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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调(二十三)心字头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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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絮和飞辰在酒吧里又坐了片刻,只是震耳的音乐、呛人的烟味、闪烁的五彩灯光,给人的五官感知带来不同的冲击与刺激,可是两人待了一会就感觉有些疲惫,没多久便决定起身回去休息。

    皎洁的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小巷内的石板路上反着光,柳絮和飞辰肩并肩地向浮生居,缓缓走去。

    偶尔夜风拂面,微热的面颊顿感清凉,空气里弥漫着那不知名的淡淡花香,微微一嗅,沁人心脾!

    飞辰抬起一只手搭在柳絮的肩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柳絮毫无思想地走着,陶醉在此时此刻的惬意之中。

    她想到了以前,想到高中的时候,每个晚自习下课后,他们三个人都会这样一起结伴回家,那时飞辰也像现在这样,把她当成好哥们儿一样,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和童彤夸夸其谈,然后一起坐上公交车,最后在各自的站下车,不过,那时飞辰和柳絮的家离得很近,所以最后都是飞辰把她送到家门口。

    飞辰突然开口打断了柳絮的思绪,“在人群中你能一眼就认出我吗?”

    “能啊!”,柳絮淡然地回道。

    “怎么认?”飞辰转过头看着柳絮,眸子里透着期待。

    “就看谁有一副欠揍的痞样儿呗!”。

    “嘿,皮痒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今天小爷我怎么收拾你。”,飞辰单手捏住柳絮的后勃颈,用力一捏,柳絮疼得吱哇乱叫,挥手打开飞辰的手臂便往前跑。

    一个躲,一个追,打打闹闹,笑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这个古镇的一条小巷里,就如同回到了他们年少时光一般。

    回到客栈,已是凌晨。

    柳絮先进去沐浴洗漱,出来时发现飞辰并不在房间里。这么晚会跑哪里去,柳絮有些担心便走出了房间。

    楼下的庭院里隐约传来讲电话的声音,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飞辰的话也听得格外清晰,“该解释的我都说了,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可能看她一个人出来旅行,不放心!……”

    柳絮听了个大概,就悄悄地进了房间。坐在床上,双眼放空地盯着一处,愧疚感在心头萦绕。

    过了半个小时,飞辰一脸疲惫地回到了房间,看到柳絮坐在床边还没睡,站在门口怔松片刻,随后硬是强挤出笑容,若无其事地说道:“还不睡?”,飞辰随手关掉了灯,走到沙发前躺下,说了句“快睡吧!”,便盖上毛毯,背对着柳絮睡了。

    他放在茶桌上的手机似乎调成了静音,唯有手机屏幕一直在闪。

    柳絮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飞辰若不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也不会跟她跑到这么远。那点歉意,还是等他心情好些时再表达吧,免得自己踩到雷。

    深夜,郝俊回到了浮生居,他没打开房间里的任何一盏灯,而是靠立在窗前,朝柳絮他们所住的那个房间望去。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让整个房间多了一些光亮。郝俊走过去拿起手机,竟是韩旭峰打来的电话,这么晚了,会是有什么事要叮嘱的吗?

    “老板!这么晚还没睡?”,郝俊接下电话。

    “嗯……你那边怎么样?”,电话另一边,韩旭峰询问道。

    “一切都还顺利!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明天约了七爷那边。”,郝俊淡淡地回道。

    “珊珊……,在你心里占几分重量?”,韩旭峰突然话锋一变,说起了自己的妹妹韩珊珊,这让郝俊的瞳口骤缩,不禁揣测起来着韩旭峰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珊珊现在跟我在一起,我自然会全心全意对她。”,这话说出口,郝俊也觉得有些心虚,可是既然决定要走个路子,那演戏就要演到底,什么都要忍,忍着做违心的事,忍着不去做真实的自己,忍着不去爱他喜欢的人,忍着不去见家人,忍着不去过正常的生活……

    虽然有很多的无奈与遗憾,可这件事总是需要一个人来做,来忍的。从他决定当一名警察的那天起,从他亲口宣读警察誓词起,为这个国家、为了社会、为了亿万人民、为心中的大义,与罪恶斗争的信念,便深埋于心中,从未忘记。

    只要他再坚持,就可以让这个社会更美好一点,既然结果是好的,忍一忍,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但,韩珊珊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喜欢他,给了他利用的机会。他注定是要辜负她的,当有一天一切都结束,他们的关系也会结束,想必那时韩珊珊会恨死他吧!而他,却不能违背自己的心,留在她身边一辈子。

    他欠柳絮的,但也欠韩珊珊。

    可,这情债,向来是不好还的。

    “口说无凭嘛!总得做点什么证明下!”,电话另一边传来韩旭峰一声轻笑。

    也不知道韩旭峰又迈什么关子,跟他多年,郝俊深知他是个什么性子,为了目的,为了钱财没什么干不出来的,阴险狡诈的手段,对于韩旭峰来说,简直驾轻就熟,那些龌龊手段也是信手掂来,想一出是一出,总是让人出其不意。以至于郝俊觉得在任性这一方面,韩珊珊可能是师从她哥。

    “老板,请说!”,郝俊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柳絮柳小姐,想必你也见过了吧?”。

    韩旭峰这话不禁让郝俊心头一揪,整个人都像被冷冻住了一般。

    韩旭峰略微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知道你以前对人家有点意思,不过你现在既然跟我们珊珊在一起,那这个女人对你来说也就啥都不算了,可是,她偏偏惹到了我,所以…….,找个机会,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人给我送到七爷那儿,正好他们和那批人一起卖出去,小命可保,但敢打我韩旭峰主意的人,必定不能让她好过了!怎么样?能做到吗?”。

    这话一字一字地进入郝俊的耳朵里,气得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骨节清晰分明,可纵使他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狠狠地抡韩旭峰这个畜生几拳,他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忍下这口恶气,否则,他这几年的潜伏,多少人铺的这条线就白费了。

    他咬了下唇,硬是挤出一点笑意,“行,没问题!我会去办的。老板,放心!”。

    韩旭峰似乎对这个答复非常满意,手机那头传来他极其浮夸的大笑声,“看来,我们珊珊没看错人!这下我就放心了!回来就让你和鹏哥平起平坐,以我……未来妹夫的身份!”。

    韩旭峰这话,只能信一半,让他和鹏哥平起平坐是真,毕竟韩旭峰也有自己的考虑和小心思,那么大的生意只交给鹏哥来做,难免以后鹏哥那边有了二心,摆他一道,而自己,正好可以用来平衡下鹏哥的势力。

    姑且不说他本无意要成为他的妹夫,可妹夫这个身份,想必也是韩旭峰用来哄他的幌子,韩旭峰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怎么会舍得给他。

    郝俊放下电话,走到窗前,隔望着柳絮的那个房间,眉头紧锁,脸上的愁思苦闷,迟迟无法散去。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办了韩旭峰的事儿,又能保证柳絮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