为步风披上,又把为步风换下的湿衣亲自拿下去浆洗,不要别人代劳。
这些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心想流云这丫头,的确是太喜欢步风了。晚间,老夫人设宴为孙女婿接风洗尘,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流云心情大好,频频为步风倒酒,自己也饮了不少,脸上泛起红晕。说话也不再那么顾忌了,席间与步风举动甚为亲昵,眼中看步风满是爱意。饭毕,老夫人让步风下去歇息。流云却还要与步风一起道后花园中看雪景。老夫人为不扫流云的兴致,便同意了。
晚间吃饭时候流云对步风的神态举止,老夫人都一一瞧见,如今二人又去花园玩耍了,老夫人不免心中有些担忧,趁步风入厕之时,便让娇女吩咐叫小姐过来,娇女叫来流云,流云心中喜悦,脸上尚红晕未散,老夫人见了不禁皱眉,流云道:“祖母唤我干什么?”
老夫人让丫鬟退下,拉过流云,在其耳朵上拧了一下,训斥道:“我的小祖宗,你看你今天是什么样子,可曾有一点名门闺秀的仪态?”
流云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讶对祖母道:“孙儿今日怎么了?让祖母不高兴呢?”
老夫人便道:“祖母也是年轻过来的,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中意喜欢那步风,祖母也很欣慰,但你二人还没入洞房,就不能做不该做的事。我看你今日模样,真个好像已经跟风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了,全然不知顾忌!”
娇女闻言不禁害羞,但还是道:“他已经跟孙儿订了婚,孙儿才这样。祖母担心什么呢?反正孙儿迟早都是他的人。”
老夫人闻言更加皱眉,又拧了流云耳朵一下,道:“祖母不是担忧风儿,风儿是正人君子,诚实忠厚之人,断不会做逾礼之事。但你若去撩拨引诱他,这就难说了。祖母是担心你,须知祖母也年轻过,这些儿女之事都是经历过的,怎么不知道你们心思呢?今虽然你们已经订了婚约,但尚未成婚,此等事是需要忌讳的,我徐家是大户人家,你也要依礼而行。懂吗?”
流云见祖母这样说,也觉自己是有些失态了,便对老夫人道:“祖母放心好了。孙儿定当会听祖母的话,不会给山庄出丑。况且步风这么诚实,他也不会跟孙儿作逾礼之事的。”
老夫人道:“知道就好。看在你们也将近一年没见了的份上,就好好聚下说说话。只是不要太晚,说不完明日再说。”
流云应允,便出来去寻找步风,一道去山庄后花园中看雪。
步风披着大氅,流云穿着白裘,手中还提着暖壶,今冬这场雪甚大,数年未有,积雪尺余,数日尚未化掉,后花园中树木花丛之上皆有积雪,虽无月光,却也映照得光线很亮。以至于二人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兴奋得红晕。
步风问流云道:“祖母刚才叫你怎的?”
流云道:“没怎的,是晚间天寒,让我们玩一阵就回去歇息。”
步风道:“今年这场雪也是难得。我们这南国,少有大雪,我今来见你时,不曾想还能在这后花园中赏雪。”
流云道:“那就是了,我手很暖和,看你手冷不冷?”说完,就去抓步风的手。
步风也只好握住流云的手,二人两手紧握,心更加贴近了,步风不禁热血涌动,而流云心中也是砰砰乱跳,便用力去掐步风的手,有挑逗之意。
步风在这雪夜后花园中,与未婚妻二人独处,虽然心猿意马,却也是坐怀不乱。步风自己也知道,流云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没有成婚之前,不可做逾礼之事,以免坏了山庄声誉,虽然知道流云的意思,却尽力克制,不为所动。
流云见步风诚实,自己数次用手故意掐步风,期待步风能跟自己有更亲昵的举动。但步风克制住了,并没有过分的举动。流云心中若有所动,便停下脚步,双目凝视着步风,道:“你知道刚才祖母唤我是为什么吗?”
步风道:“你不是说祖母让我们早些回去歇息么?”
流云认真道:“祖母是担心我们在一起,会做不该做的事。所以才告诫我,说不担心你,只担心我。”
步风闻言面露惊愕之色,见流云说的话自己听着也觉难为情,便道:“祖母吩咐是对的。”
流云却紧盯着步风道:“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我且问你,你此刻心里想我吗?”
步风道:“你就在我跟前,何谓想不想呢?”
流云道:“我是问你想不想与我行周公之礼?”
步风见流云目光灼人,有些畏惧,见流云提出这样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只好支吾道:“你在我心里就跟我在你心里一样,有什么想不想呢?”
流云却追问道:“你且告诉我,你此刻想不想与我行周公之礼?”
步风被逼问无奈,情急之下,还不容易回答出一个想字,便觉满面如同火烤一般,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流云见状,便又趁机在步风脸上亲了一口,悄悄对步风耳语道:“你现在想也是白搭,且再等一两个月,那时候你的梦想就可以成真了。”言罢,看步风满面羞愧尴尬之状,不禁咯咯笑起来。
二人又逛了一阵,说了些话,老夫人便让娇女前来看视,说夜深了,且回去歇息。二人才回房。
步风这次来少卿山,商定了婚事适宜,定于来年春三月初结婚。除夕前一日,便又返回余杭,陪伴父母过年。
来年春,万物又到了复苏的季节。此时是前311年。天下列国之间,各有变故。楚国两败于秦,失去汉中、丹阳等土地。难以再与秦国争衡,遂向东南扩张,而此时越国颓弱,前番虽然发兵袭击楚国舒城,但出师无功,反倒损兵折将。楚王对此耿耿于怀,便欲要发兵伐越。
大夫召滑劝谏楚王道:“越国虽然颓弱,但疆土尚广大,不可一举吞灭。容臣再往越国刺探,得其详实,待楚国准备齐当,大王再发兵伐之不迟。”
楚王便采纳召滑之言,又密遣其前往越国,考察情报,刺探虚实,以为灭越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