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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调(三十八)我们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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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絮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双眼微眯,想起了昨日。犹豫了片刻,柳絮终于开口,试探地问道:“我们……昨天见过,对吗?巷子里,我和那个警察被撞见时,你也在。后来,虽然你本来要放我走的,可还是耍了下流氓…….”,想到昨夜被强吻,柳絮真是又恼又羞,脸颊顿时晕红一片。

    看着柳絮羞怒的小表情,觉得甚是可爱。郝俊收起唇角微微泛起的笑意,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认得我?”。

    他的确感到有些意外,她明明因为车祸而留下了脸盲症的后遗症,怎么竟还能认得出他?

    “嗯,虽然昨天夜里太黑,没能看清楚你的脸,但是,你们身上的香水味道一样。”,柳絮又从头到脚地扫了一眼,自信地补充道:“身材和发型也差不多,尤其,说话的声音也很像。”。

    自那场事故过去后,这大半年的光景里,她习惯通过观察每个人的身材特征,衣着品味,以及言谈举止去记住和分辨每个人。就像那句常常被大家说的话,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她虽然无法去记住每个人的相貌,但是对其它细节特征的捕捉和感知上,她的感觉却越来越强。就如同大部门的盲人,在听觉和触觉方面都很敏感一样。

    “你还住在…….”,那”浮生居”的三个字还未出口,远处便传来了一阵阵警鸣声,且声音愈加清晰响亮。

    片刻后,便传来一阵喧嚣声,热闹至极,此起彼伏的犬吠声,连续不断的警鸣声,模糊隐约的人语声…….

    郝俊拉起柳絮从角落里走了出去,同时对她说道:“警察来了,这下你们安全了,快过去吧,不过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我!我先走了!”,话音刚落,转身朝后门跑去,动作敏捷灵活地翻门而去。

    他为什么要救她?如果她没猜错,还不止这一次。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那么也未免太过牵强吧?

    柳絮站在原地,凝望着他的身影,直至他上了那辆停在远处的车。

    柳絮往工厂正门走时,正好遇到四处搜查的警察,便在警车的护送下来到了正门前,只见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警车,还有若干辆救护车。

    数十名警察围着两伙人,一伙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依次被拷上了手铐。

    另一伙人则是那群被囚禁的女子们,正配合警方核实本人的身份信息。虽然有的女人,在不停地哭泣,可是她们的脸上,却再看不到在地下室时,那种死气沉沉的绝望神色。

    她们终于重获新生,获得了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和自由。。

    柳絮在这一混杂的人群中搜寻着飞辰的身影,她除了能分辨男女,很难一下子在这么多人中,一下子就找到他。

    “柳絮,这儿,我在这儿!”,一辆救护车上,有人探出半个身子朝她挥手,一听声音便知是飞辰,没错了。

    柳絮本欲朝飞辰跑去,突然后面有人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愕然扭头看去,一身警服穿着的男子,一侧耳垂上带着黑曜石耳钉,下巴上一道月牙型疤痕,“程歌?!”

    他果真带着警察来救她了。

    看来,警察叔叔们,诚不欺人。

    柳絮的唇角自然上调,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但还不忘对程哥进行一番嘲讽,“你当警察的,跑得还真是够快的,头都不回,要不是你带警察来就我们,我还真怀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还真让她猜中了,还真可以说他们是一伙的。

    程歌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若不是勇叔想要扳倒七爷,有意扩张在这一带势力,垄断其它生意,他压根也没想来救她,毕竟帮助韩旭峰解决掉她,他也就少了件麻烦事,乐得轻松。

    可是,柳絮这个人命够硬,又让她躲过了一劫,既然天意如此,他便顺水推舟做名好警察吧!

    程歌语气淡淡地说道:“所以,记住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尤其是……我的事!”。

    “……”

    和程歌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柳絮也不以为然了,柳絮的视线落到他的胳膊上,想起他胳膊上受了伤,“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有去医院处理吗?”。

    她竟然还关心他的伤?!傻不傻?

    程歌很好奇,如果她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本要对她置之不管,任凭她自生自灭的话,这句关心的话,她还能问得出来吗?

    “你还是关心下你朋友吧,他也受伤了……”,程歌扭过头,朝飞辰在的那辆救护车努了努下巴。

    还未等他说完,柳絮已朝救护车跑去,一上到救护车上,便看到飞辰面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额头疼得都是冷汗,衣绣上、裤腿上已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这般分外刺目的景象,看得柳絮两眼顿时一片朦胧。

    柳絮坐上救护车,陪着飞辰朝医院赶去。

    那些人贩子被如何处置,被囚禁女子们如何安排,程歌是如何摆脱那些人的追赶,又如何带着警察找到他们的,现在统统与她无关,都不重要了,都不想知道了,她只关心飞辰的伤严不严重。

    都怪她,都是她爱管闲事,都是她不好,到处乱跑惹麻烦。

    柳絮的眼泪流了一路,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对不起,都怪我!…….”。

    本来伤口就很痛,柳絮却一直在耳边哭哭啼啼,碎碎叨叨的,搞得飞辰很是烦闷,生无可恋地看着车棚顶,“别哭了,也不要再念叨了,搞得我的伤口更疼!”

    “……”

    飞辰受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胳膊上的刀口有点深,需要缝几针,其它地方都是皮外伤,医生说涂些消毒药,包扎一下便无大碍。

    配合警方录完口供,又做了一些体检,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柳絮便来到了飞辰的病房,推开门,便看到飞辰躺在病床上。

    兴许也是这两日太累,加上受了伤,又刚刚打了麻药缝线,飞辰睡得很沉。

    确认飞辰没有任何不适后,柳絮轻手轻脚地走到病房里的沙发前摊坐了下去。

    死里逃生后,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倦意便如潮涌般地席卷而来,她的头刚挨到沙发上,整个人就睡了过去。