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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想开就好。
陈植之张开双臂,让冷冷的雾雨打在自己身上,调整好了心情他再对上卫宗玄,脸上已经是云淡风轻。
“没什么?小事,小事?”
“哈哈哈,这还是小事?我小叔在外面乱搞给他老婆剪了下面,三天就死了啊。”有人说,不是卫宗玄,站在门口的院子里,那人似是在赏银杏。
陈植之看过去,看到个挺普通样子,样子和气的青年,背着一把剑。随后他听到卫宗玄介绍道:“是我的侍卫,也是好友,名叫钟准。先生不用在意他,他是过来看银杏树的。”
“那你自行方便吧。”陈植之说一句,转向卫宗玄,没废话:“卫公子,请讲。”
“呵呵。先生,你叫我宗玄即可。”卫宗玄笑了笑,要说来意,东厢房内忽然一声尖叫:“敢不等娘!”
“唉……”陈植之叹气,卫宗玄大笑,二人静坐饮茶,等了一会,白焆收拾完毕跑出来,这才继续。
说是要有好几个月了,他认识的一个书生,元宵节那日出门,吃了酒赏灯路上,混入赏灯的人群中就失踪了。失踪之后,家人朋友也找过很多次,沿路问了很多的人……
说到这里,中断了一会,卫宗玄那个叫钟准的侍卫朋友忽然问陈植之:“后面的花园能逛逛吗?”
“可以的,你去吧。”陈植之说,对话继续。
卫宗玄拿出一张早就画好的地图,给陈植之说:“摸了两个月,他消失前最后的线路大约就是如此,先生你看。”
陈植之拿起地图,看到是沿着城北的巢河从东往西到西城门出城的一段路,距离大约十来里的样子,最后一个点,他算了下路程,想着再往前一里多地就能到城西的登云观。
登云观香火旺盛,周边几公里是神婆半仙聚集地,还有许多有钱人修出来比生人的住宅还要豪华的家族墓地。陈植之其实看到这个路线图就已经对案子有了一点想法了,于是说:“鬼神有鬼神的世界,人道有人道的规矩。本是互不干涉,但也难免有人或有意或无意要离了自己的地界,去他人的世界走一遭啊。”
“那就麻烦陈先生了。”卫宗玄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了一袋子钱。
拿钱办事,一大早,陈植之和白焆拿了必要的东西,就沿着卫宗玄给的路线图,半办事半踏青地往西门外的登云观信步而去。
“有意过去要如何,无意又要如何?”白焆问。
前面小孩子玩耍拦了路,陈植之就稍稍等了下,等再开始走了才讲:“前面说了念,因果报偿,念都是起点,可儿媳,你可知我们日里,最重要的一个念是什么?”
“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白焆讲。
陈植之转头见她眨着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放下心来道:“男女之情也是念的一种,但是没那么重要啦。”
“就是,”白焆立刻就说:“房子和钱更重要。”
好吧。白家祖训嘛。
陈植之没接着这茬往下,而是接上话地说:“是名字。”
“啥?”白焆问,路边忽然看到了卖桂花蒸糕的,连忙喊:“公公买蒸糕给我吃。”
“我一个月就十文钱零花钱。”陈植之道,白焆看他不高兴。
叹一口气,花了两文钱。
陈植之继续讲:“名字也是念。”
“这怎么讲,啊呜,啊呜,好吃。”
……
陈植之看她一眼,叹口气“小孩子啊”随后才说:“谁规定你就一定要叫白焆的,你可以是白焆也可以是别人,名字是个念啊。”
“我不是白焆,我是什么人?陈勇啊?”白焆讲,说完前头有人买梨子膏。
“公公。”
“唉……”
又花了两文钱,往好的说,白焆左右开工就不纠结名字是不是念了,只是问:“名字是念,与越界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
陈植之道:“你的名字就是你和这个世界最直接的联系,若是忘了名字。往好的说,经里讲无我相无众生相无老者相,悟道了直接成佛。就去了佛世界。往坏的说,喝醉了忘了名字,遇到不好的东西,稀里糊涂一顿走,不就无意中走到方外,去了别的世界了么?”
白焆觉得自己懂了,好像又没懂,问陈植之:“所以喝醉了就能穿越?”
“倒不是。”陈植之讲:“好些人在梦里也记得自己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好些人路上走着,忽然一下就都忘了,名字,亲属。”
“那倒是。”白焆立刻说:“我姑妈就忘了她欠我妈二十两骨牌钱。”
真心不想听她家的事,所以她才说完,看到个卖叶子米果的,陈植之就给她买了,当月零用钱剩四文,还好此时西门到了,出了城门总算是没有能花钱的地方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白焆吃完东西的时候,路边田里能看到那种豪华能住人的家族墓了。
路过了两个,白焆不爽了,扶了把背后的剑说:“几个死人弄出花来,公公,我可不爱这些。”
陈植之以为她要说“回头我死了,你把我丢海里就成。”心里还在赞她“侠女啊!”,便听到她说:“回头你死了,我把你烧了就搁灶上,咱就不埋了哈,你还能天天看到我。”
……
“你又不做饭。”陈植之讲。
白焆说:“不做饭,我不烧水啦?”
罢了。
她应该心情很好,走路还带着跳。跳了一会,她忽然又不跳了,铁定是手痒想砍东西了,背后的剑拿过来讲:“公公啊,你这找人也太敷衍了,就走路,你最少边走路边撒十三香啊!”
哈,边走路边撒十三香,要不要还推个车买烤羊肉串?
陈植之脾气很好地拿了卫宗玄画的地图出来对白焆说:“你看卫宗玄画的这个地图,这个失踪的书生啊,他一路从这走到这都有人瞧见过,所以起码到这个点,人都是还在的嘛,等到了这个点再……”
“再撒十三香?”白焆问。
陈植之以后都不想再用十三香了,无奈道:“再把十八年乡试考不中放出来,让它给找找。”
他说完,白焆表情不对,陈植之看了她好一会,她烦了讲:“它跑了,混蛋!”
“不应该啊。”
陈植之道:“按理说,这种作法途中意外变为方外物的活物,应该是会很听给它取名字的人的话才对啊?”
白焆沉默了一会,也不是不能说对吧?
“它去上学认字去了?”
“啥?”
“去认字了,上学?”白焆烦躁讲:“不行啊?男人得有上进心。”
还是别问下去了,陈植之启动了危机模式,安慰了自己一番,好歹是去叫它去上学,不是去偷东西害人,总归是件好事。
就是……
“那没了十八年乡试考不中,要怎么搞?”陈植之道。
白焆当即一眼要把他看到地心去,说:“公公你当神棍都当了……”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陈植之多少岁,白焆问:“公公你好大?”
“不要这样,”陈植之摇摇头,说:“看过了就看过了,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总是拿来说。”
好久,两人都没说话,好久,陈植之咳嗽了一声,讲:“三十一。”
“好老。”
“抱歉。”
话题重启,白焆吃掉最后一分零食讲:“我住进来两个月不到,公公你前头都没找过人的吗?遇到这种事,除了十八年乡试考不中,你就没个别的帮手?”
“这……”也不是不能说,陈植之道:“待家里的树叶子长出来了,用叶子可以找人。”
白焆小一会明白过来树是家里的千年老银杏。想到树,挺奇怪的,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夜黄毛的生物,还有……
后院的溪水。
其实是挺需要上心的事,怎么这么些天都没想呢,我都想啥来了?想……
地里拔萝卜,一拔一个人雕。
“公公你衣服还是太糟了。”
白焆不说还好,一说去九民乡就是为做衣裳去的,结果回来卖了四扇猪肉也没见她分钱。陈植之一肚子的委屈,看她一眼却只能叹气。你能拿这十文钱零花钱还要敲诈六文走的人怎么办?
有的没的说了一下,再看路到头了,不是没路,是到了卫宗玄画的图的目击证人终结处了。
陈植之看到沿路好些个房子挺好,有钱人修出来供奉了祖先排位的土地庙。
啥东西都没有,也只能靠自己肉眼看了,于是陈植之就近指了一个家族墓房子便说:“我们沿路拜拜吧,我带了罗盘,虽然准确率有限,但一般来说,方外之物是它世界的能量,会影响罗盘指针。”
“公公,儿媳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啥?”
白焆认真看身边落魄书生一样的男人说:“我总觉得你不甚靠谱。”
“儿媳啊。”陈植之温和说。
白焆问:“啥?”
陈植之笑了,道:“我那东西都割了不靠谱不是应该的吗?”
好久一段时间的沉默,二人都已经拜过两个野庙了,出来到了第三个,白焆才怨恨看他说:“公公你跟儿媳说这些合礼法吗?”
“不合礼法,不合礼法,我错了,儿媳原谅。”
陈植之连忙道歉,方才的话确实不该说,他非常后悔,暗自嘱咐自己:“千万不能再这样了,要乖一点,你看看她手中宝剑,当日在九民乡劈猪,可是一剑两扇啊!”
如此叮嘱着自己,进了第三个野庙,陈植之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抬头看,禁不住惊叹:“这个野庙的主人当初一定花了好多钱吧!”
庙里陈设虽然跟其他野庙一样,土地公婆边上摆着祖先排位,但整个庙的墙上画满了壁画,出自高手手笔,画出来的人像真人一般,一颦一笑如在耳旁,并且……
这修庙的晚辈对长辈的爱好考虑周到,墙上画像看似一家子,实则就一个老爷,其他全是女眷,从中年美妇到豆蔻少女。
忽然之间满眼美女,陈植之一下都看呆了,半晌清醒过来,他指了一个地方叫白焆看。
白焆凑过去,看到是一个柜子,转头问他:“怎么?你觉得这个柜子样式好?”
“不不不!”陈植之摇头,手移了一下,白焆旋即看到那柜子里很不显眼地露出半张脸,耳边垂着帽子的发带,是个白面书生啊!
“这就是那个失踪的书生?”白焆问,转头之际看到陈植之手上全是血,她当即大惊:“怎么受伤了!公公?”
陈植之笑笑对她,说了句“没事”,走上前去以自己的血在那个书生边上画了一道门。
两日后……
“所以,先生画了个门就把那人给救出来了?”卫宗玄在他朝西城落脚的别院里,摆了酒菜问陈植之。
陈植之给他看了眼自己还有疤的手掌,点点头说:“一般是要用黑狗血更好。黑狗血有纯阳之气。不过当时手边没有黑狗,我想我的血吧,虽然没黑狗那么纯阳,总归是个男的,能用就行。”
卫宗玄给他说愣了,拿着酒杯想了一会,忽然大笑,道:“先生随意豁达,人间罕有,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随后从身后拿过来一包散碎的银子,递给陈植之说:“这是尾款。”
陈植之没立刻要银子,但想了一会,他把银子收了起来。
晚饭后,陈植之回家,出门的时候,卫宗玄的好友加侍卫,那个叫钟准的汉子忽然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不由分说先塞给了陈植之才讲:“宗玄说很是欣喜能有先生这么个朋友,这是他给先生的一点小礼物,是咱家矿上挖出来的狗头金,听说这东西是有奇用的,对吗?”
陈植之闻言大惊,掂量了一下钟准给他的布包几乎是叫着说:“狗头金都是龙喷火,是纯阳至圣之物,确有奇用,确有奇用啊!”
钟准笑了,道:“那这金到先生手里就不是钱,是用的东西,就不用交给白焆姑娘了。”
陈植之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激地拉钟准说:“你家宗玄公子果然是了不起一人啊?”
“先生怎么这么说?”钟准问,明显心里清楚还装不明白。
陈植之见他等在那,就随他心意地讲:“这个案子,他做了那样详实的调查,画了那样精准的地图,其实只要他想,这案子他自己就能想明白。他把案子给我,是想让我收了这一份工钱,再交给白焆。他其实是想送一些钱给我家媳妇,祝贺她搬新家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钟准大笑道:“先生自己知道就好。哈哈哈哈。”
陈植之也跟着笑笑便要走,没想他才走出卫宗玄的别院几步,那钟准却突然追过来了,喊:“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