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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韩蕊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了。
废太子,他又不安分?
可行宫那边是有人监视着他的,自己没有收到消息,燕宁是故弄玄虚还是?
燕宁深吸了一口气:“大哥从未放下过自己的野心,他一直暗地里招兵买马,他早就跟锦瑟公主串通一气了,甚至他还在争夺锦瑟公主留下来的人马,我猜宁相构陷二姐你只是第一步,他与大哥只怕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燕宁的一张嘴开开合合,韩蕊双腿发软,凌忻上前将她扶住,示意冷月将那两人拖下去。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一天一夜提心吊胆,在连番的伤心和惊吓之下,韩蕊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她感觉到身边有一个温暖的东西,那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靠了上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胭脂伺候在一边,她也是面容憔悴,想来一直都没有合过眼。
“你去睡会儿吧,我没事。”
凌忻从外面进来,依然还是昨天的那身衣裳,冷峻的眉眼在看到韩蕊的那一刻,立刻柔和了起来。
“我陪你去看看国公夫人。”
胭脂伺候韩蕊起床,又给她端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早膳。
“不吃了,先去看看齐姐姐吧!”
“也好。”
知道她心中担忧吃不下,昨天晚上睡得也十分的不安稳。
芙蕖阁里,齐媱的气色好了许多,姜灿在一边陪着。
看到两人进来,姜灿起身让到了一边。
“齐姐姐。”
齐媱露出一抹笑容来,“长公主的气色好多了,可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明明是她自己受了伤害,却时时刻刻的还要关心着自己,韩蕊的泪水又要蔓延下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这股子酸意,“我吃过了,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齐媱淡定的笑,怎么会真的不疼呢?
她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就痛不欲生,可是她不能哭,不能闹,只能默默的承受。
她陪着齐媱说了几句话,凌忻这才只要将她拉开,“让国公夫人好好的休息吧!”
“我晚点的时候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派人告诉我。”
“长公主就别担心了,这芙蕖阁一应俱全,伺候的下人十分周到细致。”
“那就好,那我就不必操心了,你好好休息。”
从芙蕖阁出来,她一脸阴霾,“行宫那边要派人去查一查”。
若燕宁的话属实,那这个大祸患也不该留了。
“昨日连夜,我便已经派人去了,应该明天就有消息。”
行宫距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虽然快马加鞭,一天之内还是没法往返,更何况还要调查。
“多谢你。”
面对着他,她昨天是头一次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凌忻很自然的将她拥入了怀中,“咱们之间不必言谢,我倒是很庆幸,这个时候我留在了你身边,你所有的忧虑,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告诉我。”
面对这么炙热的感情,韩蕊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如意怎么样了?”
“她骤然丧父,一定很伤心,我陪长公主去看看她吧!”
如意住在了红枫苑,万老前辈的灵堂也设在了红枫苑,如意一身白衣跪在了灵前,棺木是用上好的楠木打造的。
韩蕊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小丫头跟裴七娘的关系,想起他们家三个人跟长公主府的渊源,刚刚忍住的泪,差点又要滚落下来。
她径直走过去燃了一柱香,插在了香炉中,对着棺木微微福身行礼,如意起身对着她行了个万福礼。
“多谢长公主和侯爷来看父亲。”
韩蕊上前一步将她瘦弱的身子抱住了,“从今往后,你便留在公主府跟我一起吧!”
如意压抑的哭声,仿佛是从喉咙管里挤出来的。
“府中的管家会协助你办理丧事,若有需要的,只管说一声。”
“是。”
杨老头从外面进来,“多谢长公主和侯爷来看师兄。”
“应该的,老前辈也要节哀,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杨老头苍老了不少,不知是因为昨日的奔波还是因为悲痛,一夜之间竟多了不少白头发。
从红枫苑出来,韩蕊的心情真是跌到了谷底,她忍不住又想起了罪魁祸首,“燕宁被关在哪?”
“府后面空置的院子里,要将她带过来吗?”
“不必了,我去看看她。”
凌忻跟着她走了两步,韩蕊骤然转过头来,往日那贵气逼人仿佛在一夜之间倾颓了,眼角眉梢都是无尽的愁。
“行宫那边别人我不放心,不如侯爷去一趟吧!”
“也好,只是我不在京中,你千万要好好的,记得吃饭睡觉,不要太过悲伤,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意年纪还小,还需要你照应,国公夫人还会再有孩子的。”
他慢条斯理的慢慢交代,都是些琐事,即使他不交代,胭脂和冷月也会劝解的。
一个威武英俊的大男人,突然之间婆婆妈妈起来倒是也挺可爱的。
“好,我答应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凌忻一走,韩蕊的眸子便晦暗下来,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么冷血又黑暗的一面,昨天的那点惩罚远远不够,连利息都不够,她要处置了燕宁,却不想凌忻看到。
冷月带着她到了长公主府后院的一处空院落,大约是太久没有住人了,虽是秋日,一片寂寥,地上满是落叶,无人打扫,屋檐下一株野菊花开得灿烂,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美。
守卫的下人见长公主来了,立刻让到一边,并推开了门。
还未跨进门槛便听到了燕宁那尖利的咒骂声。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们母女会不得好死,你们这两个贱人,贱人……”
这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饱含的仇恨让人心惊肉跳。
“凭你如今能把我怎么样?倒是我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怎么样,凌晨的那顿鞭子没让你长记性呀,否则你怎么如此的中气十足?”
她嫌恶的看了一眼燕宁。
头发披散,满身伤痕,那身繁复的衣裙已经血迹斑斑,空气中有一股酸臭味。
她突然有了点其他的好主意。
“冷月,去让人抓些水蛭来。”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